兩天以后,錢淺放學時在學校門口見到了小彌的媽媽。剛好道長來接錢淺,一看到小彌的媽媽就主動打了招呼。
“小伙子,你妹妹的傷怎么樣了?”小彌的媽媽一臉抱歉:“我女兒昨天醒了,我問了她,的確是她動了你妹妹,我…我跟她爸商量了,醫藥費我們來承擔,還有…你們之前說,我女兒醒了,你們有事想問她,我想問問是什么事?我女兒她…”
“有些恍惚對吧?還有害怕。”道長打斷了小彌媽媽的話,一臉了然的點點頭:“她應該知道之前發生了什么,但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那樣做,讓她說也說不清楚。”
小彌媽媽沉默了一秒,最終點了點頭:“對!我和她爸正商量是不是給她找個心理醫生,但我想先來問問你們的意見。那天…”
“阿姨,有些事您沒必要問的很清楚。”道長搖搖頭:“我們不是騙子,不會把事情說得很嚴重的嚇唬您,也不會強行向您證明什么,您自己其實已經有決斷了不是嗎?我和宣宣等下一起去看看您女兒,我們還有事要問她。另外,我覺得您可以給您女兒找個心理醫生,有些事您知道就可以,她沒必要知道得太清楚,對她沒好處。”
“還…還有…”小彌媽媽求助的望向道長:“小彌一直在發低燒,她兩條手臂都有輕微骨裂,韌帶撕裂,肌肉也有拉傷,我想問問你們有沒有好辦法。還有,你們上回說的看家宅,幫我家看看行嗎?價錢你們說了算。”
“阿姨您放心,我們是明碼標價。”錢淺樂了,果然生意上門:“學姐手臂會受傷是一定的,她當天的表現您也看見了,一只手把我拎起來,已經超出她承受的極限,只有輕微骨裂算是運氣好了,您別擔心,好好養起來就好。”
“還有,”道長嚴肅的補充:“長期接觸怨聹,她已經被侵蝕得很嚴重了,并發癥可能不止是低燒。但我要提醒您,如果醫院能解決,就別用別的辦法,慢慢治,別急。您知道的,我們都是‘行內人’,我妹妹病了,我也是送她去醫院。‘辦事’的方法比打針吃藥后遺癥可嚴重多了,您可千萬不要病急亂投醫。”
“不…不能祛個邪之類的治治嗎?”小彌媽媽囁嚅地問道:“可是我同事說…”
“外行人總是盲目信賴我們行內的一些手段。”道長搖搖頭:“因為不懂,越不懂膽子越大。身體上的病總是好治,醫院的手段作用于肌體,速度雖然慢一點,但總會好。而我們的手段,不管是鎮邪、凈靈、定魂、破煞,都是作用于人的三魂七魄,而且都是很暴力的拔除、清理手段。不要覺得人的靈魂不會受傷,會傷,傷了難養,比身體的病痛要嚴重多了,因此不是萬不得已,我們自己都不用這些手段。一場凈靈法事之后看起來身體的確很快痊愈,但內里的傷也許要養很久,不如讓她自己慢慢將那些陰氣和煞氣代謝出去。”
“哦…”小彌媽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就是在醫院治更好對吧?行,我知道了,你們今天就可以去看看我女兒嗎?那太好了。那看家宅…”
“我們去過醫院之后,直接上您家看看。”道長笑瞇瞇:“我哥哥會在您家樓下跟我們匯合,我讓他帶價目表,凈宅明碼標價,您放心,不會坑您。”
“不不不,我不是說這個。”小彌媽媽趕緊擺手,一臉不好意思:“我是說你們今天能一起處理就最好,我們有點急。還有,上次我女兒那個…應該也要收錢的吧?我們一起補給你們。”
“嗯。”道長笑著點點頭:“捉鬼驅邪,按上身的價格,價目表有規定,到時候我們會給您補一份服務合同。”
錢淺和道長直接去了醫院。小彌虛弱的躺在床上,她還在留院觀察期,醫生對于她褪不下去的低燒困惑不已,做了許多檢查也沒結果。
小彌望向錢淺的眼神有些陌生,她最后抱歉的沖錢淺露出一個微笑:“對不起,那天我打了你,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甚至連你的臉都記不太清楚。”
“但你記得為什么打我對嗎?”錢淺沖小彌露出微笑,一臉豁達的模樣。
“對。”小彌點點頭:“你擋了路,我那天似乎很急,但是我忘了我著急什么,抱歉,一生病糊糊涂涂的。”
“小彌,”道長在一旁平靜的開口:“你最近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嗎?都可以說給我聽聽,我妹妹說你那天在公交站一直在哭,你為什么哭?”
道長在整個學校都出名,人人都知道他是高一某個女同學的漂亮哥哥,小彌很顯然已經認出了他的臉。
“我知道你,”小彌的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你在我們學校很出名,經常在學校門口接你妹妹放學,我們班好多女同學都喜歡你。”
“紅顏禍水的臉,這種禍水其實我們家有兩只,你爸爸媽媽都看到了,那天我哥帶我去你家了。”錢淺皮皮的接過話頭,想要安撫小彌緊張的情緒,她不是看不出來小彌想要轉移話題,但他們今天必須挖出來小彌到底是怎么招惹到怨聹的。
“我記得,但是記不清了。”小彌顯然有些懵:“我…我不知道那天來我們家的兩個人就是學校門口的帥哥。不應該啊…你哥哥的臉這么好認。”
“嗯!”錢淺點點頭:“你病了,發燒。一定是哭到發燒,所以那天你為什么哭?”
“我…”小彌的臉色黯淡了一下,她低聲答道:“我最近常常哭。別告訴我爸媽,他們會擔心的。是我不好,總是情緒失控。我上學期交了男朋友,是我同班同學,分手了。本來我以為我已經走出來了,可是沒想到…最近又嚴重了。那天剛好出成績,我考得不好,再加上心里的事,就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