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蔫嗒嗒的坐在馬車里,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昨天夙離又發了半夜脾氣,害她晚上沒睡好。美美噠師叔祖哪里都好,就是這個一點就爆的脾氣,到哪都改不了。
“小姐,您累了吧?”小喜關心地看了看錢淺:“馬車上顛的骨頭疼,要不咱們到前面茶棚坐坐吧。”
“好吧!”錢淺耷拉著腦袋點點頭,她覺得自己的確需要喝杯茶精神一下。
官道邊的茶棚,有許多遠行的人在這里歇腳,生意很是紅火。小喜給錢淺點了茶水,又拿了兩三樣柳飛絮給錢淺帶的點心放在桌上配茶。
“小姐,吃大小姐給您帶的點心吧?”小喜笑嘻嘻的張羅著:“這里是小店,我沒敢隨意給您點東西吃。”
“哪有那么嬌氣,吃什么都一樣,我也就是下來活動活動,也不是為了喝茶吃點心。”錢淺活動了一下酸痛的筋骨,這個破身體的確不行,坐個馬車就像是要被顛散了,眼下第一個任務完成了,大約有個半年的空檔,錢淺想,她得想辦法練練,哪怕關在屋里練練俯臥撐呢,就算速度、肌肉耐力那些練不出來,好歹漲點力氣,至少打架時候能保證拎得動棍子。
錢淺在茶棚不過坐了半刻,茶剛剛端上桌,茶棚里突然呼啦啦進來一群人,穿著整齊的黑色短打,帶著刀劍,有經驗的武成王大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一定是哪家的侍衛,身上功夫都很不錯。能養得起這種水準的侍衛團,主人一定不是一般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侍衛進茶棚后不久,一個錦衣公子緩步走進茶棚,他身著金線滾邊的黑金織錦長袍,玉帶博冠,按照大虞朝現行禮制,這至少得是個有品級的皇室宗親,沒準身負王爵。
這人長得也漂亮,面如冠玉,一雙狹長的狐貍眼,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妖嬈風情。錢淺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是挺好看,然而沒有咱家師叔祖好看,沒啥稀奇的。而且長得漂亮,出身流弊,按照瑪麗蘇NP文的尿性,這人要是跟女主鳳北溪沒點關系,錢淺敢把眼前的茶盤子吃下去。
“7788,”錢淺垂著眼皮端著茶杯:“這貨是啥路數?能查出來不?”
“系統就監控了女主鳳北溪和第一男主夙離。”7788盡責的回答:“因為只有這兩個位置開放旅游,為了節約運營成本,其他男主角色沒有監控。要申請監控嗎?可以花積分申請。”
“算了!”錢淺翻翻白眼:“愛誰誰,有免費的查一查還行,要積分我才不干!才不要浪費我積分呢!”
“就是!”7788立刻表示同意:“賺積分多辛苦啊!跟咱沒關系,關心他干啥。”
可是錢淺懶得管閑事不代表別人不來招惹她。黑袍公子一行人進來之前茶棚雖然挺滿的,但也有幾個空桌,雖然不可能把這些侍衛全都擠下,但是給主子安排個單獨的座位是沒問題的。
但是這位黑袍公子進了茶棚環視一圈,居然直直沖著錢淺這一桌過來。
“這位小姐,”黑袍公子露出和煦的微笑,沖著錢淺一抱拳:“打擾了,茶棚人多,請問可否與小姐拼個桌。”
影后錢串子像是被嚇了一大跳一樣,眼里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她意有所指似的瞥了一眼不遠處一張空蕩蕩的方桌,眼中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可惜眼前的這位黑袍公子像是對錢淺拒絕視而不見似的,臉皮很厚的自顧自地坐在了錢淺的對面。
一看到他坐下,錢淺內心的白眼已經快要翻上天了,然而表面上還是盡職盡責的表演。她猛地向后一仰,像是求助一樣揪住了站在一旁的小喜的袖子。
“沒事沒事!小姐別怕!”小喜急忙安撫一般輕輕拍拍錢淺的手,之后立刻沖著黑衣公子行了一個端正的福禮。
“這位公子,”小喜恭敬地說道:“請您別介意,我家小姐膽子小,平日又少出門,有些怕生,實在是不大習慣與陌生人拼桌一處。況且茶棚里還有幾張空桌,您若不介意,可否請移玉步,別處另坐為好。”
“這倒是我冒撞了,這位小姐,真是對不住了。”黑袍公子雖然嘴上道歉,可是卻動也未動的穩穩坐在原地:“不過茶棚里空桌不多了,我的這些護衛也需要歇歇腳,也不能讓粗魯武人與小姐拼桌,因此還請小姐原諒在下的無禮。我會吩咐我的侍衛們離小姐遠些,以防沖撞了小姐。”
就好像是為了印證黑袍公子的話似的,他話音剛落,那些侍衛嘩啦啦迅速將所有的空桌都占了個滿滿當當。
錢淺:…
“既…既然如此,”錢淺低低垂著腦瓜,小小聲音的說道:“這張桌子就讓給公子了,我們剛好也要走了,小喜,去叫小二過來結賬。”
“小姐別急啊,”對面的黑袍公子笑嘻嘻的勸道:“在下打擾了小姐,心里正過意不去,若是讓小姐就此離開,那我豈能安心。”
錢淺沒有回答,像個被嚇壞的兔子一樣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對面的黑衣公子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皮。
黑衣公子像是安撫一般對錢淺笑得一派溫和:“這茶棚里的粗茶沒什么好喝的,在下有自備的好茶和點心,今日擾了小姐清凈,就讓在下招待小姐一番,聊表心意如何。”
錢淺心里直呵呵,就知道這家伙沒安好心!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雖然錢淺不清楚這個黑衣人的目的,但她判斷,這事兒十有八九跟鳳北溪有關系。否則一個看起來地位頗高的漂亮公子,怎么硬生生的湊到她這個長相清粥小菜、出身也很一般的龍套跟前了?她可不覺得自己突然瑪麗蘇光環加身,讓這個黑衣人突然腦殘看上她了。
錢淺左右看了看帶著兵刃的侍衛團,暫時決定按兵不動,她垂下頭,像是強忍恐懼一般回了一句:“公子不必客氣。”
正在客棧里等錢淺的夙離微微偏頭,通過自己加在錢淺身上的咒法感知著周圍的一切。片刻后,他笑著搖搖頭,一派閑適地端起了茶杯。罷了,就這點小事,讓自家小丫頭自己看著辦吧。若是連這點事都處理不了,還好意思說是他教出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