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溫言假裝沒有注意到剛剛錢淺眼角出現的淚珠,他將頭扭向車窗方向,語氣平淡地說道:“馬上到你們公司附近了,你家在哪里,指個路。”
“我就在這邊下車好了,我家不遠,走兩步就到了。”錢淺將放在身側的包包抱在懷里:“靠邊停就好,剛好這里更近一些。”
霍溫言看了錢淺一眼,心里有些懷疑這丫頭莫不是怕他知道她住哪里吧?不過他沒多說什么只是點點頭吩咐小陳靠邊停車。
錢淺看到靠邊停車了,立刻打開車門準備下車。剛剛在別人的車上睡懵了,還差點哭出來,干了這么丟人的事兒,讓她很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小雨。”霍溫言叫住她,拎起一個提袋遞給她,錢淺透過薄薄的塑料袋可以看到里面是一杯飲料和一個餐盒。錢淺有些緊張的看著那個提袋,霍溫言怎么回事?!對一個沒見過幾次的學妹這么關心正常嗎?不會是看上她了吧?!!千萬不要。
不能怪錢淺草木皆兵,她被坑過多次之后總是對于主角的行為很警惕,不僅僅是男主,還有女主。
“快拿著!”看到錢淺沒動,霍溫言像是不耐煩一樣皺起眉晃了晃手里的提袋:“你以為我愿意管你?張老師多重視這次學生演出季你不是不知道,你這么折騰,要是病倒了不能演出,她要多失望。”
原來是她想多了…就是說嘛!影帝大人怎么會看上她!錢淺放心地上去一把接過那個提袋,嘴里還忙著道謝:“謝謝師兄!您放心,我可皮實了,不會輕易生病的,演出季我肯定不會請假,不會給B角任何機會!”
霍溫言點點頭當做回應,之后就當著錢淺的面直接關上車門揚長而去。瞧見他這副架勢,錢淺反倒更放心了,森森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到丟臉的地步。
“沒事兒!”7788很不負責地安慰了錢淺一句:“臉皮又不能當飯吃,而且我覺得你不要臉是常態,應該早習慣了才對。”
“你滾!”錢淺沒好氣的懟回去:“你特喵的才不要臉,本龍套一直很有節操好嗎?”
“既然你這樣說,我就要和你掰扯掰扯了!”7788歡快的跳過來眨巴著小眼睛:“你沒發現你少了點什么嗎?”
“少了什么?”錢淺左右看看并沒有發現自己丟東西。
“你忘了嗎?你上車時把你的外套鋪在霍溫言車坐上了。”7788一邊說一邊打著滾哈哈大笑:“如你所愿,外套果然染上了一塊姨媽血,然后你把染了姨媽血的外套落在霍溫言車上了。啊哈哈哈哈!!!到底是誰更沒節操!!!”
臥了個大槽!!!錢淺恨不得當時就去死一死!!!人家霍溫言好心捎她回家,她可倒好,扔了一件染了姨媽血的外套在人家車上,恩將仇報啊這是!!!
“你怎么早不提醒我!!”錢淺果斷遷怒了7788:“看我丟臉你很開心嗎?!你個混蛋,我讓長空把你切吧了!”
“哎呀呀錢串子,你這樣就不對了。”7788幸災樂禍的笑成一朵大葵花:“這是你的考核任務,你自己胡里八涂居然還想依靠我提醒,嘖嘖嘖,要不說你不要臉呢!”
一句話沒說完,系統空間的長空突然飄了起來,沖著7788咔嚓就劈了下去。
“嗷!”7788抱頭鼠竄:“錢串子你就是這么對我的!!你個渣渣對得起我嘛?!”
錢淺懶得理7788,她可不想糊著一屁股姨媽血在街上繼續磨嘰,她用包包遮住屁股,專揀燈光昏暗處走,一鼓作氣沖回家里。
回家之后換了衣服洗了澡,錢淺才拎起霍溫言給她的袋子看了一眼,是一杯桂圓紅棗茶外加一份精致的盒飯。
“霍溫言可真土豪!”錢淺打開餐盒不禁感嘆。看到清透的松茸花膠湯、精致的琵琶豆腐、做成點心模樣的松子鱔絲還有十分精致的冬瓜盒,本身就是富家女的錢淺自然能認出這絕壁是某個超貴的土豪餐廳出品。
“那是!”7788也跳過來盯著餐盒看:“他可是全國第一天價片酬,劇情里說了。我說你快好好珍惜吧,你這輩子窮得要死,好不容易改善個伙食。”
“也是哈!”錢淺開開心心的挾起冬瓜盒塞到嘴里:“冬瓜熱量低,我可以多吃點…”
霍溫言坐在車里,繼續默默扭頭看著窗外。
“溫言,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顧流有些擔憂地轉頭看著他:“你為什么那么關心余小雨,你是不是喜歡她?”
“關心學妹不對嗎?”霍溫言瞟了顧流一眼淡淡地回答。
“你這是普通關心嗎?”顧流皺著眉仔細觀察霍溫言的神情:“普通關心送回家囑咐她吃飯就行了,還特意繞路讓小陳去買外賣,連點什么菜你都交代好!余小雨睡著了,你還囑咐小陳下車輕點別吵醒人,你這樣說心里沒鬼誰信啊?”
“我沒喜歡她。”霍溫言又調轉視線看向窗外:“至少現在沒有。我就是覺得她挺奇怪的。”
“有什么可奇怪的。”顧流眨眨眼:“就一個普通女演員,各處都很普通。”
“使勁躲著我。”霍溫言笑了一下:“為什么?我明明幫了她不少忙,她不感謝就算了,還拼命躲著我,倒搞得我像是別有用心似的。”
“你不開心少理她就行了,”顧流眉頭皺得更緊:“也用不著這樣關心她吧?”
霍溫言看著錢淺遺留在后座上的外套,慢吞吞的開口:“我對她其實印象挺不錯的,踏踏實實的,人有禮貌,進退有度,也沒沾染上一些藝人的壞毛病,一開始我幫她,不僅僅是因為老師的面子,也是因為像她這種老老實實演戲,但是門路又不多的演員,搭把手給個出頭機會,也是應該的。”
“提攜后輩嘛我懂!”顧流點頭:“你提攜過她了啊,微博互動,我還問過你要不要把她簽過來,你自己說不要。但這跟我們說的有什么關系啊?我現在問的是,你究竟為什么這么關心她?”
“我覺得她應該不討厭我,你知道的,我對人一向很敏銳。她不討厭我,但是有拼命躲著我,我想知道為什么。”霍溫言抬頭看著顧流:“這丫頭不是個不懂事的人,在外面混了這么久,也算是八面玲瓏,連雜牌劇組的副導演她都知道主動包紅包討好人家,可她從來就沒有感謝過我的幫助,你不覺得不正常嗎?如果她是天生白眼狼就算了,可是明明不是。”
“這么說也是哈。”聽霍溫言這樣一說,顧流也覺得有些不對:“別的不說,她對你們老師那份殷勤可不像是為了撈好處裝出來的。”
“顧流,”霍溫言又轉頭看向窗外,語氣堅定地吩咐道:“給趙安然打電話,《將軍令》我要捆綁出演,女三的角色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