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現在還在用這個?”陸扶搖看見錢淺的小燈有些吃驚,除了剛入宗門的孩子,誰還用這種破爛。
“是啊,它挺好的,我都用了二十多年了。”錢淺喜滋滋地看著陪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小燈,越看越親切。
錢淺個性上是個有些念舊的人,對那些用慣的舊物,她都很有感情。上一個世界,談戀愛時候唐御給她買的茶杯,她一用就是三十年,最后被小孫子摔破了她都不舍得扔。還被唐御笑她存破爛。
“你叫什么?”陸扶搖看錢淺一直對著一盞破燈笑得傻乎乎,終于忍不住打斷她。
“錢淺。”錢淺轉頭,對著陸扶搖笑得很開心。要說這個世界,什么事讓她最滿意,那就是,她終于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了!
錢淺那對不靠譜的便宜爹媽,從她兩歲過來就沒見過,名字神馬的,好像也沒給她起。跟著外婆過日子,外婆一直都叫妞妞,一直到老太太去世也沒想著給她起個學名。她吃了半年百家飯,鄰居也都是叫她妞妞。
一直到曜靈宗來選材測靈根,錄取的時候要記錄錢淺的名字,她才恍然想起,好像她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她在這個世界也沒正經名字,于是錢淺大方地把自己的尊號報給了負責記錄的修士。
話說,在這個世界,錢淺用自己的本名還是挺合適的。她這個破爛四靈根,金、木、火、土,又是五行缺水…
陸扶搖費力地微微偏頭,看了看錢淺:“你剛剛在大殿,掌門跟你說了什么?”
“…”錢淺有點猶豫,這是他們曜靈宗宗門內的事,陸扶搖就這樣大大咧咧問出來真的好嗎?
“照實說吧,你已然藏匿了我,跟我綁在一起了,我死你也活不了,你出事目前我也無法全身而退,現在你還想瞞什么?”陸扶搖目光泠泠:“再說你一個外門弟子,所知有限,想來一些要緊信息你們掌門也不會透露給你,有什么可忌諱。”
錢淺心想,也是哈,于是老老實實地跟陸扶搖交代了:“只是問了一下玄鑒師叔祖出事的情況。但掌門似乎對誰傷了師叔祖并不感興趣,只是反復盤問我玄鑒師叔祖的出事地點,還讓我畫了地圖給他。”
陸扶搖聽后,冷笑一聲:“果然如此,這樣的宗門,不要也罷。”
錢淺聽得一臉蒙圈,曜靈宗又不是陸扶搖的宗門,她跟著瞎感嘆個啥?難不成是因為蕭同風??不能吧?!這倆人按道理目前還沒發展奸情不是嗎?陸扶搖可是個高冷美女,劇情里那個種馬男追了她好久才得手的,要不她怎能成為種馬男心中的紅玫瑰,后宮第一人呢?!
陸扶搖并沒繼續剛才的話題,反而交代錢淺:“我這幾日要煉化藥力,一切且等我能行動再說。這幾日你需特別小心,莫要引起他人注意。我無法行動,也不能布置護守陣法,一切只能靠你。”
錢淺點點頭,乖乖答應了,她想著陸扶搖傷得那么重,蕭同風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她們偷了人家儲物戒指的事,也許不會那么快東窗事發。就像陸扶搖所說,她倆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切還是等陸扶搖能動再說吧。
希望…希望陸扶搖講信用!不要一能行動就急著殺人滅口…
錢淺自認是個三觀不歪的好青年,從小到大只要是答應過別人的事,她就一定會做到。她不喜歡食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覺得是為人的本分。如果做不到,就不要答應,答應了就要盡心盡力。
所以,哪怕目前情況下,收留陸扶搖真的有些危險,但錢淺已經答應了,就自然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她。其實陸扶搖也不怎么需要她照顧,錢淺多數時候是充當了看門狗的角色。
在陸扶搖不能行動期間,錢淺不敢在外停留太久,于是跟管理外門弟子的師兄商量了,調換了一個打掃劍坪的工作。這份工作一早一晚,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和白日活動的同門接觸,等到大家都出來活動、練劍,錢淺就躲回小屋去守著陸扶搖。
這段時間,錢淺連飯都是從膳堂領了端回屋里吃。她不敢在外停留太久,就怕有人去小屋找她,如果她不在,萬一來人不請自進,發現陸扶搖就不好了。
又看見錢淺吃飯,陸扶搖頗為嫌棄:“你怎么還吃這些?!”
“我還沒辟谷呢。”錢淺一臉理所當然,膳堂的伙食其實挺不錯的,普通的食材,但是賣相和味道都不錯。雖然比不上土豪們的靈米靈蔬,可是如果跟這世界的凡人相比,已經是非常好的待遇了,飲食比凡人的大戶人家不差什么。
“這些東西雜質甚多,你還是少吃為妙。”陸扶搖皺著眉:“你靈根已經頗為雜駁,飲食再不注意,修煉上只能事倍功半。”
“不吃我就餓死了,我買不起辟谷丹,更買不起帶靈力的食物。”錢淺笑嘻嘻地解釋。她知道陸扶搖是好心,可惜辟谷丹對她來說真挺貴的。每月的那一塊靈石,她還要留著修煉用呢。早早修煉上去才能早早辟谷,辟谷了就省錢了,這是錢淺的邏輯。
陸扶搖不吭聲了。她也沒有辟谷丹,她早就辟谷了,留著那東西才沒用。有心想給錢淺一點靈石,讓她自己去買辟谷丹,又怕她一個窮修士突然拿出靈石引起別人的注意,只好作罷。一切等她能動了再說吧,現在她沒有能力護住她們兩人。
“你之前的藍枯草…”陸扶搖想了想,錢淺的財產也就那幾顆靈草了。
“交任務了。差了兩棵,只肯給我算一半的貢獻點,我求了任務處的管理師叔好久都沒用。”錢淺嘆口氣,但是又很快打起精神。
“不過沒關系,帶你回來那天,章師叔給了我一枚玉簡,是澹云山植物志,等你好了,我就可以接好多靈草任務了。”錢淺頗為贊賞地感嘆:“章師叔真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