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咳嗽了一聲,沖柳母使了個眼色。
柳母才期期艾艾的開口:“永珠大侄女啊,你也看到了,永平這個孩子,我們老倆口還真是挺中意他的,我家小橋——”
說到這里,柳母也覺得有些別扭,按理說,這事應該是男方家主動提起,按照老禮節,得先請個媒人上門,說王家老四看上柳家的閨女了,想求娶回去當媳婦。
然后柳家要緩個一兩天,再答應媒婆。
媒婆再去王家給信,帶著王家人來提親才合規矩。
可這不是兩家隔得遠,如今王家當家的又是沒出閣的閨女,怎么著也得先過了王永珠這一關,才好說后面的事情。
可柳母實在有些說不出口,都說抬頭嫁姑娘,低頭娶媳婦。
這哪有女方家上趕著說這個的?以后自家閨女可怎么在婆家抬頭做人?
因此說了兩句,柳母就糾結起來,不管柳父怎么使眼色,只不往下說了。
王永珠雖然不太明白這里面的規矩,可是這做人行事的道理她知道啊。
雖然她覺得兩家的婚事這個事情,她本只是個妹妹,輪不到她做主,這話得跟張婆子和王老柱說才好。
可柳家既然這么做,肯定有他們的道理。
這個時候,不管怎么說,都不能讓女方先提。
見柳母接下來的話不好說,忙體貼的接過了話頭:“柳家伯母,瞧您說的,您和伯父能中意喜歡我四哥,那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們兩家的緣分。就說小橋妹妹,不僅我和她投緣,我娘也稀罕她的很。”
這話一出,就如同給了柳家父母一顆定心丸。
剩下的話就不必要多說了,王永珠為了定柳母的心,還特意的拉著她走到一邊低聲安慰道:“伯母您放心,等我這次下山回家,定要跟我娘說說,讓她和我爹親自上門來。我四哥以前定過一門親事,想必伯母一家也都知道了吧?”
柳母聽王永珠這么一說,臉上有些訕訕然,這閨女是知道自家套她四哥的話了?
王永珠倒沒多想,換做是她,要嫁閨女,好不容易相中個人家,肯定也要打聽清楚才行,事關閨女一輩子的幸福不是。
再者,四哥那個老實人,柳家是他救命恩人,那就更不會隱瞞了。
她說這話的意思,也不是敲打柳家,而是為了后面的解釋:“伯母也知道,我四哥以前定的這門親因為一些原因后來退了。我爹娘本來想給我四哥當時就再尋一門親事的,可我四哥不樂意,說是怕了。一定要自己選一個中意的媳婦才行,我爹娘拗不過他,當時也是默認了的。”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只要王永平樂意,他們家是不會有人反對的。
柳母的心徹底的放回了肚子里,含笑拉著王永珠的手:“永珠侄女啊,這事還要你多多費心了!我們家小橋,是個再老實不過的孩子,沒那么多心眼,說話也直,以后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你也多擔待擔待!”
王永珠笑了:“伯母這話客氣了,小橋妹妹好的很,我挺喜歡她的!以后真要成了一家人,還得請小橋妹妹到時候多擔待擔待我呢!”
屋外收拾完碗筷的柳小橋,走到門邊,剛好聽到這一句,一直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王家這是同意了。
有了這層關系,第二天,柳家的人格外的客氣和熱情。
因為趕著時間,王永珠決定先將積壓多天的山貨拖下山去,順便稟告家里,王永平看中了柳家閨女,讓王家好做準備。
等過幾天,再上山來,提親和收貨都不耽誤。
柳家人也贊成,這既然兩個孩子都有意思,那就早早的定下來好,免得夜長夢多。
一家人幫忙將山貨都給搬到馬車上綁好。
王永珠將王永平拉到了院子外沒人的地,昨晚王永平喝多了,早早就躺下了,她沒找到機會問。
這都要臨了下山去稟告父母了,自然也要問問當事人的想法。
王永平倒是很坦白:“妹子,就麻煩你了,我現在不能回去,而且我嘴還笨,我怕我說不好,倒讓爹娘對柳家誤會了。你會說話,你回去就告訴爹娘,我就看中小橋妹妹了,就想娶她當媳婦。還請爹娘多費心了!”
說完,又難得拉著王永珠:“妹子,麻煩你在娘面前多說說小橋妹妹的好話,她是個好姑娘,又能干,又體貼。而且她心也好,不是那種沒事就胡攪蠻纏,不孝順老人的人,將來嫁給我后,肯定會好好孝順爹娘的!”
王永珠沒想到,這再傻乎乎的人,真有了心上人,倒有了幾分機靈,還知道讓自己給張婆子說好話了。
“你可想清楚了!這事關一輩子的終身大事。要是定了親,就不能反悔了!不然,不用爹娘抽你,我先抽死你!知道不?”王永珠最后再確認一次,他擔心王永平是因為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許。
“妹子,你放心!我現在不糊涂了!我想的很清楚,我跟小橋妹妹在一起,說不出的開心快活!我…我這輩子就認定她了!”王永平神色是難得的鄭重,說起柳小橋,眼神里說不出的歡喜。
王永珠放心了。
拍拍王永平的肩膀:“那就好!既然喜歡人家,那就一輩子好好待人家!不然,我這個做妹子的也不饒你!”
王永平點點頭:“妹子,我會好好待她的!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會有她一口…”怕王永珠不相信,還做起了保證。
王永珠啐他一口:“這些話留著跟柳家人去保證吧!等你們定親的時候,把這話當著大家的面一說,保管柳伯父他們一家高看你一眼。”
說完,笑著搖搖頭,掉頭就走。
王永平是王家除了張婆子,對她最好的人,他能走出李金枝這個陰霾,有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即將成家娶妻生子。
王永珠心中也為王永平高興。
等回到柳家院子里,山貨已經裝好了,宋重錦正等著她。
王永珠跟柳家人告辭,在柳家人的熱情歡送中,跳上馬車,緩緩離開。
農女有田:娘子,很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