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九心頭冷笑連連,臉上卻是遺憾可惜的樣子。∝八∝八∝讀∝書,◆o+
“成光那孩子長得像你,性子也溫和。若不是墜馬出事,以后也能同禮兒兄弟兩個互相扶持…現在他出了事,禮兒連個能幫襯一下的兄弟都沒有。”
說起這話,清九一直盯著于陽秋的眼睛,欠了原主母子的債,聽她提到于成光這個親兒子,于陽秋的神情就很不自然。
不,應該說不敢面對她。
他低眉垂眼,不敢看她。
于陽秋緊抿著唇角,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握成拳頭,對那個兒子,他心里是愧疚的,是他對不起他們母子二人。
寧清九這個正室夫人絕對是合格的,她對長輩孝順,在他這個丈夫面前溫順有禮,對孩子慈愛有加,不打壓妾室,也不苛待庶子庶女,把偌大一個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絕對是當代正室典范。
聽聽,庶子出了事,她還一直掛念著一直替他可惜,換了別家的正室夫人,庶子出事她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恨不能打殺了一干庶出,更別說想著嫡子庶子互相幫襯了。
想到自家夫人的好,于陽秋心里更是愧疚難安,覺得自己太卑鄙了,她一心為侯府、為孩子,他卻幫著別人在背后算計她。
她越大度敞亮,越顯得他狹隘自卑,就像陰溝里的老鼠永遠見不得光,在她面前永遠抬不起頭,每次站在她面前,都在提醒他自己是多么的卑劣,他根本配不上她,還耽誤了她一輩子。
于陽秋心口悶得慌,聲音也變得沙啞了。→八→八讀書,↓o≥
“呵呵…怪他自己不爭氣,在外面喝酒發瘋,把自己前程命運都賠了進去,只能當個廢人躺一輩子…”
清九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唇角。
是嗎?怪他自己不爭氣?!
惡心的男人,渣破天際了!
清九自詡人渣,此刻她也只能甘拜下風了,她只是渣而已,于陽秋是渣得讓人惡心,清九覺得自己輸得一點也不冤枉。
就著這個話題,她又想到原主的安排。
“侯府的孩子太少了,前些天伢行送來一批姑娘,我瞧著不錯就挑了幾個,又安排了嬤嬤教她們規矩,聽說都是懂事的,一個個規矩學得不錯,我把她們安排在留香院。禮兒剛成家不久,要是把人塞給他,恐怕會影響他跟他媳婦的感情。只能辛苦侯爺了,多為侯府開枝散葉,等我們百年后,在黃泉路上見到列祖列宗也有個交代。”
原主那一世也安排過。
有兩個姑娘生了孩子,結果一死一活。
當然,活下來的是個姑娘。
是誰動的手,就不言而喻了。
于陽秋沉默了一會兒,就點頭答應了。
“夫人好好保重身體,為夫過幾日再來看你。”
臨走前,他用愧疚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離開時,腳步還十分沉重。
清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
裝什么大尾巴狼?
呵,愧疚這東西真的有用?!
你要是真的愧疚,就不會一邊縱容一邊幫著掃尾了,惡毒就是惡毒,不要在這里假惺惺的裝好人了。
其實清九挺瞧不起這種干著壞事還想當好人的人,一點都不真誠,還不如她這個人渣,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是個人渣。
把這個人渣打發走了,冬梅上前為清九捏肩。
她小聲說:“夫人這是何苦呢?侯爺心里念著夫人,特地過來陪夫人用膳,還要在正院留宿,夫人何必把人往外推?!”
清九嘆息道:“府里的孩子太少。”
“那也不是夫人的錯。”
“侯爺子嗣單薄,就剩下禮兒這個嫡子。外人只會說我這個當家主母不慈,容不下庶出,只有禮兒一個健康的。”
“唉…二少爺的事又不是夫人造成的。”
“可外人會說是我做的。”
翌日清晨,于成禮和楊氏過來請安。
于成禮年紀不大,演技卻不差,可惜生不逢時,他若是生在現代,別說三金影帝,奧斯卡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和楊氏成親三個月,還沒有太深的感情,想來也不知道于成禮的身世。
于成禮還要讀書,請完安就走了。
留下楊氏陪清九用早膳,清九就著雞湯吃了幾個水晶餃,又拿帕子壓了壓嘴角,一個眼神都不給楊氏,語氣也聽不起喜怒,“你把禮兒屋里侍候的幾個丫環都打發出去了?”
楊氏心里咯噔一聲。
那幾個丫環太礙眼了,她怕庶子搶在前頭出生,都把人打發去干粗活了。
昨天剛做的,今天就傳到婆婆耳朵里了。
果然,侯府里到處都是婆婆的耳目,難怪她的地位那么穩。
“那幾個丫頭手腳不麻利,做事磨磨蹭蹭的,兒媳就把她們調到別處磨練一段時間,等她們學好了再調回來。”
“那幾個丫頭和禮兒一起長的,在他身邊侍候多年,都是用慣了的老人。你心里擔心什么我都明白。庶出卑賤,就算生下來也不會影響嫡出的地位。”清九似笑非笑地睨了楊氏一眼。
“當正室的要大度賢惠,這件事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你把人調回來吧。事后灌碗避子湯就行了。禮兒那邊,你跟他談談,庶出卑賤,怎能生成嫡出前面?禮兒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現在兩人還沒什么感情,于成禮知道自己的身世,楊氏不知道啊,她若是跟他談到庶出嫡出,就是捅了馬蜂窩。
庶出卑賤,于成禮就是那個卑賤的!
他占了于成光的身份,可惜這一切都是偷來的。
小偷嘛,自卑總是難免的,提到就是戳他的心窩子。
他媳婦說一句庶出卑賤,對他的傷害更是成倍增長。
這對狗男女,也別想好了。
“兒媳懂了,多謝母親提點。”
“你能聽進去就好。”清九滿意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正室,把目光放長遠一些,如今的侯府當家作主的是我和侯爺,我們認可你這個兒媳婦,你的地位就無人動搖。打理好侯府,總比盯著后院的一畝三分地強。妾終究是妾,這輩子都低人一等。就算死了…也只是個妾。”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