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太陽出來了,外出狩獵之人終于要下山了。
每個人都帶了隨行侍候之人,收拾東西這活都有下人干。
清九騎在追風背上,與三人小弟有說有笑,可能他們幾個都是小人吧,看到大越質子那么慘,他們都挺開心的,昨天夜里笑了很久還不夠,今天都在等著大越質子出場呢。
是的,他們就是那么小人之心。
來的時候不耐煩等人,四個人先跑上山玩耍。
這會兒要走了,那些人磨磨唧唧的沒完沒了,他們反倒是耐心的等著。
等誰呢?還不是為了等大越質子,他也就那張臉能看了,前天下午他滿臉是血,也不知道毀容成什么樣了,現在洗洗干凈了,還上了藥,估計可以看到他的容貌毀成什么樣了。
今日陽光正好,他們四人騎在馬上,太陽灑在他們身上,為他們四人鍍上一層柔柔的金光,遠遠地望過去,頗有種陽光少年的美好,讓人看了更容易心生好感。
七皇子與六公主一起從左側走來,遠遠地就看到馬上的四個人。
七皇子又想到昨夜之事,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六公主,心里那個念頭也越發執著了,他一定會努力,讓那一天變成現實,讓悠悠能和他們四人一樣,開開心心的呆在陽光下。
六公主一眼就看到清九了。
那四個人,一個玄衣,一個紫衣,還有一個青衫,最奪目的當數清九的一襲白衣。
清九一襲白衣纖塵不染,上面用銀線繡著云紋,在太陽下越發的耀眼,清九長得也好看,肌膚通透如玉,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上揚,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通透得仿佛能看穿一切。
此刻,封暻在笑著說些什么,清九正側耳傾聽,臉上還帶著笑意。
昨天夜里七皇子說起他們四人,六公主心里并無太多感覺,看他們四人跟看別人也沒有什么區別,這四人也就是慶國公府世子有些本事,卻是個貪玩的,整日里四處浪。
那天在山下的行宮,比自己還跑得快,六公主只當他們四個都是叛逆之人,可是這會兒,看著他們幾個在陽光下說說笑笑,說到興處時還露出一口大白牙,沒有半點陰霾的樣子。
六公主心里突然升起一種很前所未有的感覺。
像是羨慕,又像是向往,還有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自從出生那日起,他就活在陰霾之下,見不得半點陽光,看到別人一身干凈地站在陽光下開懷大笑,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一天。
也許,他這輩子都不會有那么一天。
七皇子正在看他,將他眼中的復雜情緒盡收于眼底。
他忍了忍,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六公主的腦袋,他輕聲道:“悠悠,哥哥一定會讓你過上這種生活!”
語氣很輕,卻隱含著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堅定。
七皇子收回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是該加快行動了。
六公主轉頭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唇瓣,可終究沒說什么。
七皇子的目光投向那四人,最終空格在清九身上,慶國公手握三十萬楊家軍,若能拉攏慶國公府世子,他想成事也更容易些,若能讓他們四人帶著悠悠一起玩,那就更好了。
這個念頭一旦生起,就在七皇子心里扎了根。
他要拉攏清九,除了兵權,還能帶悠悠一起玩。
小天使提醒道:小九兒,小仙女在看你哦!
不止小仙女,還有小仙女的哥哥小仙男,倆人并肩而來。
清九剛被小弟逗笑,轉頭看向六公主與七皇子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還未消失,越發顯得她唇紅齒白,看起來卻半點都不顯女氣,仍是個干凈出塵的美少年。
清九長了張男女皆宜的臉,還有一身怎么曬都不會變黑的皮膚,之所以不顯女氣,和氣質有很大的關系,就跟六公主和七皇子一樣,神似的五官卻從未有人懷疑過六公主的身份。
看到這一笑,六公主的眸光越發幽暗了。
笑得很陽光,也很好看,要是能抓住這縷陽光,那就更好了。
當然了,他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慶國公世子不是他能動的人。
而且他的身份…
六公主有些自暴自棄的想著,呵,就他這樣的人,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別給人添麻煩了。他這一生注定活在陰霾下,哪怕外面的陽光再耀眼,也不是他能奢求的。
另一邊,明珠郡主帶著侍女走來。
驚鴻一瞥,卻讓她心頭悸動,心臟跳動之快像是害了病一樣。
清九沒那么多時間搭理他們,只聽封暻猥瑣的聲音說道:“來了來了!”
馬上的四個人一起抬頭看了過去,正好看到幾個人從大越質子的帳篷里出來,手里還提著一大包的行李,把東西往馬車上面搬,開始搬東西了里面的人肯定也會出來,他們就等著這一刻。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就有人把大越質子抬了出來。
清九看了一眼,便挑高了眉頭。
大越質子的臉有點嚴重,上面鋪了厚厚的一層藥,也沒有包扎。
雖然入了秋,可天氣依然十分炎熱,包扎的話還會不利于傷口愈合。昨天就聽說是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今日一看,傳言果然不虛,大越質子今后不能靠臉吃飯了。
十公主因為大越質子的容貌,所以對他一見傾心。
如今他毀了容,可畢竟有幾年的感情,不會說死心就死心。等時間長了,哪怕十公主沒有移情,大越質子也會有所擔憂,一定會在她對他還有情的時候,讓她助他逃離。
清九嘴角微揚,還朝著那邊吹了一記口哨。
“大越質子終于出來了,所有人都在等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嘖…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而已,居然勞師動眾的讓一千多人等你一個!”徐譽之臉上露出幾分嘲諷,說著就是一頓,“不對,如今毀了容,以后怕是吃不了軟飯了!”
“徐譽之,你別那么歹毒的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嘛!”封暻嘴里在說徐譽之,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大越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