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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二十章 隆慶帝不自信了

  娶一個要強又不好糊弄,還比男人強的女子為妻,隆慶帝覺得自己有點委屈。

  然而陸皇后帶給他的好處,隆慶帝同樣無法否定。

  皇貴妃好糊弄,柔軟嬌媚。

  其余后妃,隆慶帝記不住她們的模樣,性情也都很柔順,以他為天,為他生為他死,為他爭風吃醋。

  “李氏好歹還會吃醋還會裝一裝柔順,你娘呢?”

  隆慶帝略帶幾分氣急敗壞,“在她眼里,朕從未看到過任何的醋意,仿佛朕是個無理取鬧的孩童!”

  “她到底為何嫁給朕?朕有時候都懷疑,她算得這么清楚明白,是不是當初…當初…”

  隆慶帝轉頭看向懸掛的畫像,目光漸漸轉為愕然。

  莫不是當初是陸皇后算計的他?

她也許對他有愛慕,但是絕沒有那么深  可是說不通。

  當時她嫁給太子不好嗎?

隆慶帝現在總是說自己才是先帝認定的繼承人,先帝太子不過擋箭牌  他很清楚先帝最倚重和寵愛的兒子都不是自己。

  先帝太子對陸皇后又癡心,若是他們成親,先帝太子許是能做到獨寵一人,不納二色。

  隆慶帝腦子亂極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那些想法太荒唐,陸皇后就是愛慕自己的,是自己設計的。

  一會兒又覺得陸皇后同皇貴妃的互相較勁爭寵仿佛就是陸皇后放出的煙霧彈。

  隆慶帝說道:“在你兩個兒子夭折時,你的難過悲痛總不會假的,對,你夜不能寐,啼哭不休也不是假的,甚至你安排錚兒…”

  “倘若不是你提起錚這個名字是留給你同朕兒子的話,朕也不會因為特意同你賭氣,讓陸恒難看而把這個名字給了他。”

  隆慶帝當時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何要讓陸恒難看,卻記得陸皇后懇求把錚字留給生下來就是死嬰的兒子!

  細思極恐,隆慶帝越發覺得自己仿佛從未看透過陸皇后!

  她所表現出來的愛意,醋意,以及對他的關心到底是真是假?

  隆慶帝曾經真正擁有過陸皇后嗎?

  他曾經自以為作出的傷害壓制陸皇后的事,對她有影響?

  他自詡戲耍了陸皇后一輩子,其實最后他被陸皇后玩弄了?

  “錚兒。”

  隆慶帝面色暗沉,雙手按住陸錚的肩膀,咬牙說道:“你一定要把陸家的秘寶找到,交給朕!”

  陸錚鄭重點頭:“我是您養大的,她算計再周全,若無您的寵愛信任,我也沒有今日。”

  “她同我而言,不過是陌生人罷了。”

  “從小我就聽鎮國公夫人說,陸皇后種種不好,幾次我差點死在皇后手中。”

  陸錚眸子坦蕩真摯,“所以方才我問您可有證據?其實我寧愿自己不是…”

  隆慶帝眼底閃過懷疑,很快釋然了,在錚兒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做作同演戲。

  陸皇后除了給陸錚生命外,還做過什么?

  她陪著陸錚讀書?

  她給陸錚找師傅?

  她可曾如同隆慶帝一般因為陸錚領兵出征而睡不踏實?

  “錚兒是朕養大的,對,她沒有養過你,還給了你強加了私生子不名譽的身份,你就算不恨她,也不會喜歡她。”

  “你的一切都是朕給的。”

  陸錚仰慕般望著隆慶帝,“不是為陸家秘寶,我愿意如今就把她畫像請出太廟!”

  “…算了,她好歹做過合格的皇后。”

  隆慶帝嘆息:“你有這份為朕不平的心就好,朕被這個女人坑苦了啊。”

  一向自信的隆慶帝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同魅力了。

  陸錚收斂一身的傲氣,變得溫順了幾分。

  他眼角余光掃過陸皇后的畫像。

  笑什么?

  誰不會演戲?

  就算以前他做不到,看了顧四爺得到的好處,他還學不會?

  陸皇后從來不怕畫像被請出太廟。

  也許根本不想同以后隆慶帝的靈位并列。

  倘若隆慶帝冊立繼后,連合葬都用不上了。

  陸錚垂下的眼瞼蓋住眼底的異樣,聽隆慶帝說了這番話,他更懷疑陸皇后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必須嫁過去?

  想到顧瑤為陸皇后愛上一個花心的渣皇帝而氣憤,為陸皇后打抱不平。

  陸錚隱隱覺得好笑,一個玩弄全天下的女子哪里需要別人垂憐惋惜?

  倘若他把分析出來的結果告訴顧瑤。

  她一定會蹦起來,然后委屈鉆入自己懷里,訴說周圍親人都是千年妖孽,就她是無辜可憐的小狐貍。

  “錚兒?”

  “我…我想起了瑤瑤。”

  陸錚面龐微紅,“她一點不似岳母,同岳父玩得好,她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

  “還是個嬌嬌軟軟的絕色美人!”

  隆慶帝曾經眼饞過顧瑤的美貌,陸皇后的容貌趕不上顧瑤一半。

  “你比朕有福氣,一個貌美的妻子讓你身體愉悅,她一心愛慕你,又不是個蠢貨,錚兒的日子比朕輕松。”

  “皇上!”

  “干嘛!”

  隆慶帝語氣很不好,顧四爺縮了縮腦袋,小聲說道:“臣腿跪麻了。”

  他跪自家的祖宗都沒這么久。

  跪皇上的祖宗跪麻。了腿,顧家祖宗會抱怨自己不孝。

  何況他憑什么為陛下跪祖宗?

他就是個臣子  “而且時辰也不早了,耽擱陸侯爺迎娶的時辰影響明年的收成。”

  “朕怎么不知錚兒婚禮同收成有關?”

  “您方才祭天時不是說,陸侯爺婚禮帶來了豐收?是吉兆?”

  顧四爺給了隆慶帝一個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的小眼神。

  雖然他不敢鄙視隆慶帝,不過那眼神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顧四爺揉著膝蓋,“外面的朝臣在天壇跪,在太廟跪,臣算過從天不亮就起身,勞累了大半天,正是饑餓難忍,臣擔心準備的宴席不夠他們吃,而且臣女出嫁的宴席上什么都剩不下,豈不是說臣寒酸?不舍得拿充足的食材款待賓客?”

  “臣不想大喜的日子還落得吝嗇的名聲。”

  顧四爺口中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只要隆慶帝不喊停,他能滔滔不絕說下去。

  “而且朝臣萬一在宴席上昏倒了,您讓臣繼續嫁女兒,還是讓臣給老大人們找大夫?”

  顧四爺訴苦:“臣也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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