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青鸞詫異地看著他,香甜的蟹粥都變得難以下咽,他說什么?
害怕家人?
為什么?
盛景不知道該怎么和獨孤青鸞說這一心結,家人…爺爺,父母和族人都背叛了他,那是他血脈親緣最親近的人。
青鸞…也離開了他,甚至寧死也要離開他。
唯一的兒子,在封印的那些年里,每一次見到他,都是一副仇視的姿態,從無尊敬,他高處不勝寒,這么多年來,除了木蓮生,竟沒有一個知心人。
那些傷他最深的,都是家人。
他傷的最深的,怕也是他的家人。
盛景心想,如果沒有家人,那該多好,他就沒那么多顧忌,也沒那么多的貪戀,也不會陷入了萬丈深淵里。
這些事情藏在他心中多年,早就是一個死結,不是只言片語能解開的。
獨孤青鸞也很傷心,如今他稱得上家人的,也就她和歡歡了。
盛景言下之意,他害怕歡歡,害怕她?
這頓宵夜,吃得不痛快,獨孤青鸞有心和他深聊,盛景卻頭疼欲裂,獨孤青鸞也不敢勉強,一千年都等了,不急于一時。
等陛下身體好一些,她再談這些問題,她也不急于立刻要一個答案。
盛景,總有一天,我要你把說過話,都吞下去。
他們回到宮殿時,木蓮生已經在等著,獨孤青鸞回去熟悉,把時間留給他們主仆,木蓮生說,“主人,公主殿下的身份已經曝光,如今在封殺狀態中,雖然我和上面打過招呼,可效果不甚理想,畢竟是民主自由時代,也算言論自由,公眾對異能者的偏見深入骨髓,公主殿下一時間恐怕回不了大眾視線內。”
盛景揉了揉眉心,“她被封的那幾部作品都放出來,先把作品放出來,回頭我和江槐說一聲,讓他給青鸞安排幾個綜藝,就算被抵制也沒關系,能播出就行了。”
觀眾緣都是一點點積累的,沒理由公眾能接受潘森,不接受獨孤青鸞。
“主人,還有一件事…”木蓮生指了指天空,“上面對你這段時間的行事…頗有微詞。”
“呵,那又如何?”盛景冷笑,就算頗有微詞,那又如何,他們能奈何,這一屆不行,換一屆就行了,多大事。
木蓮生說,“我的人滲透在各個階層里,都有耳目,畢竟是軍工時代,異能的威力和千年前一比大大削弱了,如今武器太過先進,他們忌憚你的身份和異能,短時間內不會做什么,如果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我怕…會有麻煩。”
人心太過復雜,只要不涉及利益,一切好說,若是涉及到利益,那就不好說了,當局從來不要異能者出任體制內的崗位就知道他們的態度。
人族始終把異能者,當成是非我族類,隨時可以斬草除根。
盛景沉吟,“這是多事之秋,的確需要安撫他們,免得龍淵有可乘之機,你安排一次會面,我要和三軍統領對話。”
“是,我明白,陳家呢?”
盛景淡淡說,“不重要,不管哪一個時代,手握重兵的人,才有話語權。”
“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