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森有點發怔,他不太敢提這話茬,也一心以為當年他是女身,如今是男身,歡歡是避免尷尬,從來不提這件事,也從未想過其他理由,上一次在亡靈島,看歡歡的表現,他是想起所有的事情,卻從來不提起,除了不愿意再提,也就沒別的意思了吧。
“歡兒…”
歡歡定定地看著他,眼光卻漸漸渙散,他的意識太過模糊,半夢半醒,有很多事情記不起來,就想起了一個大概,可在夢中,那些細節卻被放大了。
歡歡不愿意清醒,卻逼迫自己清醒,卻也只來得及說這么一句話。
“睡吧。”潘森心疼地看著他,內心十分復雜,又很心疼,只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潘森握住他的手放在唇邊。
歡歡的手十分冰冷,冷得潘森覺得自己的唇邊都變得冷了,潘森一手撩開他的頭發,勾在耳朵后,歡歡汗水落了一身,衣服都被冷汗沾濕了,黏答答地貼在身上,潘森一時也不知道去哪兒給他找干凈的衣服換上。
潘森只好把衣服全部脫下來,先放在一旁晾干,一會兒晾干再給他穿上,紫金花就看著潘森如此仔細地照顧著,心里也有點不是滋味,戳了戳獨孤青鸞,“美人魚比你還照顧得周全,公主,你怎么都不照顧。”
“我插不上手。”獨孤青鸞瞥了一眼,內心相當復雜,潘森比他更能照顧得更好,顯得比她更像歡歡的親人。
她都插不上手,怎么辦,也不能直接讓潘森離開了吧。
獨孤青鸞坐在潘森身邊,一起看著歡歡,歡歡臉色蒼白,潘森拿著汗巾為他擦汗,十分溫柔仔細,獨孤青鸞輕笑說,“潘崽,你…那么喜歡歡歡啊。”
潘森一怔,目光直直地看著獨孤青鸞,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喜歡嗎?這已經不是喜歡的問題,這么多年的執念,喜歡都深入骨髓了。
獨孤青鸞也不知道該怎么含蓄地問他,潘森卻能看出了獨孤青鸞的抗拒來,“公主,如果我是一條女美人魚,你是不是就不會那么抗拒?”
“那個…你是男,是女,沒關系。”獨孤青鸞輕聲說,“你還沒轉化形態,一生一次轉化形態一定要慎重,當女美人魚也好,男美人魚也好,是你的自由,其實沒必要為了歡歡,選擇當一個女人。”
她或許是習慣了潘森是一個男孩,且潘森用男孩的身份,活了幾百年,當年她遇上潘森時,那時候美人魚在幼年時期,看不出男女來,她潛意識只覺得這美人魚好看。
從未想過,他們會有這樣的緣分。
獨孤青鸞說,“你已經當男人幾百年了,你看著也享受這樣的人生,也習慣了這樣的人生,沒必要為了誰去改變。我反對…理由太多了。我怕你轉化形態后,有一天后悔,有一天覺得并不值得,那對歡歡而言,是致命的傷害。”
“我永遠不會傷害他。”潘森說。
“我曾經說過,永遠愛盛景,可是,我差點殺了他,寧愿魂飛魄散,不要說永遠,那是專門打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