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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賊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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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幃帽的女相士與“少年”自然都是找人扮的。

  劉家家丁追進去不久,附近剛好丟了一籮筐雞的懷遠將軍府的下人們就趕到了,驚愕之下發現是戶部左侍郎府的人追趕百姓,當即那目光就跟看偷雞賊也沒什么兩樣!

  再接著居然靖王世子附近訪友也路過,劉府家丁就更不知作何反應了,關鍵是追的那兩人幃帽一脫,居然還不是袁氏姑侄!

  更要命的是,那女子還死咬著說是劉坤要強搶民女她才逃跑…

  劉坤很順利地被御史參了一本,告他私行不檢,指使家奴追趕良家女子,并有圖謀掠奪之嫌!

劉坤百口莫辯,受了皇帝申斥還不明白中了誰的招,回家才知道正在議婚的女方聽說未來公公是個  “色鬼”。

  這下怎么辯解都沒用了,因為他確實是指使家丁追趕人家女孩子,關鍵他還不能說出追趕的真相,以免牽出之前被打的原因,不然家里放不過他,在朝堂上他也得人為笑話。

  總而言之,議婚的事也擱淺了,于是又被劉夫人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兒子也是滿腹怨言。

  李南風沒太把這個當很重要的事,就是不知道袁家姑侄會不會收到劉坤被參消息?

  還是很希望他們能知道,平民百姓要想不受欺壓過日子太不容易了,聽到了也能算是個慰藉,對新的朝廷增加一點信心。

  話說回來,這對姑侄究竟又是什么來歷呢?

  …事情完了之后正好放榜,不算意外,李雋李徹晏馳都中舉了。

  夫子又發了這次的考題讓大家做,晏衡做不出來,課堂上被訓了,李南風看在他幫了忙的份上,放了學去靖王府給他開小灶。

  靖王妃照例準備了很多好吃的,還說:“阿檀他爹今兒也回來了,今兒我們家有家宴,南風也一起來吧?”

  李南風自然是婉拒,又問她:“王爺回來了?”

  “半個時辰前就進城了,先進宮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靖王妃隨口說。她跟靖王關系已經緩和,但目前還沒有恢復到出事之前的親密程度。

  李南風和晏衡都知道靖王此番不是純粹巡營,聽到這話彼此都看了一眼。

  靖王回京后直接進的乾清宮,君臣二人掩了門密談起來。

  “…至今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韓拓已死,相反,據從前去過魏王府的人交代,韓拓年紀在魏王府時年紀不過二十五六,便是放到如今,也頂多不過三十出頭。

  “臣為尋真相,又親自走訪了魏王府周邊的營鎮,得到了確認,真實的韓拓,絕不會是早前捉拿的五旬老者!”

  靖王風塵仆仆,連盔甲也未曾卸下,锃亮甲片上反映出皇帝暗沉的臉色。

  “這就很奇怪了,如果那人不是韓拓,又為什么要冒充韓拓?這個姓韓的,到底有多重要,又打算想鬧個什么名堂出來?”皇帝眉頭結得很緊。

  “單論韓拓此人,是沒有復辟的理由的,他不是趙家人,不會有人承認他。

  “臣已經發令南北各屯營嚴密監控,看看是否韓拓身邊還有魏王的后裔。”

  說完他又掏出一封書札說:“這里是各營收集整理的周室各皇親后裔的名單,臣抄錄了一份,請皇上過目。”

  皇帝接在手里,打開看了兩眼,說道:“先回府歇著吧,若有消息來,隨時來稟朕。”

  靖王退去后的殿堂驟然空寂下來,冬日斜陽映照著遠處的琉璃瓦,有些眩目。

  皇帝靜坐良久,打開書札,隨后起了身。

  東宮讀書聲朗朗,停頓之處又有少年人半輕松半較真的交談聲傳來。

  太監要進內通報,皇帝擺擺手,站在窗邊。

  “治國之道該以法紀嚴明為重,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

  窗戶內太子神態雍容,俊朗五官里有大半皇帝的影子,舉手投足儀態萬方,恍惚之間又有另一道身影重疊在里頭。

  皇帝站了會兒,回到乾清宮,再度打開書札看了會兒,又凝眉沉思了會兒,說道:“去請太師進宮。”

  李南風回到府里,剛好與準備出門的李存睿打了個照面。

  “父親要去哪兒?”

  “皇上召我吃茶,晚飯讓你娘別等我了,回頭我還要去趟孫大人府上。”

  年底了,他又忙起來。

  李南風哦了一聲,目送他出去才往院里走。

  隔墻傳來乍呼聲。

  站了會兒,路過的丫鬟興許是來求個眼熟,主動道:“庫房的人跟廚院的人扯皮,說是庫房發錯了貨,讓廚院這邊挨大太太罵了。”

  李南風探頭聽了聽,又沒聲了。

  想起早些日子馮氏幾次提到下人們的糾紛,她腳尖一轉,又去了賬房。

  李存睿前世在世時,留到李南風手上的家產雖然也不少,但她接手家務時,由于早年賬目全是計的總賬,很多名目都沒了細節,不甚明了,很費了她一番功夫。

  也以至于乍一開始她這個被李夫人自幼就教導著持家的大姑娘,一時竟無從下手。

  由此可見當時,也就是這個時期,家里管治還并沒那么嚴格。

  劉坤的事情雖然只是個小風波,但卻提醒到她了,李家除了李存睿父子將來要面臨的劫難之外,還有朝中不少眼睛在盯著。

  雖說沒有任何一個位極人臣的高官不被人盯,但是自己家里有沒有縫能給人鉆,說法又不同了。

  “姑娘!”

  才出了賬房門,譚峻面帶惑色朝著她走過來,“有件事兒,據說劉坤還在打聽那袁家姑侄,咱們還管不管?”

  李南風一聽停下腳步:“他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呢?”

  “挨了一頓打,結果又被參了,他最近也是夠窩囊的。八成還是想要出口氣。”

  李南風站定想了想,道:“你去趟龍柏大街,告訴他們當心點。要是沒什么特別的事,最好是盡快出京吧。”

  譚峻應聲下去了。

  李南風料想劉坤不至于做得太出格,他是寒門出身,又受惠于妻子娘家,就靠著這身官祿才能在家里挺起腰桿。

  袁家這邊他就算出氣,也不會拿自己的烏紗帽去拼,這種小人,慣會暗地里使陰招,真要他舍得一身剮作威作福,還是不會敢的。

  總之能避著就避著,他也不可能長久揪著這點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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