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箏最后想想讓俞詩待在那里不行,畢竟那地方可是能和過去聯系的關鍵。
所以初箏最后重新找了個地方將俞詩關起來。
2020年,醫院。
程暮已經住院兩天,他心情有些焦躁,他考完試就沒回去,那個人會不會擔心?
“暮哥。”
黎環拎著保溫杯進來。
“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你這差點被撞殘廢,肯定得住大半個月啊。”黎環奇怪:“你急著出院做什么?咱們都畢業了。”
程暮:“…”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程暮出不了院,也沒辦法讓人幫他回去,因為那個傳送功能,必須是他和初箏都在房間才行。
這簡直就是個無解的題。
黎環說了些什么,程暮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暮哥,你有信息。”黎環將手機遞給程暮。
屏幕上彈出來的陌生號碼,讓程暮不太想看,就在他放下手機的瞬間,又鬼使神差的點開。
信息里是一張圖片。
圖片上的字跡程暮十分眼熟。
“初箏是誰啊?不對,這名字有點耳熟啊!”黎環瞟到內容,當即八卦起來:“這不是你上次讓我哥查的那個人嗎?你們…什么關系啊?!”
程暮壓根沒聽黎環說什么,他在震驚初箏是怎么把這信息發過來的。
他們除了那面鏡子,應該沒有任何其他聯系方法。
不過,她為什么要讓自己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爸?
想到程父那張臉,程暮就十分抗拒。
“暮哥!你想什么呢?”
黎環伸手在程暮面前晃了晃。
“沒什么。”
黎環不信:“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戀愛了!”
“戀你個大頭鬼!”程暮沒好氣。
黎環擠眉弄眼:“那你跟我說郁初箏是誰?”
“沒誰。”
程暮越不說,黎環好奇心越大,纏著程暮問了半天,最后沒從程暮嘴里撬出半個字,一臉的失望。
黎環待了一陣就離開了。
程暮想到初箏那話,最后還是給程父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空,來醫院陪自己。
程父挺忙的,但是程暮這通電話過去,程父還是來了。
“不是說一個人可以?現在怎么讓我過來?”
“你不愿意可以走。”
“你…”程父哼一聲:“我不跟你一個病人計較。”
程父以為程暮只是讓自己過來一會兒,沒想到他走的時候,程暮會要求他留在這里。
“你…”程父奇怪的看著自家兒子:“你沒摔腦子吧?”
程暮:“…”
聽聽!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嗎?
“你不樂意就走啊!”
程父:“…”
接下來程暮的操作,徹底讓程父疑惑了。
但是這種近似示好的行為,程父面上不顯,卻都是應承下來,還推了不少行程,辦公也改在醫院。
好不容易熬都出院,程暮還不能走路,只能坐輪椅。
程父的助理推著他,程父走在旁邊,有個電話進來,程父想要去旁邊接電話,讓助理先推程暮去車里。
程暮那瞬間很不安,腦海里閃過初箏那句話,他下意識的伸手抓住程父的衣服。
程父愣了下:“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
“我跟你一起。”
少年微微仰頭看著他,眸子里沒多少感情。
可是他的動作,讓程父回憶起一些往事,最后道:“行行行。”
程父掛了電話,回條短信過去,然后從助理手里接過輪椅,親自推著他出去。
程暮坐上車,透過車窗,瞧見醫院大門的柱子后,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程暮立即落下車窗,可那邊只有來來往往的人,并沒有那個人。
曲岸…
他應該沒看錯。
所以是她知道可能會出什么事,才想辦法提醒他?
“爸,曲岸在哪兒?”
“國外啊。”程父莫名其妙:“你問他干什么?放心,他不會回來。”
“你查一下,我覺得他不在國外。”程暮找的人并沒有給他信息,他也打不通電話,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程父剛想罵他想太多,一扭頭瞧見程暮不太對勁的臉色,最后沒罵出口,打電話讓人去查曲岸最近的動向。
程父關系網不差,很快就有了反饋。
曲岸已經回國有好幾天了。
程父皺眉:“這件事我來解決,先送你回家。”
程暮回到房間,在外面那種不安全感,瞬間被驅散。
然而當他往鏡子里看的時候,神情微微一變。
這不是他的房間。
鏡子里的房間處處透著女孩子居住的氣息,桌面上散落著不少稿子,有的只是簡單的線條,有的卻已經是完成的作品。
2030年。
“行,我知道了。”初箏掛斷戴密的電話,從陽臺進來,一眼就看見鏡子里的少年。
他坐在輪椅上,呆呆的看著鏡子,似乎在發呆。
初箏挑眉,兀自嘀咕一聲:“果然還是我聰明。”
初箏從側面切近鏡子可照范圍,靠近鏡子,剛想伸手,發現少年目光不太對勁。
漆黑如墨的眸子,雖然只是如往常一般盯著鏡子,但以往多半是虛渺的。
他似乎…
初箏后退兩步,往旁邊側了側。
少年目光下意識跟著她轉動。
初箏:“…”
“你能看見我了”
程暮眨巴下眼,不太熟練的推著輪椅轉身,裝作自己剛才只是在發呆。
“程暮。”初箏叫一聲:“你是不是可以看見我了?”
程暮沒理會初箏,很快就往衛生間的方向,離開鏡子范圍。
初箏:“…”
剛才只是意外?
初箏還在思考是不是意外,程暮又回來了,他往鏡子看一眼,目光如常的虛渺,沒有焦點。
“我回來了,你在不在?”
初箏沒應,只是坐在椅子里環胸看著他。
“不在嗎?”程暮垂下眸光,她剛才只是看了一眼,竟然就發現不對勁,真是厲害,差一點就沒忍住。
十年后的郁初箏,和十年前…差別太大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初箏為什么不讓他去找十年前的她,她們兩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就好像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
初箏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邊,程暮被看得有點不自在。
她這是什么意思?
程暮突然有點后悔,剛才干什么要遮掩。
現在好了,還得繼續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