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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鹽法雖好,卻不是靈丹妙藥

  一斗鹽,原本十文錢,改革鹽法之后變成一百一十文…

  咋想的這是!?

  張九齡腦子有坑啊!?

  后世豬肉十塊錢一斤,后來變成二十多,人們就開始嚷嚷著“哎呀吃不起了”,然后還是該怎么買就怎么買,看起來影響不大,你把價格漲到110塊試試!?

  那才是真正的吃不起了!

  怎么辦?

  買點牛羊肉唄!

  誰還跟那點子豬肉較勁去?

  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豬肉有替代品啊,牛肉也好,羊肉也罷,吃什么不行,再不濟了,十塊錢八塊錢一塊的雞胸,管夠,還能順便減肥了呢。%∷八%∷八%∷讀%∷書,≮※o

  但是,鹽,行嗎?

  這玩意兒哪有替代品啊!?

  咸鴨蛋?醬豆腐?哪個不是用鹽制作出來的?就算辣椒醬,你不放鹽試試?味兒都不對。

  再說了,不吃豬肉死不了人,不吃鹽呢?

  一天不吃就電解質紊亂,三天不吃你抬胳膊都費勁!長期不吃,閻羅殿終生旅游了解一下!

  就算到了閻羅殿,你都丟人。

  閻王爺問你,陽壽未盡呢,怎么就跑我這報道來了,你還是個急脾氣哈?

  你說啥,沒錢吃不起鹽?

  丟人不!?

  謝直提出鹽法的時候,就曾經和嚴挺之說過,一家人一年也就是吃一斗鹽,原本十文,加個十文二十文的,對老百姓的生活影響不大,但是他真沒有想過能直接加價百文!

  他簡直不敢想象食鹽一百一十文一斗的場景,老百姓還吃得起鹽嗎?

  最恐怖的是,要是大唐百姓知道了鹽法是他貢獻出來的,你說會什么樣的場景?大唐如今五六千萬的人口,到了那時候,有幾個不罵街的?

  所以謝直一聽就急了,也顧不得什么觸怒大唐右相的后果,他寧愿張九齡不給他什么“進士名額”,也不愿背負著千人所指的罵名。→八→八讀書,↓o≥

  “張相,此事大大不妥!

  自古以來生民多艱,我大唐百姓更是勤勤懇懇之后所剩無幾,食鹽一斗十文,驟然之間加價百文,恐我大唐百姓難以承擔。

  如今朝廷財政或有困難,改革鹽法勢在必行,但是也不必如此急功近利…

  無論何種改革都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還請張相萬勿以一年之鹽價填補朝廷多年之缺口…

  不如加價十文,或者加價二十文?

  如此一來,百姓能夠承擔,也可以為朝廷增加一部分收入,雖然數量暫時還沒有達到張相的預期,但是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最多五年,也相當于加價了百文,如此也好填補了朝廷所有的缺口啊…”

  說到這里,謝直正衣冠、肅神情、一躬到地。

  “還請張相以生民為念,改革鹽法,‘用緩’為尚!”

  謝直這套說辭,言語很是客氣,神情很是肅穆,內容卻太過犀利了,就差指著張九齡的鼻子罵街了,你張九齡是不是有病!?朝廷虧空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你們這幫廢物就跟這兒這么看著,一看就看了這么多年,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現在好了,我把鹽法拿出來,你們就瘋了!?想著一年收稅,就能把多年的虧空全平了?怎么想的這是!?有這么著急的嗎!?你真著急,早干什么去了!?

  張九齡多聰明的人吶,這還有什么聽不明白的?他風度再好,也受不了別人當面指著鼻子罵街啊,頓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關中、江淮的受災百姓,可等不了你‘用緩’!”

  謝直聽了差點氣笑了,堂堂大唐賢相也開始不講理了是嗎?你今天看見鹽法,明天就能改革是怎么著?那條國家政策的chutai,不得一來二去地折騰個小半年?半年以后什么月份了?六月!夏糧都下來了!你現在拿救災當借口,合適嗎?

  “剛才嚴右丞所言救災事,重點在于減免今明兩年稅收,此事在于收入減少,而不需要朝廷大量地增加支出,所以,改革鹽法之后,鹽價增加的費用沖抵了今明兩年減少的稅收即可…

  具體是多少?

  算過之后才是考慮加價多少的問題,加價十文,行不行?十五文呢?二十文呢?

  張相,今日是謝某提出了鹽法改革,如果沒有謝某的話,難道張相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關中、江淮兩地的百姓餓死不成!?難道我煌煌大唐連兩地受災都難以應對不成?!

  鹽政雖好,卻也不是靈丹妙藥,救不了病入膏肓的大唐朝!”

  “放肆!”

  嚴挺之實在看不下去了,如果說剛才僅僅是言語犀利的話,那么現在就有點斥責的意思在里面了,可是你是誰,你斥責的又是誰?找死不成!?

  “你一個小小赴考學子,得張相大度,才允許你在國家大政之上建言,你莫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

  謝直一句話出口,也有些后悔了,“鹽政雖好,卻也不是靈丹妙藥,救不了病入膏肓的大唐朝!”,這句話,不該說,不能說,至少不能從他的嘴里說出來,更不用說當著大唐右相的面了,大唐可能現在有了問題,但是它依舊是鼎鼎大名的“開元盛世”,絕對到不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這句話,就有點無端指責的意思了。

  想到這里,對張九齡躬身一禮,說錯話就得認,這叫擔當。

  “小子一時失言,還請張相原宥。”

  張九齡黑著臉在那運氣,呼哧呼哧的,跟拉風箱一樣,能把風度翩然的大唐右相給氣成這樣,謝直也是頭一份兒了。

  老半天之后,張九齡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看著謝直說道:

  “罷了,看在你一心為民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你走吧!

  鹽法改革勢在必行,但是如何定價自有朝堂袞袞諸公相商,你就不必多言了。”

  聽了張九齡這么說,旁邊的嚴挺之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剛才張九齡黑著臉不說話的時候,老嚴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得虧張九齡大度,這才放過了謝直,一想到這里,老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謝直你特么有病吧!?本來帶你過來就是想讓你混了臉熟,你老老實實聽著不就行了,窮折騰個什么!?現在可好,弄成了這個德性!

  不由得開口訓斥。

  “還不謝過張相!”

  誰承想,人家謝直還上脾氣了呢。

  站在原地不言不動,一雙眼睛盯著腳下三尺,竟然魂游物外,根本就沒搭理嚴挺之。

  嚴挺之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但凡手邊上有個得手的家伙事,肯定砸謝直臉上。

  只見謝直沉吟半晌,突然抬頭,直視張九齡的雙眼。

  “張相,小子有一事相求,請張相無論如何也要答應在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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