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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行卷去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蒙蒙亮,謝璞穿戴整齊剛剛離開家,謝正就從臥房里面竄出來了。

  干啥?

  找謝直,行卷去。

  他找到謝直的時候,謝三郎正在后院練武。

  這是謝直從原主身上繼承的為數不多的習慣之一,原主身為真正的謝家子孫,從小習武,在老校尉謝老爺子的督促下,一直保持了下來,一手軍中刀法練得頗為可觀。

  謝直剛剛穿越的時候還有點不適應,后來也想明白了,鍛煉身體嘛,在哪個時代都是重要的事兒,這要是不練,在大唐可沒底找健身房去。

  再說了鍛煉身體也有極其重要的實際意義啊,這可不是為了把胸肌練出來撩妹去,這是為了——活著!

  要知道在大唐這個年代,生病是一件非常非常麻煩的事兒:

  得病了能不能找到好大夫,不知道。

  大夫能不能給你用對藥,不知道。

  用對了藥能不能把病治好,也他么不知道。

  謝直經過縝密的分析,得出一個結論——生病以后能不能好,基本靠生抗!

  抗住了,你就活。

  抗不住,就去死!

  謝直,1999年生人,2019年穿越大唐,因季節變換,感冒,演變為肺炎,醫治無果,卒,享年二十一。

  這他么叫夭折好不好!?還享年!?享受什么了?感冒嗎!?

  一想到這樣的畫面,謝直就直哆嗦。

  就問你怕不怕!?

  你還敢不鍛煉身體嗎?

  不鍛煉,用什么去抗!?

  好在原主給他留下了相當好的底子,謝直總不能讓身體素質墮落成前世那樣吧?成天讀書學習,彎腰駝背不說,還帶著個小眼睛,稍不注意就發燒感冒,這年頭又沒有感康之類的藥物,找死呢?

  另外,原主身體的方式,也讓他大為滿意,習武。

  只要是老爺們,誰還不想學個三招兩式的?

  原主這套刀法傳自謝老爺子,據說是從軍中刀法演變而來,最是洗練不過,簡單直接,一刀出去,當真有立見生死的殺氣。

  這還說啥?整!

  結果這一練上,就讓謝直頗為惆悵,無他,身體和意識不協調。

  原主的底子好,肌肉記憶絕對到位,出刀的時候干凈利落。

  問題出在謝直自己的身上——反應跟不上!

  尤其是對練的時候,對方一刀劈砍過來,想用一招白鶴亮翅,剛想完,手中刀還沒動呢,就被劈中了…

  按照牛氏兄弟的說法:

  牛佐:三哥你當時就跟一個傻子一樣,一動不動的,好像就等著我砍你一樣,我砍木頭樁子都沒這么順手過…

  牛佑:誰說沒動,我看清楚了,三哥的眼睛動了。

  謝直:…

  這咋辦?

  簡單,一個字,練!

  從穿越一來,謝直每天晨練的目的,不再是在原主的基礎上精益求精,而是早日恢復原主的水平,讓身體和意識協調起來。

  可惜的是,多日鍛煉下來,效果卻不明顯,在牛佐的攻擊下,他依舊左支右絀,完全沒有當初“汜水惡霸”的分毫風采,不過好歹也進步了不是,至少不是個木頭樁子了。

  謝正找到謝直的時候,謝直恰巧滿頭大汗地結束了今天的鍛煉。

  “三郎,練完了嗎?”

  “二哥來了,有事啊?”

  “你這小子,昨天不是答應要陪著我去行卷嗎,干嘛,要耍賴?”

  謝直抬眼看了看天色,剛亮,太陽還沒出來呢。

  “不是,二哥,早點吧現在?咱們行卷不得找朝廷官員嗎?人家這個點,不是上朝就是排衙的,誰有時間接待咱們啊?”

  謝正嘿嘿一笑,“這你就不懂了吧…”

  原來,如果按照正常的情況,謝直說得絕對沒錯,行卷是為了登科,行卷的目標自然是能夠影響到主考官判斷的人物,你說誰啊?最主要的群體,自然是朝堂高官啊,所以謝直說得對啊,人家現在都有公事,不是上朝就是排衙,誰有空接待行卷的學子啊。

  不過呢,萬事萬物都有特殊情況。

  李昂。

  這位是開元二年的狀元郎,在開元九年又考上了拔萃科,進入朝堂之后多任遷轉,如今賦閑在家,有傳聞他將出仕吏部。

  “吏部是干什么的的你知道吧?

  咱們要參加的科舉考試,在國家級別上叫做省試,哪個省,尚書省的省。

  雖說是尚書省的省試,但是主要負責科考一應事務的,就是吏部,主考官就是吏部的司功員外郎。

  現在想明白了嗎,李昂要是進入吏部為官,吏部那些同僚少不得要給他接風洗塵,咱們現在和李昂搭上關系之后,到了接風飲宴之上,李昂順嘴給司功員外郎一說,咱們這次行卷,豈不就是功德圓滿?”

  謝直一聽,還真是這個道理,行吧,既然是說好陪著你去,咱也得言而有信啊,走著。

  謝直簡單梳洗一番,兩人吃過早飯,一同出了大門。

  一路之上,謝正還跟謝直介紹情況呢。

  “李昂李大人本是隴西李氏出身,只不過是個旁支,背負著隴西李氏偌大的名頭,卻也沒有得到多少隴西李氏落到實處的幫助,好在李大人自幼聰慧,在詩賦方面天賦極佳,這才有了他狀元及第的輝煌。

  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大人為人很是孤傲,生性冷淡,言辭犀利,很不好打交道啊。

  咱們謝家也是運氣好。

  傾盡一切資源,這才勉強和李大人搭上了話…

  二哥我也是邀天之幸,不知道怎么的就入了李大人的法眼。

  正趕上這次李大人隨同圣天子一起前來洛陽,家父也曾出面宴請過李大人——嘿,以李大人孤傲的性子,要不是如今賦閑,咱們謝家還真不見得情得動他——不過不管怎么說,李大人還真賞臉來了。

  然后在飲宴之上,二哥我拿出一首小詩請李大人品評…

  你猜怎么著?被李大人大加贊賞!”

  話說到這里,謝正臉上的自得一閃而過。

  “這一次咱們登門拜訪,三郎你一定要把自己最得意的詩賦拿出來,真要是得了李大人只言片語的夸贊,咱們這次行卷就算是大獲成功了…

  只要有這‘只言片語’護身,三弟你的府試還不是手到擒來?”

  謝直一路沉吟不語,這話聽在耳朵里,那叫一個別扭,我有沒有才學,還得靠一個半退休的官員來認可?他什么水平啊?我認可了嗎!?

  只不過他終究是陪著謝正前來行卷,看著二哥臉上的期待,實在不好擾了他的興致。

  不提兩人如何各有心思,半晌之后,兩人終于站到了李昂家的大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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