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而且人家表兄妹有私密話要講,留下來做什么?
一路沉悶無語,三人徑直回到義莊。
途中一句話都沒說。
任婷婷的存在,好似一座大山壓在他們頭上。之前謀取人情,不過是在有限的條件下為自身謀求一點好處,實力不如人,能夠選擇的路徑自然也就很少,他們選擇了比較好走的一條路。
也是因為任婷婷似乎并沒太大惡意。
之所以用“幾乎”,是因為她只是言明自己還有人性,卻并沒說不殺。有人性,不代表不會為惡,甚至,人若為惡,僵尸猛鬼之類都只能靠邊站。
更加讓人忌憚。
眼看回到義莊門前,蘇文這才松了口氣,問道:“是飛僵嗎?”
心頭的威壓,直到此刻還未完全散去。
那是一種食物鏈上層的獵食者對下層獵物的震懾,不是任婷婷故意為之。
四眼道長同樣看向林九,面帶異色,有震驚、有擔憂、還有幾分激動。
趕尸術,也是他擅長的,雖然不曾練尸,但對僵尸一類的了解很多,也見過不少跳僵,飛僵卻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不料,林九居然給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也不知道!
“她身周的能量太過強盛,而且自身實力絕不在我之下,我的神念,很難探知。”林九解釋道。
蘇文這才想起,月華就是被任婷婷引動!
能夠引發如此天象,固然有所修功法的緣故,但實力肯定也不弱,不管是不是飛僵,都不是他們能匹敵的。
在他們回來時,月亮便已經恢復正常,再無月華降下。
“以后不要招惹她,尤其是你,孔宣,不要仗著一點人情就想狐假虎威。如今的她,身份已經截然不同,周邊圍繞的自然也不會是普通人,如若知道她欠你一個人情,難保有人會嫉妒、會忿恨,甚至有人自作聰明,‘幫’她把你除掉。”林九諄諄叮囑道。
蘇文很聰明,各種意義上的,不管修行還是人情世故,但正因此才更讓他擔心。
聰明的人往往喜歡走捷徑。
“多謝師叔祖提醒。”蘇文還真沒想到這么多,被他提醒后,背后微微一涼,認真道謝。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個筑基期小修士,何德何能讓一頭飛僵欠下人情?
換自己也會嫉妒。
“希望你能真個放心上。”林九正色說道。很多道理大家都懂,但只有真正遭遇過才真個徹悟,尤其對一個天賦絕佳的年輕人。
“我會的!”蘇文可不是普通年輕人,也沒認為自己有多聰明,對前輩的教導,一向聽得進去。
林九不再多說。
反復勸說,往往會適得其反。
三人一同回到義莊。
文才、秋生、楊昕、尹駒一直都在警戒,畢竟天地異象,哪怕小白也能明白肯定有大事發生。
見到他們回來,這才松了口氣。
“師…師叔,怎么樣?”秋生迫不及待問道。本想問師父的,但看到林九黑著一張臉,實際沒表情的時候就給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和他本人的心情無關,有時笑起來更可怕,于是秋生自然而然地看向四眼道長。
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看師父、師叔的反應就知道非同小可。
“沒事,你們別操心!”不待四眼道長開口,林九便呵斥道。
俗世和修行界發生的事情,他并非一無所知,任婷婷一事,讓他的危機感更盛。這種情勢下,生怕自己兩個徒弟一頭扎進坑里。
說實話,他真的不太擅長帶徒弟,不是太松、就是太嚴,不過也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哦。”秋生、文才一臉委屈地應下,不過卻悄悄給蘇文使了個眼色,顯然并沒打算放棄。
自小生活在任家鎮,每天就是那點事,一成不變的生活,早已乏味。他們可不是普通人,而是筑基成功的修士。
蘇文苦笑。
“任家小姐現在已經是一頭飛僵,你們兩個切莫到處亂傳,也不許給我惹事!”林九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哼道。
任家小姐,飛僵?
秋生、文才互視一眼,目瞪口呆,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聽,又或者師父他老人家糊涂了?
過了半晌,仍是無法相信任婷婷居然變成一頭飛僵!
同樣驚呆的還有楊昕,臉上的表情,仿佛被時間凍結,久久不散。
任婷婷在義莊的幾日,都是由她陪伴,只是一個較弱的千金小姐,當做NPC看待,并沒重視,誰能想到,昨天自己看不上眼的人,今天卻只能仰望。
在義莊的幾日,經常聽林九授課,自然明白“飛僵”一詞代表的是什么,元嬰期真人!
就連幻想都只敢以金丹期大修士為目標,那個手手無縛雞之力的任家小姐卻直接由普通人變成一頭飛僵,難道她是這方秘境的主角?
尹駒更是兩手輕顫,眼中閃過一抹炙熱,隨即化作深深的震驚和畏懼。
飛僵!
不管他有什么想法,面對一頭飛僵,也無能為力。
整個義莊似乎都突然安靜下來。
“師父,哎——”好一會兒后,秋生才大咧咧地噓道。
以為師父故意嚇唬自己兩人,怎么可能發生這么荒誕的事情?
文才也笑了起來。
林九的臉色更黑了,已經開始找藤條。
找藤條干嘛?
當然是盡師父的責任,好好教導一下徒弟什么叫尊師重道!
“師叔祖沒騙你們!”蘇文輕咳一聲,說道。
秋生、文才的心情他也理解,換他同樣難以相信,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挑釁林九的威嚴,是有多么記吃不記打?
“師父,我們不是這個意思…”秋生、文才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喊道。
蘇文搖搖頭,沒再理會他們師徒情深,和四眼道長、楊昕、尹駒打過招呼后,返回自己房中。
終于告一段落。
這次應該是真的。
雖說這件事和他沒有關系,他又沒接任務,但難得有這樣的實戰機會,而且還撈到一門不動身,可以說賺大了!
明天一早,就和林九他們告辭出發。
心緒激蕩,沒再修煉,而是老老實實地休息放松。
不一會兒便進入似睡非睡的微妙狀態,呼吸綿長,生生不息。
時間已經是下半夜。
夜風瑟瑟,月暗星稀,之前的騷動早已潛藏消失。
義莊也終于安靜下來。
寅時,正是萬籟俱靜,一行人忽然來到義莊外,一人上前敲門。
“咚咚咚…”
妙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