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說的沒什么交情?
都住一起了!
打臉不要來得太快。
李文培看到血鬼的瞬間,臉色頓時一白,凄冷的瞳孔本能地一縮,閃過一抹恐慌、驚懼,不過隨即便被一抹驚喜代替。
沒錯,就是驚喜!
他們謀求的,不就是一個和血鬼對話的機會嗎?
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
果然,反其道而行是正確的。
已經不知看過多少次照片,當然不可能認錯!
不過,還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
氣氛突然沉默。
“你們兩個談吧,當我不存在。”片刻之后,還是蘇文開口說道。
“多謝蘇先生。”李文培的聲音多了幾分感激。
沒有提“誠意”,這個時候給人添堵,還要自己作死嗎?
一次相反的選擇,卻使得自己的心愿達成,好似醍醐灌頂,讓他隱隱有種大徹大悟的跡象。
也可以理解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離開時留下就是。
蘇文沒有吭聲,甚至一句話都沒和“葫蘆娃”說,只是走到窗戶前站定,靜靜看著外面的夜景。
雖然被法力隔絕,但每晚都會經歷的喧囂熱鬧,卻好似在耳畔回蕩。
對面是一家改成4層樓房的宅院,相互間看得清清楚楚,每天都是拉著窗簾過日子。
左右同樣如此。
不過,左邊第二間是一家餃子館。
再向左,就是飯店、饅頭店、肉夾饃和米線店,連成一排,對面是理發店、書店、音像店等等。
每到飯點、或者晚上,附近就熱鬧得很。
想到肉夾饃,大腦皮層有關食欲的區域突然又變得活躍。
瘦肉不柴、肥肉不膩、饃打的外脆里嫩,米線爽滑軟糯、濃香鮮美,這家店的老板手藝十分了得。
趙暉還曾開玩笑說這家店的東西不會放了什么讓人上癮的東西吧!
旁邊。
“葫蘆娃”和李文培的對話終于開始。
蘇文并沒有在意“葫蘆娃”的不請自來,能夠維持理智,已經是給他面子。
更何況,正如他所說,兩人確實沒什么交情。
總不可能一起住了一晚,不是,是交談了一晚就變成朋友吧?
“葫蘆娃”現在的心態,和李文培其實差不多,除了執念,無欲無求、隨遇而安,只不過他恰好出現,彌補了“葫蘆娃”生活的空白——這樣說并沒錯,雖然很容易引起誤會。
“我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李文培的第一句話是為以前的事情懊悔,加道歉。
“葫蘆娃”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習慣性放空還是不想理會這無用的話語。
“我們的命,您隨便拿走,但孩子請您手下留情,可以嗎?”生平第一次,李文培說話這么客氣。
不像他這個年紀的青年說出的話,似乎一夜之間突然變得成熟。
這就是他和父親李維崢的執念。
然而,“葫蘆娃”還是沒有說話,就這樣直勾勾看著他。
晶瑩剔透的血紅雙目中,看不到絲毫溫度。
李文培沉默下來。
本來準備了很多言語,但真個面對血鬼才發現,所有修飾、求饒、博同情之類的話語都沒用。
兩人現在的狀態相似,自然也就能看出對方的心思。
蘇文站在窗戶前,同樣一言不發。
這件事,他沒有插手的資格,也沒有這個打算。
氣氛就這樣冷卻下來。
時間仿佛都凝滯。
“可以。”半晌之后,似是終于想通,或者回神,“葫蘆娃”開口說道。
“多謝!”李文培僵硬的面龐終于有了強烈的情緒波動,驚喜交加。
“看在他的面子上。”“葫蘆娃”補充道。
“多謝蘇先生!”李文培馬上轉身向蘇文道謝。
“不要謝我,我什么都沒做,東西你自己拿走!”蘇文淡淡說道。
不是不想要,一個全身上下只有1000多塊錢的窮光蛋,面對這樣的誘惑,怎么可能不心動?
但是,有付出才有收獲,他收下這些,就代表確實有幫李家帶話的意思。
相比之下,他更珍惜與“葫蘆娃”的關系。
畢竟,實力才是一切。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嗯。”李文培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嘴角牽動,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如果以前自己也能有這樣清晰的頭腦,就不會有李家現在的災難。
“留下吧。”“葫蘆娃”卻忽然開口。
“是!”李文培一怔,不過馬上便應道,而后又轉身看向蘇文,說道:“這份轉讓證書,需要蘇先生的身份信息才可以。沒有得到允許,我們不敢貿然使用您的身份信息。”
還是第一次這樣機靈懂事!
可是代價卻無法承受。
“轉到他名下,用他的身份信息,不要用我的。”蘇文看了“葫蘆娃”一眼,說道。
李文培沉默。
李家雖然有能力不需要蘇文出面也能將手續辦下來,但卻沒有辦法轉讓給一個“死人”。
“我是死人。”“葫蘆娃”開口說道。
“親戚、朋友、或者捐掉,怎么都可以!”蘇文忽然有些煩躁地說道。
他發現自己的心開始亂了!
這次,“葫蘆娃”都不禁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捐掉?
價值近20億的頂級寫字樓,每年收租都能收幾個億,他居然舍得捐掉?
看他的神情,煩躁中帶著幾分猶豫,不似作假。
“你代我收下。”“葫蘆娃”反倒眼睛微微一亮,似是來了興致,說道。
蘇文眼中忽然閃過一抹電光,看著他,沉默片刻,才說道:“可以!不過作為代價,你幫我殺一個人。”
“什么人?”“葫蘆娃”隨口問道。
似是一點都沒覺得不妥。
李文培嘴里一陣苦澀。
這可是李家最大的一筆財產,白送人,卻還要欠對方人情。
難道大佬都是這樣交流的嗎?
“靜悟!”蘇文絲毫沒有避諱李文培的意思,直接說道,“特別行動隊的一個道士,筑基期。”
“就是他讓我們陷害蘇先生的。”李文培心頭一動,主動說道,“還有,我們家中有一株百年靈竹,原本是請他代為出面協商,我回去后就派人送過來給蘇先生。”
“我沒關系,但你要考慮好這樣做的代價。”“葫蘆娃”似乎真的把蘇文當朋友了。
“一個總是惦記著想要弄死你、然后奪你家產的家伙,你會怎么辦?”蘇文問道。
“葫蘆娃”、李文培都沒吭聲。
當然是先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