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想買什么款式的衣服，我可以幫您參考。”女店員和蘇文差不多年紀，一頭烏黑長發在頭頂挽了個丸子頭，一字肩毛衣，露出白皙秀美的肩膀和天鵝一般修長的脖頸，紅唇貝齒，螓首蛾眉，巧笑嫣然，帶著一股好聞的香水味道，換做一般的小男生，怕是在近身時就會忍不住臉紅尷尬。
“老同學，這么客氣啊！”蘇文收斂思緒，笑著調侃道。
大學同班同學，賀怡文，一個南方姑娘。
不是店員，而是老板。
大二時，這片商城剛剛建好對外招租，賀怡文覺得開一家服裝店潛力不錯，于是和另外一名女同學合力將這家店鋪租下來，平時聘請一位店員管理，假期自己也過來。
這一租，就是4年。
前身在上學時比較孤僻，和班上的同學都沒什么交流，現在變化又這么大，所以他才想要避開。
裝作不認識，不是他的性格。
賀怡文一怔，盯著他上下打量半晌，這才遲疑問道：“蘇文？”
五官有些像，但除此之外，再沒任何像的地方！
一個是頹廢宅男風，孤僻不群，一個沉穩有度，被自己盯著打量也依舊落落大方，很難相信居然是同一個人！
對了，還有身材、外貌的變化。
就算整容，也沒聽說能把身高整上去的啊！
“還好，以前太孤僻，生怕老同學想不起來我的名字。”蘇文故意松了口氣，說道。
“那倒不至于，怎么說我以前也是班長。”賀怡文仍舊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繞著他轉了一圈，口中嘖嘖有聲，問道：“你這是有了奇遇？”
靈氣回歸的事情，已經全民皆知。
“嗯。”遮掩也沒用，這么大變化，誰都能猜出來，蘇文干脆沒有避諱，點頭之后，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訴苦道：“現在衣服全都不合身了。”
“我來幫你挑幾身吧，保證把你打扮得帥氣英俊，出去之后能吸引一大票小姑娘！”賀怡文很是爽快地說道。
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好，性格也好，帥氣灑脫的那種，據說家境也很好，從大一開始就有很多男生追求。
不過，一直到畢業都沒聽聞她和哪個男生交往。
班長的職位，在一群牲口的鼎力支持下，4年都不曾落過。計算機系，一個班30多人，只有4個女生。
“要運動休閑風，便宜點的。”蘇文也沒客氣。
“行。”賀怡文眼珠兒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一邊幫他挑選衣服，一邊問道：“這是養了一只烏鴉寵物？”
“養著玩的。”蘇文隨口說道，惹得度度不滿地側頭瞟了他一眼，急忙伸手在小家伙的頭上揉了揉，問道：“過年不回家嗎？”
他記得，賀怡文好像考上了長大的研究生，導師很厲害。
再詳細的信息就沒了，誰讓前身那么孤僻呢。
“今年不回了。”賀怡文回答之后，問道：“你呢？”
“我過幾天回，還不確定呢。”蘇文說道，“不知道交通什么時候能恢復。”這場大雪來得猝不及防，影響大了。
“就算恢復了，能不能買到票還兩說。”賀怡文打擊他道，“有錢的話，還是找黃牛買票比較好。”
“這個，不是有點事嗎，一直沒工作，現在身上就剩一千多。”蘇文摸了摸鼻子，說道。
前身的黑鍋，堅決不背！
換做他，怎么也不可能淪落到這種地步。
“理解。”賀怡文笑著說道，“你這是好事，錢有的是機會掙，奇遇可不常有。不說別的，就你這身高，別人花幾個億想買也買不來啊！”
“我倒是想換幾個億。”蘇文幽幽說道。
“撲哧！”賀怡文忍俊不禁，問道：“對了，年后還回來嗎？”
“還沒確定。”蘇文回答道。
確實還沒做好決定。
家里只是普通人家，回家之后也沒什么優勢，但畢竟是家。回來的話，有免費的房子住，關鍵是趙暉可以做引鬼的道具！
不想透露度度的天賦，所以故意表現得沒那么熱切。
之前和李水院說想回家，只是一種談判方式。
“回來的話，借你我的車開回家，如果你有駕照；不回來的話，我借錢給你，你回家后再把錢轉給我就好。”賀怡文一邊拿下一套黑白拼色的衛衣衛褲，一邊說道。
“你就不怕我開著車跑了啊？”蘇文還真有駕照。
“換做之前的你還真會擔心，但現在嘛，你喜歡就留下，欠我個人情就好。”賀怡文笑著說道。
車是她自己開店賺的，10多萬的普通車。
“對了，班長，還不知道你的手機號呢。”蘇文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拿出手機說道。
“現在才想起來啊！”賀怡文調侃一句后，把號碼告訴他。
蘇文記下后，撥了過去。
賀怡文拿起手機，標注他的名字。
“文文，我給你…有客人啊。”一個青年忽然走了進來，手里捧著一束鮮活的白色花束，似是與賀怡文很熟絡。
“嗯。”賀怡文收起手機，對來人說道，“我同學過來，今天沒時間。”
“沒關系，你們忙，我一會兒就走。”青年把花束插好，不以為意地說道，“家里種的馬蹄蓮開花了，挺漂亮的，我給你摘了一束過來。”
顯然對賀怡文的喜好有所了解，后者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淡淡喜歡。
“同學，你好，我叫張斌。”青年走到蘇文面前，伸手說道。
175CM左右的身高，白白凈凈，不胖不瘦，一身得體的休閑裝，都能在賀怡文店里找到對應的款式。并沒有因為蘇文的同學身份而敵視他，不卑不亢，笑起來很有味道，上學時肯定也是學校、至少是班里的風云人物。
“你好，蘇文，班長的大學同學。”蘇文笑著自我介紹道。
“幸會。”張斌和他握手之后，看著度度說道：“很俊的鳥！”
“謝謝。”蘇文特意叮囑過度度，不要在別人面前表現出特別的地方，不過畢竟已經不是普通的渡鴉，就像一個已經走紅的大明星和還在為出道努力的練習生能一樣嗎？
賀怡文沒有理會兩人，又挑了幾套衣服后，才對蘇文說道：“好了！兩套衛衣衛褲、兩件線衣線褲、兩件外套、兩雙運動鞋，適合單身男人。另外，送你十雙襪子、一盒內褲，贈品的質量不保證哦。”
張斌愕然。
這是年前大采購？
“多謝班長。”蘇文苦笑著道謝。
這下全都齊全了，不用再去別的地方。
“我算一下。”賀怡文沒有看標價，而是自顧自走到柜前，按了幾下計算器，抬頭說道：“一共450，要不要幫你抹零？”
張斌再次愕然。
“班長您就別取笑我了。”蘇文之前在別的店里逛了逛，這一套下來，別說450，前面加個“1”都不夠。
人情是欠下了。
“看到又便宜占就用‘您’了啊？”賀怡文笑著把一套衣物遞給他，說道，“去試試。”
蘇文抱著一堆衣物進到試衣間。
“你這位同學？”等他進去后，張斌才指了指試衣間，悄聲問道。
有些古怪。
“你別管！”賀怡文輕聲警告，頓了下，又補充一句：“只是同學。”
張斌笑著點點頭。
這時，一陣怪異的腳步聲忽然傳來。
“咚、咚、咚…”聽聲音，一副要將地板踩碎的氣勢，在店鋪門口突然頓住。
一道龐大的陰影將門口的陽光遮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