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惡人國內的國民們來說,今年是一個注定要被銘刻在歷史上的大時代,其中發生的每一件大事,都攸關著三百萬臣民的安危。
首先是江湖動亂,國王舉刀捅透了整個江湖;隨后是江湖余孽發狂進攻王宮,國王戰死,被爆出是邪魔化身。再然后新王登基,大刀闊斧的制定法律,改革國家,菜市口上殺了一批又一批的惡徒,鮮血將土地都侵染成了黑褐色,哪怕離得老遠,仿佛都能聞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道,令人想想就感覺心神顫栗。
這個國家正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發生著天翻地覆的變化,大部分人和妖都有些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不過他們好歹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而最大的體會便是,有律法的保護,生活不再需要向以前那樣提心吊膽了,手中有錢了也不需要再藏著掖著,因為很少會再出現當街劫掠這種事情。
一座座廣場拔地而起,一尊尊龍皇雕像鑄就于廣場中央。開始時國民們并不清楚這廣場是干什么用的,甚至不少人還認為是殺頭的場所。直到一些青衣小官不厭其煩的向他們一遍遍的講述后,他們才明白這是新王的善政。
平常沒事了的情況下,國民也開始自發的來廣場上面坐坐,算是多出了一個好去處。
“感謝龍皇陛下賜我安寧,讓我老有所依,不必再每日擔驚受怕,受顛沛流離之苦。”靠近王宮的一座廣場中心,一名老婦跪在新任國王,不,應該稱之為龍皇陛下的神像前,臉色虔誠,嘴里念念有詞。
很多人都認識這老婦人,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因為她的壞,壞在了騙人,壞在了謊話連篇,心術不正。
因為這一點,所以她以前經常挨打,有好多次都險些喪命,哪怕是活下來,也會被人追的不斷搬家,四處逃竄。
當律法出現后,保障了她們這些弱勢群體的基本安全,讓他們由地獄陡然間來到了天上,這種落差旁人能夠體會,對于她現在的行為亦是見怪不怪。
一個壞人,很難去信奉所謂的神靈,對神靈交出自己的信仰。但若是他感覺信奉神可以讓自己得到好處,那么單純為了好處也會心甘情愿的做一些事情。
于是在不知不覺間,龍皇的名字傳入了千家萬戶之中…
這一日,深夜,一身甲胄的鐵塔手中按著長刀,匆匆進入王宮。
“陛下,臣收到消息,近日王城外鬼怪邪魔們的行為十分反常,暴動頻繁,可能會危及到天朝安危。”于寢宮見到敖烈后,鐵塔神情焦慮地說道。
敖烈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站起身道:“我出城去看看。”
“陛下不可!”就在這時,一襲紅裝如火的天朝丞相迅速來到宮殿前,沉聲說道。
“直接進來便是,我們三人不止是君臣,更是朋友。”敖烈招手說道。
紅袖心頭一暖,跨步而入,臉上卻是一臉嚴肅莊重:“陛下,夜晚的城外是鬼怪和邪魔的天下,您身上擔負著百萬臣民的重擔,絕對不能以身犯險!”
敖烈對著她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沒那么嚴重。你難道還不清楚我的實力嗎?在這天朝內外,只要我不主動現身,就沒人能夠在虛空內找到我的存在。”
紅袖搖頭道:“陛下,我相信您的實力,可也擔心著意外。萬一出現任何散失,對于整個天朝來說就是天崩地裂般的結局。”
“我保證,不會出現任何散失。”敖烈鄭重說道。
“臣不接受!”紅袖搖頭道。
敖烈:“…”
一旁,鐵塔咬著牙,忍著笑,只是肩膀抖動劇烈。
“笑個屁啊!”敖烈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也不相信我?”
鐵塔沒紅袖那么大的膽子,敢當面頂撞敖烈,連忙說道:“臣不敢。”
敖烈也沒辦法和這傻大個置氣,轉目對自家丞相道:“紅袖啊,我是國王,你得聽我的。”
“臣…不聽!”
敖烈:“…”
“關于城外鬼怪邪魔暴動的事情,臣這就派遣死士前往查勘,請陛下靜候佳音。”紅袖說著,突然抬目望向鐵塔:“馬將軍,你給我待在這里看好陛下,若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情,本相拿你是問。”
鐵塔:“…”
兩個大男人眼睜睜地看著她雷厲風行的離開,敖烈冷哼了一聲:“鐵塔,她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吧?她想要做權臣啊!”
鐵塔:“吾皇英明。”
敖烈:“…”
“你和丞相,最近發生了什么矛盾?”遲疑了片刻,敖烈低聲問道。
鐵塔搖了搖頭:“丞相除了要處理各種國事之外,就是在不停走訪,觀察民生,監督基礎建設,經常忙的見不到人影,我哪里有機會和她發生矛盾?”
“那你剛剛為何這么說?”敖烈道。
“反正您也只是抱怨兩句,我就跟著附和一下而已。”鐵塔老老實實地說道:“無論怎么說,您都不會撤了丞相不是?”
敖烈很想要杠他一次,但不可否認,在目前百廢待興的天朝中,沒人能夠取代紅袖的位置。因為她是這一圈惡人之中唯一一個真正善良的人。
惡人也怕被出賣,惡人也怕被背叛,惡人也怕遇到惡行惡事,但是只要跟隨在紅袖身邊,就不用擔心這些,這是獨屬于紅袖本身的人格魅力,由此匯聚了不少忠心之士。
“咦,紅袖,你怎么又回來了?”敖烈來到了鐵塔身邊,突然開口道。
鐵塔下意識地轉目望了過去,腦袋卻猛地一沉,雙眼一陣翻白,徹底昏死了過去。
敖烈伸手接住了他的身軀,將他放在了地上,由衷說道:“鐵塔將軍,我也不想如此的,只是這座王城對于我來說太重要了,關乎到未來的修行和上限,所以我不能允許那些鬼怪邪魔有一絲摧毀它的可能。你多保重,我去去就回。”
話音剛落,敖烈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