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師兄。”太陰星外,申公豹第四次對敖烈說道。
敖烈深深吸了一口氣,收回望向這顆月白色星球的目光,果決地轉身道:“走吧,去天河。”
天河為天界中的第一大河,全長十二萬四千余里,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盡頭,視線所及,全是波光粼粼的河面。
敖烈甚至覺得,如果自己單獨一個人來到這里的話,估計連天河水府的位置在哪里都找不到。
“敖烈師弟,就等你了。”巨大而粗獷的水府門前,玄都法師笑著對剛剛落下身影的敖烈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連累師兄久等了。”敖烈有些羞愧地拱了拱手。
“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這前后相差也不過兩三個時辰。既然你到了,那我們就出發吧,闡教的師兄弟們如今都在鬼門關前等著呢,只要我們齊心協力,想要救出酆都應該不難。”玄都溫和地說道。
敖烈頷首稱是,隨后對站立在廣成子身邊的天蓬道:“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天蓬微微一笑:“刀槍無眼,流矢無情,到了鬼門關后你就待在我身邊吧,只要天河水軍不滅,就沒人能夠傷得了你我。”
敖烈臉色嚴肅了起來,正了正衣冠,揖手道:“天蓬高義,在下銘記于心。”
“君子貴在相交,為友人者,不敢說兩肋插刀,至少可以做得到互相扶持。”天蓬笑著說道。
“報,啟稟元帥,十萬天河水軍已集結完畢,請您指示!”就在此時,一名披堅執銳的銀甲將領大步而來,單膝跪地道。
天蓬伸手扶正了頭頂的束發金冠,抬手間自虛空內抽出了一套大紅色的披風,系在了金甲肩上的銀環里面,隨后召喚出自己的黃金大戟,高聲說道:“出征!”
“天河水軍,戰無不勝!”
“天河水軍,戰無不勝!”
“天河水軍,戰無不勝!”
宛若驚雷般的吶喊聲自四面八方傳了過來,敖烈這才驚訝地發現,原來不知何時,水府周圍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銀甲兵士。
“嗖!”
天蓬元帥單手持戟,將黃金大戟背到了自己身后,身軀化作一道流光,迅速向大河上面沖了過去。
在他身下,十萬天河水軍化作十萬道銳利銀光,如同十萬支利箭一般,緊跟著沖出水面。
“走吧!”敖烈對申公豹道。
申公豹點了點頭,駕馭起滾滾黑煙,攜裹著敖烈和徐福一起,向著水軍極速追了過去。
至于玄都,李玄,以及廣成子三人,則是不遠不近的跟在隊伍最后,目光始終是放在水軍將領們身上。
他們也很好奇,這支傳說中的天庭第一軍隊,究竟有多么強大的戰斗力!
天河水軍行軍,刀槍上手,弓弩上箭,殺氣沖霄,煞氣鼎沸,沿途之中沒有仙神敢攔在他們之前,甚至從他們前面走過,清一色的是遠遠望見便主動避開了,可以稱得上一路坦途。
“真威風!”中軍之內,敖烈由衷地感嘆說道。
“當年貴教的多寶掌教,比我這要威風十倍,甚至百倍。”天蓬謙遜地說道。
敖烈點了點頭,只是有些感嘆,卻無多少羨慕,他又不像是項羽,看別人的威勢就會生出取而代之的想法。對他而言,截教大弟子這個身份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夠改變他的命運,以及改變四海龍族的命運,至于權勢什么的,他不在乎。
急行軍了一天一夜,在落日的余暉中,十萬天河水軍來到了鬼氣森森,冷寂陰沉的鬼門關前。
和南天門一樣,作為進入地府的第一個關卡,鬼門關的牌樓上面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禁制陣法,一道道鬼畫符般的符箓以及布滿銅綠的詭異鎖鏈緊緊捆綁著牌樓屋頂,令人一眼望去便心生驚恐,毛骨悚然!
“玄都師兄,廣成師兄,敖烈…師兄!”闡教的金仙們帶領著數萬名弟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見水軍開撥過來,連忙主動迎上。
“地府現在是什么情況?”廣成子詢問道。
“不清楚。”太乙真人無奈道:“整個地府都被佛門戒嚴了,鬼門關上更是陣法重重,外面的人進不去,里面的人出不來,根本找不到任何消息渠道。”
“元帥,你看應當如何?”廣成子轉目對天蓬道。
“只要他們打定主意不出來,那么縱然我們想出百千種對策,最終也只能選擇強攻!”天蓬鄭重說道。
“那就強攻罷。”廣成子翻手間召喚出了至寶番天印,冷厲道:“我就不信了,集合三教與天庭之力,還蕩平不了小小的地藏!”
“阿彌陀佛…”他的話音剛落,天蓬還未開口下令,一名身披血紅色袈裟,面容年輕俊朗的小和尚便化光出現在了牌樓上,身后追隨著無數青衣沙彌。
“地藏!”廣成子死死盯著這名年輕和尚,喝聲說道:“放出酆都,否則的話,我道門和天庭都不會放過你。縱然有佛門相助,你也休想逃脫!”
“酆都我不能放。”地藏王溫和的目光直視廣成子凌厲的眼眸,一字一頓地說道:“酆都他的野心太大了,想要不斷擴大陰土的勢力,讓陰土吞噬人間,甚至吞噬天界。若是他當真能夠做到這一點,將會超越所有的至尊和圣人!可是在這個過程中,會有無數生靈為之犧牲,無數仙神為之喋血。”
“一派胡言,酆都怎么可能會有這種想法?”廣成子怒喝說道。
“你不是酆都,怎知酆都沒有這種想法?”地藏王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而我,則是親耳聽到了他的這種野心,并且親眼見證了他的陰謀。你們若是不肯相信我的話,可以去南瞻部洲的十里渡看一看,那里就是酆都野心的實驗地。千里人間化陰土,其中的所有生靈盡皆被陰氣侵蝕,變成了不人不鬼的存在,何止是慘烈兩字可以述說?”
“即便是有十里渡這么一個地方,也是你們佛門為了構陷酆都所創造出來的惡果!”廣成子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