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
紫薇天命?
申公豹說的前半句敖烈還能夠相信,封神榜已經證明了這一點,這家伙就是一個天煞孤星,克人克己。但是那什么紫薇天命,敖烈是一個字都不信。
“好罷,這套說辭倒是可以自圓其說。”敖烈笑了笑,轉而說道:“你還有什么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
片刻后,看著敖烈和虞姬離開的背影,申公豹腦海之中思維飛速運轉,醞釀著種種可行的陰毒計謀。
五十里外,七彩花海,敖烈雙眼上面蒙著一層紗布,隔絕了所有視線,伸著手在附近探索著虞姬的身影。
虞姬瞇著笑眼,躲在了一片杜鵑花中間,借助著杜鵑花的香氣遮蔽住了自己身上的香味。
五年的時光,一千八百多天,敖烈為了排解自己心中的寂寥,將腦海中的無數游戲和娛樂方式一一搬了出來,比如說象棋,紙牌,五指棋,捉迷藏等等,帶著小侍女倒是玩的開心。
凝神靜氣,耳聽八路,整個世界的聲音在敖烈的感官中迅速細化。突然之間,一道沙沙的腳步聲傳到了他的耳畔處。
敖烈嘴角微微勾起,向著聲音傳來的一側走了過去,當即將路過感官中的那個人時,猛的轉身,張開了雙臂,抱向對方的身軀。
然而當他即將觸碰到對方時,感覺自己好像抱住了一團清風,涼涼的風流從自己身軀兩側滑過,蕩起了他的兩側衣角。
敖烈心中微動,將眼眸上面的白紗拽了下來,視線之中頓時出現了一名擁有傾國傾城美貌的絕世女子:“是你啊,好久不見…”
“五年了,你書看的如何了?”月神摘了一朵七彩的花兒,輕輕放在了鼻下,聞嗅著淡淡花香。
“大概看了三萬一千余卷。”敖烈回憶了一下,不確定地說道。
“是三萬一千三百七十二卷。”虞姬自杜鵑花海中走了出來,口齒清晰地說道。
“太慢了。”月神說著,突然轉而道:“夫生天地,和陰陽,包囊萬物,亙古不易者,道也,下一句是什么?”
“弘道德,正紀綱,成就仙業,利樂群生者,教也。”敖烈不假思索地說道。
月神微微點頭,轉目望了虞姬一眼:“你有考慮過,她的未來嗎?”
敖烈一怔,隨后說道:“只要我有的,都可以與她分享。”
“夠嗎?”月神輕笑說道:“若是沒有名師教導,不否認世間有人能夠自學成才,但是后者相比較于前者所付出的東西簡直不能以道理計。你將來有名師教導,但是她呢?你自己來教?”
敖烈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我為她找了一位老師。”月神言簡意賅地說道。
敖烈心中猛的一顫,下意識抬目望向小侍女。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公子身邊服侍公子。”虞姬下意識地叫了出來。
“敖烈未來缺的不是一個只能端茶送水,按摩捶背的小丫鬟,他缺的是一個能夠陪伴他一起征戰三界的上神,或者說,女武神。”月神淡淡說道。
虞姬一愣,當初在荒野兇地中許下的守護誓言此時如同洪鐘大呂一般響徹耳畔。
見兩人都沉默了下來,月神笑了笑,帶著流蘇一般的光芒轉身離開,唯有一道淺淺的話語隨后傳來:“我并不逼迫你們,一切讓你們自己選擇。若是什么時候考慮清楚了,就來道宮找我。”
“她可能是怕我耽誤公子吧…”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虞姬在心底默默想到。
“你是怎么想的?”站在花團錦簇的花海之中,迎面對著陣陣清風,敖烈卻莫名感受到了一股涼意。
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令他已經徹底適應了小侍女的存在。他從來沒有想過兩人有一天會分開,更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如此突然。
“我不知道…”虞姬低下了腦袋,看著自己的鞋面,聲音在風聲中尤為輕柔。
敖烈習慣性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溫和地說道:“不著急,你慢慢想。無論你做出任何抉擇,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的決定…”
在一種罕見的沉默中,兩人一前一后的來到了申公豹的涼亭前。
“敖烈師兄,我有話想要對你說。”見到他們兩人,申公豹連忙站了起來,揮手說道。
“有什么話過幾天再說吧,我現在心情不太好,沒有心思去處理任何事情。”敖烈擺了擺手,帶著小侍女借助著斬妖劍重新進入水簾洞中。
“他們這是怎么了?”申公豹一臉懵逼地望著水波浩渺的瀑布,撓了撓頭說道。
日升日落,光陰似箭,眨眼間便過去了七日。
這七日來,敖烈一直在強迫著自己讀書,但是心臟從來沒有像此時這么慌亂。莫說是讀書了,就連集中精力都很難做到,視線時不時的,就會瞥向那道坐在玉案后,腰桿挺得筆直的女孩。
“公子,我想好了。”這一日,虞姬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竹簡,抬目望向書柜前的那道身影。
敖烈心臟顫抖了一下,抿著嘴角說道:“決定要走了?”
“嗯。”虞姬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我曾經許下過諾言,要守護公子的安全。可是我現在的實力還差的遠,若是繼續留在這里的話,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在實力上面超越公子呢。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又談什么守護…”
敖烈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好的,走吧,我帶你去找月神。只是一場分別而已,又不是生離死別,將來還有大把大把見面的機會。”
虞姬沒有開口,只是狠狠的點頭。然而他們兩個都很清楚,這一次的分別沒有敖烈說的那么輕松,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在多少年后,又是在什么場景之下。
“敖烈師兄何去?”剛剛走出水簾,申公豹的聲音打卡一般響起。
敖烈只是揮了揮手,沒有開口,安靜地帶著小侍女一步一步走向道宮方向,也走向他們兩個的第一次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