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這里就是爆炸的地點。”
整齊的腳步聲變得有些凌亂,外面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通道里反復蹲起蹲下。
在調查出口嗎?這群人還真是有夠謹慎的。
兩個倒塌柜子形成了一個穩固的銳角三角形,格雷爾藏在這條狹窄的縫隙中,屏息等待著。
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這里離門很近,一眼就能看到兩個柜子,因而縫隙非常容易被人忽略。更何況,在別人發現自己之前,格雷爾還能使用“昏睡之花”先發制敵。
想的很好,但事情的發展還是超出了預料。
通道里沒有再傳來聲音,也沒有人進入房間。一會兒后,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由遠及近從門口傳來,又在房間中央停下。
那是一個圓筒形的金屬硬物,看上去分量十足。隨著滋的一聲,它的頂端開出一個小孔,冒出濃烈的白色煙霧,在房間內氤氳擴散。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格雷爾內心傳來了強烈的危機感。
沒等煙霧接近,無數骨刺從他的后背猛地伸出,刺入了身后的墻壁。他猛吸一口氣,向后一撞,之間混凝土如脆弱的餅干破碎,最外層的合金板被輕松撞開,格雷爾重新回到了通道中。
還沒等他喘口氣,一束強光猝不及防地照在臉上,原本擴張的瞳孔來不及收縮,如遭遇了閃光彈般整個人呆在了原地。
嗖嗖嗖嗖嗖。
飛鏢破開風,精準地扎進脖頸和四肢。
麻痹感從全身炸開,格雷爾只來得及催動風衣內的“昏睡之花”,就迅速地和自己的身體失去了聯系。
大意了。
格雷爾整個人向后倒去,雙眼還是一片白茫茫的狀態,情急之下,他吼道:
“自己人!別開槍!”
身體正在迅速代謝藥物,他只希望能拖延點時間。
“看清臉了嗎?”一個低沉的聲音。
“連鎖酒吧的金士頓,我認得那個暗紅色的頭發,他負責大門口的安保。”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和前者略有不同。
“需要進一步確認,你們兩個和我出列,剩下的人原地警戒。”
格雷爾松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是友軍,這下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了。
“不對,后退!!!趕快后退!!”
“他身上正在產生不明氣體,警告,不要接近!!!”
“不要摘下防毒面具,退后十米,進行射擊準備。”
好吧,昏睡之花反而弄巧成拙了,但爭取的這點時間,已經讓格雷爾背部恢復了知覺,沒等敵人開槍,幾根骨刺如同蜘蛛腿般彈起,往后暴退數米。
“射擊!!!”
密密麻麻的激光束鋪成光網,將整個通道映得宛若白晝,溫度逐漸升高,擊中合金板的叮叮響聲在通道內不斷回蕩。
“停止射擊。”
燈光照向前方,除了合金板上的焦痕黑煙和盆栽碎片,通道空無一物,剛才發現的男人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長官,金士頓的身影從紅外線探測儀上完全消失了。”
“連鎖酒吧的皇后級嗎,哼,看來也不是只有虛名,房間內的另一個人呢?”
紅外探測儀上,竟然還多了個一動不動的紅黃色身影,而格雷爾之前完全沒有感知到他的存在!
“已經昏迷,金士頓并沒有帶他出來。”
“不排除是同伙的可能性,你們兩個和我進去看看,吐真劑帶了嗎?”
“帶了。”
“小隊在七樓和敵人遭遇了,活捉了一個,逃跑了一個,疑似是連鎖酒吧的金士頓,請禮堂中做好防守準備。”
耳麥中傳來小隊的語音,奇瑞斯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當然不會將這個消息告訴賓客,他舉起了擴音器:
“小隊遭遇了第一批敵人,已經被我們制服。”
下方傳來零星的喝彩聲,這個結果完全可以預料到,前額葉公司如果連這種事情都搞不定,那它也不用在紫金花區立足了。
門口的護衛也已經安排完畢,換句話說,在禮堂中的安全感還是很足的。
沒人看到的是,舞臺一角,一名護衛悄悄地溜了下去,來到了觀眾席的東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他將耳麥遞給陰影中的一人,里面傳來奇瑞斯的低罵聲:
“你們組織的那名金士頓是什么來頭,怎么偷偷溜進來了。”
克列佛微微詫異,金士頓在他的印象中一向是那種不出風頭的樣子,不管大廈發生什么事情,他應該會在門口嚴正以待才對,怎么這次卻貿然行動了起來,這完全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問題已經拋在了他身上,克列佛也沒有為金士頓掩護的理由,他直接回道,卻陰差陽錯地說中了真相:
“不一定是本人,你們遇到的話就直接處理了吧,”
“你是說,金士頓有可能是偽裝的。”
“請相信我們連鎖酒吧的紀律,如果不是意外,他不會貿然進入大樓的。”
“明白了,”奇瑞斯掛掉了通訊,切換到了另一個頻道,沉聲說道:
“小心,金士頓很可能是假冒的,不排除有偽裝能力的可能,小心你們路上遇到的任何人,他們都有可能是敵人。”
“明白了,”小隊的隊長掛掉通訊,他已經來到了房間之內,正仔細的觀察著面前昏迷的男子。
那是一位長相丑陋,約一米五的黑衣侏儒,他頭部向外地倒在地上,離催眠瓦斯很近,看上去是第一時間做好了逃跑準備,卻被瓦斯直接當場熏暈。
走到門旁的柜子,隊長伸出手,兩米高的柜子竟然硬生生地被他掰開,露出了格雷爾逃跑的洞口。
“約一米五,沒有爆炸的痕跡,合金板像是被硬生生撞開的。”隊長冷靜地放動著廢墟,在心中不斷進行推理:
“金士頓逃跑的時候,并沒有打算帶上同伙,是來不及嗎?”
“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是一伙的?”
隊長回頭看了一眼侏儒,在洞口和后者之間行走了好幾輪,心中的答案愈發明顯:
“金士頓一開始就縮在柜子間,而這個侏儒大大咧咧地呆在房間中央,即便是我們到來,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他有自信不被我們發現,可在身上沒有發現用于隱藏的機械設備原來如此,是超凡能力嗎。”
門外又有急促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考:
“長官,在通道天花板上發現了洞口,金士頓往八樓去了。”
隊長沉思了一會兒,他指了指侏儒,下令道:
“不要讓他醒來,留下一人在這里等候指令。”
“小隊分為兩組,三人回到八樓,其他的繼續跟我下樓探查情況。”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