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體育場到胖老板的咖啡屋算不上很遠,所以當張志看著老爺爺老奶奶消失在廣場舞周圍的人群中時。便朝著咖啡屋趕了過去,過了一條主干街道,左手邊的位置便是了。
雖然沒有了胖老板,咖啡屋的生意依然很火爆,站在門口看了看,張志走上了臺階。
“歡迎光臨。”
一個聲音略顯青澀的男生從里面拉開了簾子,伸手做出了一個歡迎的動作。
張志點了點頭,視線在大廳里面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小美。
“先生請問要喝點什么?”
這一次,說話的變成了在各個餐桌之間來回走動的服務生。
張志也不好直接問小美去了哪,左右看了看,找了一處空著的位置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餐盤看了一圈,伸手指了指最下面一款咖啡。“那就來一杯領結先生的憂桑吧。”
服務生楞了一下,但還是彬彬有禮的在單子上記了起來。“好的先生,要不要再來點甜點。”
張志沉思數秒,順勢接過了服務生手中的本子。翻了幾頁,點了幾個他沒吃過的甜點。
服務生再次笑了笑,手捏著單子向柜臺方向走去。順著服務生的視線看去,柜臺后面正有幾個年輕人圍聚在一起,不知是開會或是在討論著什么。當服務生把張志的單子拿過去之后,幾個年輕人皆是齊齊的看向了張志的方向。
張志點上這么一杯咖啡只是想感受一下胖老板之外的咖啡,看那幾名年輕人的動作以及服飾,估計是胖老板雇來的咖啡師亦或是學徒。
張志他猜對了嗎?
是的。
那幾個圍聚在柜臺后面如政要大員一般議論事情的服務生正是胖老板收來的徒弟,他們中有慕名而來的咖啡師,也有交了學費想要學習胖老板這一門手藝的學徒。
不管怎樣,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師父。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聚集到一起。
因為他們并不能按照胖老板的配比調制出一杯可口的咖啡,即便是調出來一杯配比非常接近的咖啡,卻還是讓幾名經常來的食客搖頭不止。
所以,他們慌了。
他們之中有人曾專門計算過胖老板使用各種材料的用量,以及各個工序的細節。但當他們真正的動起手來,才知道這些細節竟是如此的難以掌握,至于那些配比用量,也都在大家的議論中變成了不確定因素。
眼下,張志又點了一杯店里面價格最貴的咖啡,且服務生又接了張志的單,不論如何都要把這一杯咖啡給調出來。
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做和十個人做總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尤其是當這十個人意見還不是完全統一的時候。
甜品很快就被擺到了張志的桌子上,然而咖啡卻是很久都沒有上來。
張志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只是一邊品嘗著甜品一邊尋找著小美的身影。偶然一個瞬間張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想著小美可能是提前下班了亦或是今天剛好不在店里。
又過了十幾分鐘,吃了幾塊甜品漸漸感到有些口干的張志無奈的搖了搖頭,無視服務生的微笑,邁步朝柜臺方向走去。
他這么一走,可把幾個在柜臺后面忙七忙八的年輕人嚇得不輕。他們如塔羅牌般前后站好,靜靜的等著張志過來推他們一下。
但張志卻好像并沒有看到他們一般,只見張志自顧自的拿起了他們放在一旁的水壺,瞥了一眼架子的方向,拿起了一只他覺得很好看的咖啡杯,傾斜水壺,倒上了一杯開水。
“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師父他…”
跟隨在張志身后的服務生見幾名咖啡師沒有一人開口,不禁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張志倒是隨意了許多,輕輕的將咖啡杯拉到了自己面前,吹了一會問出一個問題。
“不知道小美是不是下班了?”
如果說之前幾名年輕人像是一列塔羅牌,那么在張志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之后,這幾名年輕人就直接從塔羅牌變成了與張志相同極性的磁鐵。
從他們閃躲的眼神中,張志看出了問題的所在。端著已經吹了許久的咖啡杯,張志輕輕的喝了一口水。
隨后,張志放下了咖啡杯轉身看向服務生。
“你說,小美去了哪?”
此時的服務生盡管心中正一遍又一遍的問候著幾名年輕人的家屬,但臉上還是保持著不變的微笑。
“是這樣的,小美她辭職了。”
“辭職了?”張志微微瞇眼,試圖從服務生眼神中看出點什么。
被張志這么一看,服務生的笑愈發顯得有些僵硬了起來。直至張志再一次重復了一下問題之后,服務生才嘆了口氣。
“小美她因為弄壞了東西被老板娘辭退了。”
這一次,張志沒有再多問。
因為他從服務生口中聽出了問題的關鍵,那就是辭退小美的并不是老板而是老板娘。
雖然張志沒有發問,但服務生卻是就小美的事情問了起來。張志只是笑笑,說了一句自己只是一個經常看到小美的顧客罷了。
聽到張志的回答之后,服務生才松了口氣。笑著和張志說了一些有關咖啡制作緩慢一類抱歉的話,便走開了。
而張志則是端著甜點和清水從他原來的座位挪到了窗邊的一個位置上,視線慢慢遠眺。依稀可見體育場門口的熱鬧景象,偶爾能從人群的空隙中看到幾名廣場舞者的身影,都不是剛才和張志搭話的老大爺。
“唉。”再次感到口渴的張志收回了視線,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水,看著門口進進出出的顧客,念叨了一句要是現在有一本書看就好了。
不知是不是張志的念叨有了作用,一名剛吃完東西戴著耳機夾著幾本書從張志身旁走過的青年緊了緊胳膊,一本書掉在了張志的身旁。
張志的嘴巴瞬間張的老大,愣了一陣之后,張志直接撿起書朝青年的方向喊了起來。
“那誰,你的書掉了。”
然而青年如同沒有聽到一般,依然夾著書本慢慢朝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