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陽溝后山巫洞內,傳來了朗朗的讀書聲。
“巫者上下兩橫,上為天,下為地,兩側兩人為陰陽,中間一人通天徹底,左右陰陽,這便是巫!”
巫老似乎心情不錯,語言輕快,呻吟和顏悅色,頭上沒戴昨天祭祀時的大鹿角,只是背著他那顆大紫葫蘆,背有些佝僂,穿著一身灰白的獸皮斗篷。
看到郭琛進來,在火塘邊為三個新進的小巫師講課的巫老微不可查地頓了頓,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講課。
在他眼中既然郭琛能夠煉制金蜈蠱,想必這些東西已經爛熟于心。
“巫祖傳法人間,共有十種巫術,九黎諸部得其三,分別是巫祝術,巫醫術與巫蠱術。其中,巫祝術作為珍貴,此術可溝通巫祖,煉符咒,明善惡,拘鬼神,觀過去未來。而巫醫之術最為常用,分為傷寒,瘡瘍,接骨,金鏃四大類。”
郭琛聽著暗自點頭,巫祝術類似于通靈法術,而巫醫術則是治療之術,只是現在是洪荒時代,各項能力還未細分,不像后世許多法術宗門其實都是脫胎于最原始的巫術。
“那巫蠱術是不是最厲害?”狼牙瞪大眼睛問道。
巫老呵呵一笑,從身后拿出桌上拿起一個巴掌大小的草人,“巫蠱術又有南疆北疆之分,我北疆一脈主修厭勝之術,“厭勝“意即“厭而勝之“,系用法術詛咒或祈禱以達到制勝所厭惡的人、物或魔怪的目的。比如你,天狼!為師講話的時候可不要亂插嘴!”
只見他探手取出一根骨刺朝草人嘴上扎去,天狼立刻捂著嘴巴,滿眼驚恐,“支支吾吾”卻說不出話。
巫老又道:“天狼,南疆蠱術才是養蠱之術,你要想練,晚上跟著夷妹去找你娭毑去!”
巫老話音還未落,剛一抬頭,卻看到郭琛轉身要走。
他慌道:“哎?尊使你怎么走了?”
難道自己剛剛授課時說錯了什么?
正當巫老滿臉疑問的時候,只見郭琛回頭對他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
“巫老大人,請問娭毑老母家怎么走啊!”
聽你吹逼了半天,感情還找錯人了,老子要學的就是養蠱之術!
巫老本來還想拿拿架子,可是看到郭琛轉頭就走,老臉也繃住不了。
“誒!郭尊使,您慢點走,我妹那處蠱洞內里有頗多禁制,沒有熟人帶路,引動里面的禁制就不好了,來來來,且跟我走。”
他根本沒等郭琛同意,已經竄到郭琛身前,留在后面的三個小巫對視一眼,膽子最大的狼牙一拍屁股站起身,滿臉興奮的跟了上去,身后二人再看一眼,也默不作聲的追了上去。
娭毑的修煉洞窟離巫老不遠,就在后山的另一處山洞中,郭琛剛一進入就連連點頭。
只見墻上地上放滿了各種裝蟲的器物,有陶土燒成的瓦罐,有竹篾變成的蟲簍,有竹節劈成的竹筒,當然最多的就是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葫蘆,這些器皿雖然數量多,但是高低錯落,非常具有韻味。
郭琛還未進洞就能聽見隱隱的蟲鳴,前腳剛一踏入山洞,洞內的異蟲立刻兇氣炎炎的低鳴起來,各種煩雜的叫聲摻雜在一起,非但沒有叫郭琛皺眉,反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哎!這才是練蠱之人該有的樣子。
整什么壓勝之術,拿個小草人扎來扎去,暗中傷人,搞得跟清宮婦女內斗一樣,一點也不爺們,練起來有個毛的意思。
隨著這些時日郭琛苦心閱讀蠱經,對練蠱的理論知識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關于養蠱,其實有很多認識上的誤區,什么把毒蟲關在一起,等互相殘殺剩下一個的就是蠱...其實那全都是扯淡,如果只是單純的將毒蟲都封在一個罐子里,就可以練出蠱,那蠱蟲早就爛大街了。
常人能夠煉蠱的根本原因在于血脈,每個人身上都會存留先祖的血脈,因為大荒中人族血中含有巫祖的血脈濃郁,相應的大荒中的蠱也格外強大。
而經歷人族繁衍,血脈漸漸分散,后世即使沒有巫祖血脈,也要擁有足夠強健的血脈,因為大部分普通蠱蟲的都是以主人的精血喂食,只有一些高等級的蠱蟲才會進食一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比如金蜈蠱就是以天下奇毒為食。
而且,蠱經中還有不少還介紹了不少特殊蠱類的煉制方法,比如,酒蠱,情蠱,合歡蠱,它們都需要相應的蠱蟲還有材料,但是在后世許多稀有材料已經滅絕,只能用相應的物品替代,所以也導致了蠱的退化。
洞內娭毑老母似乎正在忙于煉蠱,聽到群蟲鼓噪,她立刻喝道:“誰敢擅闖禁地?不怕萬蠱噬心么!”
“無妨,是我帶郭尊使過來看看!”看到自己族妹脾氣暴躁,巫老立刻出言提醒。
郭琛有求于人自然語氣溫和,“娭毑老母,我是特地來向您討教南疆煉蠱之術的。”
“討教可不敢當!”娭毑老母一翻白眼。“我可沒有能耐能煉出金蜈蠱。”
洪荒至兇五蟲之一的多目金蜈蠱你都可以煉出,你過來跟我討教煉蠱術?
你怕是專門來打我臉的吧!
郭琛苦笑,老子用的祖傳的祖匣,應該不算開掛吧!
他心中也逐漸明白蠱匣的重要性,如果說平日里煉蠱需要了解蠱蟲的配比,馴養的時間。
那蠱匣就像是一個電腦模擬器,將所有的人工流程全部都優化,他只要按照蠱匣提示投入蠱蟲和練蠱材料,等待毒蟲相互廝殺吞噬成蠱就可以了。
就如同很多人懂得開車,卻不知道車為何能開動的原因。
郭琛現在就處在這樣的狀態,他可以煉蠱、用蠱卻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如果有一天,蠱匣消失,他就完全喪失了煉蠱的能力。
所以,他決定補全這方面的能力。
不惜任何代價!
郭琛從懷中抽出一方玉匣,這是收容公司里‘商人’許非在諸天交易大廳內替他收的一只奇蟲,這次為了從娭毑老母這學習蠱術,他決定以此為敲門磚。
“娭毑,我能煉出金蜈完全是機緣巧合,煉蠱一道,入門易,精通難,還請您多多教我!”
說著他恭敬的將這一方玉匣遞了過去。
看到郭琛的這個舉動,娭毑老母的面色也不由嚴肅起來,連郭琛身后的巫老也不停的向她打眼色。
郭琛可是能夠煉出金蜈蠱的蠱師,表情鄭重不似作偽,而且他手中玉匣,溫玉質軟,一看就不是凡品,那里面裝著的又不知道是何等寶貝。
“既然郭尊使看得起我老婆子,那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她接過玉匣,小心翼翼的打開,此時狼牙等幾個小家伙已經將脖子伸成鴕鳥,恨不得探進玉匣里。
玉匣緩緩推開,只露出一條小縫,立刻便有一道綠光射出。
“哇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