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香啊!”
蠱匣這次似乎得到了郭琛的提示,不再抗拒,那異香灌入鼻子,郭琛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左搖右晃,眼神微睜微閉,進入了一種介于現實與虛幻間的玄妙狀態。
眼睛閃爍之間,仿佛感應到一道道混沌靈氣的軌跡。
那一道道混沌靈氣,沿著篝火旁部族族人的頭頂蒸騰的汗水,緩緩的朝天際游蕩,
他看到了火塘邊,一個個擺動手腳,圍著火塘跳動的歡快靈魂在無限放大。
平日中的痛苦、疲勞、壓抑在此刻釋放,精神與身體逐漸舒緩。
一種愉悅的情緒自心底萌發。
“飛天虎,祭祖先,佑得孩兒根骨壯。”
巫老的聲音響起,這次的祭品更加珍貴,是一只兩丈多長肋下生翼的猛虎,巫老用祭刀插入它的咽喉,隨著它的鮮血落入龜甲當中。
滋滋滋!
仿佛滾燙油鍋中濺入水滴,龜甲中血水翻滾,滋滋作響。
“回魂草,祭先祖,佑得亡者還故鄉。”
巫老又取出一把紫色的小花,甩入篝火,頃刻間,紫色小花毫無聲息的化為粉末,落入血水當中。
最后巫老鄭重的取出吞炎王蛇,也不宰不殺,直接丟入龜甲的雪水中。、
騰的!
一道巨大的蛇影出現在火焰之上。
仿佛滾燙的龜甲被蓋住一般,原本翻滾的血水表面變得平穩寧靜,但是血水下面卻暗流奔涌,慢慢的呈現出微微的紫色。
原本猩紅的血水變成了絳紫色,水面平靜,水下卻瘋狂的翻滾,暗流奔涌。
“最后,炎黃血,巫祖肉,天佑九黎。”
巫老的聲音微微顫抖,有些凝重,卻又帶著些許的期待與興奮。
他取出背后的紫葫蘆,拔開壺蓋,將一股股黑色的血液倒入龜甲。
一聲巨響,龜甲中絳紫色的血水陡然間直沖而起,高約丈許,在空中飛的旋轉,形成一個漩渦。
“九黎兒郎可聽喚,入祖血,成巫王!”
隨著巫老最后一聲大喝,他拔出祭刀直接切斷自己手腕,殷紅的鮮血似在真空一般漂浮在空中,然后炸開,如血霧般降到族人頭頂。
郭琛感覺身邊顫動,他立刻從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退出,回頭一看,只見身邊的狼牙和夷妹好似牽線木偶一樣,被人提起,以一種特別奇怪的姿勢朝篝火上的血池走去。
他立刻運轉望氣之術朝兩人望去,只見頭頂上空,那輪明月輕輕一轉,月盤震動,像是有大片潔白的月輝灑落而下,片片晶瑩,隱約間有鏗鏘之音發出。
整個部落仿佛都籠罩在一片迷蒙之中,混沌翻涌,像是霧靄,朦朦朧朧,這是一種本源的力量,像是宇宙初開,天地剛成形一般,星辰閃耀,光耀萬物。
一片月華如水波般流淌而下,射入龜甲的血池內,龜甲中的血池綻放出巨大的白色能量,這能量就像是柔和的手掌在所有部族野人身上摸索,然后它提起狼牙和夷妹,還有人群中另外一個小孩,朝著血池走去。
突然,郭琛靈臺內的緩緩轉動的蠱匣,竟然開始劇烈的顫動,他感覺靈臺一空,蒼凝古樸的蠱匣竟然第一次主動脫離他的身體,浮現在他的頭頂!
沒有光澤,亦無能量波動,樸實無華。
郭琛心中涌起滔天駭浪,蠱匣竟然自己跑出來了,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它安靜的懸在半空中,微微揚起抽屜對著天空中的月盤微微顫抖,那動作似乎像是在和老友打招呼一般。
那三個孩子已經在月華的牽引下,進入了龜甲的血池中。
血液開始滲入他們體內,他們身上也出現了血色的紋路,這些紋路遍布全身,一個個小塊狀的紋路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抽象的、如同飛蛾一般圖形。
就在這時,天空中灑落的月輝驟然加大,一道巨大的白色能量從血池中探出直朝郭琛涌來。
就在光柱接觸他的一瞬間!
蠱匣一閃而沒,再次進入郭琛的靈臺深處。
可是那光柱沒有任何猶豫,絞住郭琛腰部直接將他拉向血池。
“我去!”
郭琛感覺一陣巨力襲來,整個人都被拉入血池之中。
他感覺自己被推入了火坑,眼前一片血紅,一團團核桃大小的火苗圍繞著自己,它們從每個毛孔中鉆入自己體內。
這火焰不疼不癢,反而有種回到母體的溫暖感覺,隨著越來越多的火苗飄過,仿佛有無邊無際的大火襲來,自己好似回到了胎息狀態,被火焰托舉到了空中。
郭琛感覺腦子有些脹痛,體溫升高,熱流聚集到眉心,又由眉心開始擴散,額頭、面部、脖頸、軀干,四肢…
巫老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祭祀神血滲入郭琛體內,在神血的鍛造下,他體內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強。
“不!不可能!他居然還沒有被巫血鍛體過,那他是怎么練出多目金蜈的!”
巫老簡直無法理解,一個還沒有被巫血鍛體,沒有筑基的人,是如何擁有洪荒至兇的蠱蟲的。
“難道!他擁有天生蠱脈?不可能!蠱脈一族不是早已被蠱神滅絕了么!”
總所周知,蠱師的每一只蠱蟲,都要用自身的精血滋養,但是這血并非凡人之血,必須擁有一絲巫蠱一脈的精血。
因為,若是飼養尋常蠱蟲還好,一旦蠱蟲品級過高,蠱蟲得不到足夠的血脈滋養,定然會反噬主人。
所以決定一名蠱師的上限,就是看他體內這能夠容納多少巫蠱之血。
但是,洪荒十巫的神血豈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九黎部每十年便搜集天下奇蟲異獸,開祭祖大典,請巫祖意志降臨,為的就是選拔合格的巫蠱苗子。
今年能有三顆苗子,已經是了不得的‘豐年’!
可是,這郭尊使到底是鬧得什么鬼,這血池內的神血就他數吸收的速度最快!
而且,巫老抬起頭,望向天上這顆比平時大上數倍的月輪...這似乎還是巫祖的意思。
‘這些天材地寶可是九黎歷經十年方才搜集齊的寶貝。巫祖,您老人家怎么就把它當做嫁衣送人了呢!’
巫老一嘆,這都是巫祖的意思,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