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再次照耀在墨伽拉城外的沙灘上,雖然血液早已經滲入泥沙之下,但是依然可以從空氣中嗅到死亡的味道。
坎托爾是年近五十的老兵,他就是此次攻擊墨伽拉城的斯巴達總指揮。
昨晚他就睡在沙灘上的軍艦里,雖然昨天只睡了三個小時,但是身為斯巴達人常年的鍛煉,讓他在此時依舊精神奕奕。
他剛一出門就看到自己的兒子小坎托爾,這個孩子只有十八歲卻壯的像頭公牛。
“那些半神們沒有作亂吧。”
“沒有,父親,只要給他們女人和酒,他們可以一直狂歡到天亮!”小坎托爾看著父親,張開嘴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事情?”
“父親,我想拜其中一位半神為師,學習他的技藝!”
坎托爾盯著自己的兒子,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渴望。
任何人類在看到半神的偉力之后,都會對力量產生渴望,那是可以移山填海,翻天覆地的能量。
“不!不可以!”坎托爾堅定地搖了搖頭。
“為什么!父親!”
他的兒子顯然沒有想到父親竟然這么直接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集結士兵準備攻城!”坎托爾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今天戰斗的時候,你仔細觀察這些半神的眼睛,他們的眼睛里沒有信仰,他們不是‘神!’,他們才是真正的‘野獸’!”
綿延的號角喚醒了戰場。
狼煙翻滾里,所有的斯巴達戰士,披掛上了重型鎧甲,提著長矛與盾牌,以行軍縱隊的模式,沿著海岸線一字排開,組成了以百人為方陣的長蛇陣。
幾乎同時,沙灘側翼的山丘上,在前線指揮官科斯塔的旗語指揮下,跟隨斯巴達人作戰的黑勞士,弓箭水手及輕弩手們,開始魚貫而出,組成了散兵線,似乎是要做出急速躍進攻擊的姿態。
忽然,在他們對面,鼓點喇叭全部猛地響起,那聲音簡直能震破人們的耳膜,墨伽拉城的城門閃出一條縫隙,大隊身穿藍色重鎧舉著長矛的希臘士兵,列著長橫隊,踏步揚起陣陣煙塵,以很快的速度站到城頭下的拒馬后面。
除非力量過于懸殊,古典時期的守城戰,防守一方大都會選擇出城依城而戰,在沒有大型攻城器械的時代,這樣進可攻退可守的方式可以最大的消耗攻擊方的有生力量。
紅色的斯巴達,藍色的雅典。
兩邊旗幟鮮明的各占一方,陽光透過他們舉在手中的長矛,列成密密麻麻的矛尖射來,將死亡的恐懼,投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間。
就在此時,軍紀嚴明的斯巴達后方,傳來了一陣嬉鬧的聲音。
幾十個膚色不同,形態各異的人類,提著手中各式各樣的武器,大搖大擺的走到戰陣的右翼,這里緊靠紅樹林,是堆滿腐殖質的泥漿地,所以雙方都沒有在這里布置軍隊。
與此同時,墨伽拉城上也跳下來幾十個同樣的‘半神’,他們同樣默契的來到雅典軍陣的左翼,和對方遙遙相對。
兩邊的軍隊雖然還在對峙,但是他們的視野全都集中在了身邊那幾十位‘半神’身上,昨天這些半神橫行戰陣,殺人如砍瓜切菜般的天神降臨的景象依然歷歷在目。
這些老兵們明白,左右戰場天平的砝碼,只在這些少數‘神’的手里。
還好今天他們不再屠戮雜兵,而是默契的選擇了捉對廝殺。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銅號聲,奮發昂揚的喊殺,回蕩在整個墨伽拉城的沙灘上。
人數占據優勢的巴達人用青年軍為前鋒,歷戰老兵為后衛,率先發動攻擊。
迎接他們的是城頭上飛蝗一般的箭雨,雖然斯巴達人直起盾牌抵擋,可依舊有數十人受傷倒下,但是,剩下線列士兵卻忠實的向機器人一樣撞向雅典軍陣。
“為了斯巴達!”
“雅典萬歲!”
斯巴達人是無堅不摧的長矛,雅典是堅固無比的盾牌。
斯巴達人的攻擊像是鐵錘一樣狠狠的砸在了鐵氈上,雅典人被擠壓擠壓再擠壓可是依舊毫不動搖。
很快,前沿木柵后的雅典士兵,就做出了針對性的調整。
鼓聲當中,他們將披著重鎧甲,手持盾牌的輔助希臘重步兵朝前,列在木柵其后,而雇傭而來使用復合弓和梭鏢的高盧獵人和凱爾特突襲兵布陣在其后與兩側,希臘重步兵希望先抵御住斯巴達青年軍的劍盾突擊,接著使用弓箭打擊削弱他后方的隊伍。
萬千交織鏖戰在一起的士兵,殺聲震天,許多人遮擋在帽盔下的耳朵,幾乎要被喇叭軍號給震得失聰,只能前前后后,將手里的長矛給奮勇刺出去,把視野里所見的對方,不問是方位在何,矛尖所向,把他給刺死就行!
總指揮坎托爾看著焦灼的戰場,不由望向身后。
“那群該死的海盜,還有海軍為什么還不過來支援!”
小坎托爾順著父親的眼光望向身后的大海,海面上斯巴達的倒V船帆依舊飄揚,可是卻在海中一動不動。
難道他們要看父親的洋相?
“把狼煙點起來!”父親再次下達命令。
按照斯巴達的軍紀,一旦總指揮點燃狼煙,其他軍隊必須立刻馳援。
可是,當狼煙燃起,海面上的戰船依舊沒有一艘做出反應。
一股不祥的氣息,從坎托爾的心中升起。
“去叫營帳里的那位半神,讓他去艦隊里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坎托爾話音未落,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從海面上踏浪而來。
如果郭琛在這里一定會認出這人,他就是那個自稱彼得大帝的探索者。
此時他裸露上身只在后背背著受損的美隊盾牌。
幾個彈躍就跳到了坎托爾的跟前。
“嘿man!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的船隊好像全軍覆沒了。”
“什么!”坎托爾的身體晃了晃,這才回過神來:“是誰干的!還我的船隊!”
“應該是其他探...額...其他半神。你知道的,這個世界太險惡了。我穿著好好的外套出去,轉眼就被別人撕個稀巴爛,我需要補貼。嘿...小子,你最好換個眼神,否則我可以告你種族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