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世界的物品就是這么厲害,凱瑟琳看到翻譯器上的文字不由小臉一紅,一甩泛紅的棕色卷發,氣哼哼的走開。
可是還沒走兩步就發出一聲驚呼,她竟然一腳踩進街邊的污水坑,華貴的橄欖綠色的連衣裙上污濁一片。
“哦!女士。”郭琛伸手揉了揉額頭,一旁的卡特此時的表現就像是一個真正沒見過世面的農夫,他一臉渴望上身晃動伸出手去好似想要在虛空中扶起凱瑟琳,可是腳下卻像灌了水泥一樣沒有挪動,身體就這樣前后打晃,臉上憋得通紅,充分表現出一個羞澀內向的年輕小伙面對女神的悸動。
那份,想動而不敢動的情懷。
“卡特來扶我一把!”
凱瑟琳瞪了一眼郭琛,話語里雖然帶著惱怒,但是脆脆的聲音讓人完全生不起氣來。她一支手提起裙擺,一支手遞給卡特。
郭琛能看到卡特一躍跳到凱瑟琳的身旁,小心地將她扶出來,他弓著腰低著手,完全不敢摸凱瑟琳的手背,只是抓著衣袖,整張臉因為激動已經紅到了脖子根。
‘難道是我想錯了?卡特真的沒有問題。’
如果是表演的話,郭琛幾乎被已經被卡特此時的演技征服了,他同樣來到凱瑟琳的身邊。
“凱瑟琳女士,我前面只是開個玩笑,現在我正是向您道歉。”郭琛看著凱瑟琳懇切的說,他本以為是一個很簡單的笑話,沒想到凱瑟琳會直接生氣。
想想也是,她十六歲的年紀,正是自尊心最強烈的時刻,而且她出身貴族,從小到大幾乎沒人違逆她,考慮到隊伍才剛剛組建,郭琛并不介意此時用道歉來維持團隊的穩定。
凱瑟琳點了點頭說到:“郭琛先生,我接受您的道歉,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完成任務,我奶奶的日記里曾寫過,如果不能完成奇幻世界內的任務,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回到自己的家鄉。”
“哦!這是真的么?”聽到這個消息,卡特反而有點躍躍欲試。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找個地方暖和一下,順便打探一下消息。”郭琛一邊說話一邊吐出白霜,天空中此時又下起不知秋冬的雨,像牛毛細絲,像冬風薄霧,完全沒有任何雨的樣子,只是密密地斜織著。
越是這樣感受不到雨點的雨,打在臉上卻好似可以立刻結冰一樣,郭琛感覺到外套的深灰色長大衣就要被淋透了。
可是卡特和凱瑟琳卻好似沒有感覺一般,特別是凱瑟琳,她此時穿著的可是一套單薄的連衣裙,還露出天鵝一般修長的脖頸,她很淡然的就這么站在雨中,好似完全沒有感受到寒冷一樣。
凱瑟琳抿著嘴說到:“哦!卡特,你需要找個地方暖和下么?感覺這里可比高庭的凜冬暖和多了。”說著她沖郭琛俏皮的歪了歪頭。
郭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高庭’,他總感覺在哪里聽說過。
“找地方暖和?女士,雖然你是貴族,可是在這里干什么事情都是要花錢的。”郭琛回答道。
“是這個?”凱瑟琳從她的化妝包里掏出幾枚硬幣,三枚金幣,五枚銀幣還有七枚銅板。
看著凱瑟琳手中金色的硬幣一面是雙獅拱衛的盾牌紋章,還有周邊的建筑以及天邊工廠煙囪中冒出的滾滾濃煙。
郭琛明白此時他來到的應該是一個類似十八世紀末期的第一次工業革命背景下的工業城市。
“三鎊,五先令,七便士,這些錢的購買力還算不錯。”郭琛一邊說著,一邊回想,他依稀記得記憶灌輸中公司里曾經有人也進入過類似的城市。
郭琛仔細回憶。
就是他的老師徐勛曾經在第三個場景進入這個世界。
可是在探索世界中,很多看似相同的世界其實卻有著完全不同的發展,根據平行世界理論,這不過是一個又一個平行世界,雖然看似相同但是在實際的世界運行下,某些節點出現了變化之后他接觸的世界也會出現很大的不同。
忍受著泥濘濕滑的街道,他們沿著小巷從住宅區走出,一直到一個街區外的主路上,此時,天還沒有完全大亮,主街道兩旁行人稀疏神色匆匆,空中低懸的卷卷黑云此時依舊在播撒著令人厭惡的雨水。
郭琛看到街道旁停靠著一輛公共馬車,立刻拉著兩人來到車前,今天天氣很差即使是拉著雙輪馬車的駿馬也不愿意在這個天氣出來工作,搖頭晃腦不停的打著響鼻。
“日安先生,需要什么幫助么?”馬車上的車夫裹著厚重的毛毯,整個身子蜷縮在馬車的遮雨棚下面。
郭琛還不確定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座城市,他搓著手問道:“先生,您知道最近的地鐵站怎么走么?”
馬夫看到三人穿著不俗,還算熱情的回答:“地鐵站?我在貝克蘭德生活了四十多年,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地名。”
‘果然不出所料,這里就是貝克蘭德’!
一絲微笑從郭琛嘴角露出,他不可能白癡的直接問別人今年是哪一年,而是用這種方式套出信息。
貝克蘭德興建地鐵是一個非巧妙的節點,那一年正好是1856年,偉大的第一次工業革命方興未艾,同一年“夢境之龍”弗洛伊德,“磁暴魔王”古拉·特斯拉誕生,而就在此地,對哲學一無所知的夏洛特福爾摩斯才僅僅只有兩歲。
這是一個在科技上風云變幻,狂飆突進的激昂時刻,也同樣是充滿扭曲罪惡,社會動蕩的瘋狂年代。
“去金色雀碼頭,錫爾街37號需要多少錢。”
“1先令6便士,先生,錫爾街可是在城郊的灣區,今天這個鬼天氣,那里的路可不好走。”
“上車。”沒有討價還價郭琛干脆利落立刻招呼兩人登上馬車。
雙輪馬車在如同迷霧般的薄雨中前進,此時已經有了減震的技術,所以馬車十分平穩。
作為貴族出身的凱瑟琳.佛花還能繃住表情只用余光瞄向外面,而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光怪陸離,偉大繁華城市的卡特已經將臉完全貼在玻璃上。
此時天剛剛亮,道路上大多只是踩著泥漿匆匆趕路的早起工人,而道路兩旁的店鋪,尊隨著魯恩人特有的呆板與恪守,直到現在都沒有開門營業。
裝有各種商品的玻璃櫥窗反射出馬車前進的剪影,穿過迷茫的薄雨,又映射到卡特驚喜的眼眸里。
車內,郭琛并沒有太過激動,他腦子中還在推測,去錫爾街只是他自己比較激進的選擇。
貝克蘭德城內并行著兩種公共馬車,一種類似公交車由三馬拉車,在固定的軌道上行進,價格親民。另一種就像現在他們乘坐的這輛一樣,類似于出租車,可以短途也可以包天,不過價格要高上不少。
一個報童在郭琛眼前一閃而過,郭琛心中一動,隨即敲了敲車廂前部的車窗。
“先生,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一份報紙。”
很快一份還帶著油墨香氣的報紙就出現在郭琛手中。
雖然對英文一竅不通,但是郭琛很快的在報頭找到了阿拉伯數字 11.01.18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