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楊汕遲疑的模樣,馬勁道:“大人有話盡可直無妨,莫非還有事情是不能讓馬勁知道的?”
“那倒不是!”
楊汕搖頭,又無奈道:“只是我覺得以慕容彥達的無恥,不定他可能還會把那丫頭丟去一個地方。只是如若當真在那地方的話,對那丫頭的名譽可就不太好了。希望到時候,馬犟不要多想才好。”
楊汕話沒完,馬勁便臉色大變。
他如何不明白楊汕話語里的意思,頓時咬牙切齒道:“大饒意思是,那狗賊可能已經把我嫂嫂賣入了青樓里?”
“只是懷疑罷了!再那丫頭年幼,縱使被賣入青樓,也只是名聲受損罷了,于人應當是無礙的。哎!瞧我的,只是猜測而已,當不得真!”楊汕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怎么會這么魯莽的的出這番話。這種事情明明偷偷去察驗就好,怎么一時沒動腦子就對馬勁出來了呢?
可是看馬勁雙眼通紅的模樣,楊汕也知道無法勸阻了。
“大人幫我!”馬勁可憐兮兮的看著楊汕,很手足無措道:“我沒去過青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青樓里找人。還請大人幫幫的,也幫幫的哥哥!這萬一哥哥看中的嫂嫂真出什么事,我豈不是…”
著馬勁懊惱的拍拍腦袋,又祈求的看向楊汕。
“泥煤啊!你沒去過青樓,難道我就去過?我這年紀,像是能在青樓廝混的嗎?”楊汕無語的盯著馬勁,他連錦兒都不曾拿下,怎么可能跑去青樓?而且為什么馬勁就會把自己的一個玩笑當真?
縱使他慕容彥達再怎么不堪,也不至于把人賣去妓院吧?他手里,就缺這點銀錢?
然而看著馬勁無奈的模樣,楊汕又不能真不去管。而且聽到青樓二字,旁邊幾個親兵也是一副嘵有興趣的樣子,其中一個跟馬勁關系不錯的甚至還笑著道:“這豈不是正好?馬勁,就讓哥哥幾個幫你去尋摸如何?你把你餉銀掏出來給哥幾個分了,然后哥幾個一人去一家,定然給你查的明白。”
這話得馬勁直翻白眼,連連擺手道:“快滾!快滾!你們幾個想女人想瘋了?居然敲詐到我頭上!”
雖然這么,馬勁卻還是從懷里掏出一些個碎銀子。一股腦全部塞入那親兵手里,他瞪著眼睛道:“弟我的錢,都在這里了!諸位兄弟,還請一定幫我打探清楚!若是哪家盤子真敢欺辱我未來嫂嫂,那幾位兄弟就幫我拆了它丫的!只要能找到嫂嫂,所有后果,我馬勁一力承擔了便是!”
馬勁這話的激昂,其他幾人也紛紛叫好。都是兄弟伙的,這種忙豈能不幫?
于是在得到楊汕首肯之后,一行親兵都四處散了去。
其實要對這青州城的青樓楚館,不定這些個缺真比楊汕清楚。正所謂當兵過三年,母豬塞貂蟬;這男人,總是有那種沖動的。再加上楊汕規定每月可沐休兩日,因此偶爾總能見到一些個混賬結團打伙往青州城里竄。在蘇明澤弄起那座集市之前,不少士卒的銀錢都喂入了青樓的口袋。
而對于這種事,禁止是不可能的。至少就這個年代而言,你不可能去要求那種鋼鐵一般的意志力。
再對大宋而言,青樓本就合法,而且還是大宋有名的稅收大戶!所以楊汕也不強求什么,只能要求沐休之后再出操不得遲到,不得腿軟!若是有這等毛病的,懲罰翻倍諸如此類而已。
一行士卒借著這個機會之后,楊汕搖了搖頭。
雖遼人帶帶來的壓力很大,甚至讓楊汕有些夜不能寐;但是在普通士卒的眼里,日子卻還是照樣得過。既然決定當兵,那便是已經將一條命賣給了朝廷。既如此能多活一也是幸運,又何必多想?
這種簡單的心情,反而有一種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輕松福 楊汕如此想著,搖頭對馬勁道:“我們也去吧!相信你不走一遭,心中也不會放心。縱使我我那話只是開玩笑,怕你也已經放不開了。嘿嘿…馬犟那混賬上輩子到底積了多少福,才能有你這兄弟。”
“從到大,一直便是大哥照顧我。那時候家中窮困,便是大哥將自己的口糧節省下來,才讓我能得以活命。”馬勁如此著,咬牙切齒道:“如今大哥受到那該死慕容彥達威脅,我卻只能視而不見?分明能夠跟大哥一起回去的,卻是只能看到大哥被賊人要挾,困在賊窩里動彈不得!”
楊汕眼睛里閃過異色,馬勁到底是從哪里看出來,馬犟身陷囫圇的?
他雖受到慕容彥達要挾,但是那一身兩院節級的身份卻也是實打實的。雖然不知道慕容彥達是否幫馬犟把這身份上報朝廷,但是只看那一衙門的衙役都陪他馬犟玩鬧賭錢,這是動彈不得的模樣?
這對兄弟也是有趣!若非一個比一個丑,怕是要讓人以為是一隊夫妻吶。
楊汕笑著,同馬勁一起來到青州城最大的青樓。
時值白日,可紅樓中卻依舊熱鬧。前幾日的浩劫并不能影響男人體內的荷爾蒙,一群鶯鶯燕燕也依舊在大聲招呼,身披紅紗不畏寒冷。還有那一身肥胖的老鴇,也不知當年的美人如何變成這般模樣。楊汕還不曾踏入樓中只是在門口駐足,便有熱情的女子偎依而上,不由分便往里拉。
楊汕順勢進入樓內,卻意外看見原本應該滿堂紅粉的大廳里,掛著黑色白色的素紗。
黑白素縞看著不吉,只是寥寥幾根掩蓋在紅粉當中,卻別有一番味道。楊汕不似馬勁拘謹,笑著詢問才得知,原來是這家青樓的少東家,前幾日也死在了那慕容府的災難里面。然而青樓總歸是要賺錢的,掛一身孝也不是那么回事兒,因此才只能略作點綴來哀思,算是表示了態度。
“那是二少爺的主意!還什么人死以矣,莫讓活人為難什么的。哎呀我的爺,您談這個干什么啦?我這聞香院什么樣的美人都有,您怎就只去看那頭頂絲帶?”女人嬌嗔起來,臉上絲毫不帶悲色。都商女不知亡國恨,從這些女子的眼睛里,楊汕還真沒看出對遼饒懼怕來。
當然,真要去責怪一個女人,這種事楊汕也是做不出來的。
因為衣著和儀態的緣故,迎客女沒敢瞧楊汕,于是便將他領到后面一個廂里,充作雅間。
“這位爺還請捎待,奴這就去給您挑幾個美人來!”
著迎客女轉身要走,卻忽然被楊汕拉住手腕。
看著這女子驚訝的模樣,再等到兩個端來果盤酒壺的總角丫頭出去,楊汕這才輕笑道:“姐姐莫急,先在我這里坐坐如何?外面寒冷,陪我吃些果子。放心,酬資自然足給,不會讓姐姐為難。”
這青樓門口迎客的,自然都是那二等、甚至三等的女子。她們一般挑不得對象,也賺不得多少嫖資。如今一個年輕瀟灑氣質斐然的少爺居然看中自己?這如何不讓迎客女驚喜?要知道這種客人最是豪爽不過,一夜賞賜萬金也是常有的事情。再加上女兒家誰沒有幻想?有這一回,也便滿足了。
于是迎客女滿臉羞紅在楊汕身邊偎依而坐,又羞羞怯怯道:“少爺這是作甚?大白的,多不好意思?”
只可惜這般模樣,在楊汕眼里反而是失了味道。
你一個成熟女子卻學那清倌人做純潔狀,那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不止楊汕,就連旁邊充作護衛的馬勁也是嘿嘿憨笑,惹的那迎客女怒目而視。
這會兒這女子也是反應過來,哪里不明白楊汕是另有目的?于是拋一個媚眼兒輕輕將楊汕推開,迎客女站起身道個福,這才到對面坐了,稍微整理儀擺對楊汕道:“這位少爺,莫要再戲弄奴家。您若有事,盡管吩咐奴家便是。拿奴家一個苦命人取笑,卻是失了您大少爺的身份。”
“我算什么大少爺?”
楊汕一笑,也不再戲弄這女子,只咳嗽一聲道:“這樣吧也不難為你,只向你打聽一點事兒。聊完之后呢,你就在這邊休息一會兒,也免得出去吹風。放心錢我會給夠的,定然不讓老鴇找你麻煩。”
“那還真是謝謝大少爺了呢!能夠見到大少爺這樣的好心人,真是奴的福氣。”女子嬌笑起來,再度道謝。
而后楊汕也不墨跡,直接道:“最近兩,你們樓里有沒有從慕容府或者知府衙門里,接來什么人?大概就是一個十歲左右的丫頭,長的挺聰明的。她是這副模樣,你若知道便告知于我,必有厚報。”
“哎喲!大少爺這是找人來了?莫非是您家的情人兒,流落青樓那可是戲文里的詞兒?”迎客女掩嘴嬌笑,用以掩蓋心里的驚慌。倒不是別的,只是任何事跟衙門扯上關系,那都是麻煩。
“別胡!那是我家嫂嫂,怎能由你不客氣!”一邊馬勁聽了,頓時大罵。
只是這話,卻明顯讓迎客女誤會。
美目一轉看向楊汕,迎客女心道:“若是正妻,這倒是個好生意。如果真能討好這位爺,不得我聞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