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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劉唐之死

  楊林這么一說,眾親兵就都動心了。

  不動心的怕是傻子,做親兵還是做主官,是個人都知道該怎么選擇!

  而且梁山不在朝廷的編制當中,換言之就是說上面不會出現任何的管束者!這樣的好事誰不愿意干?

  兄弟們只需要聽從楊大人的命令,將梁山的力量和秩序維護好,就能夠用自己的方式大展身手了。到時候再將梁山、青州府、白虎山和飲馬川勾連起來,整個山東地區就等于大部分都納入了楊汕的監控范圍。到時候且不提遼人,只說山東境內的賊寇,那肯定是一個個都要倒大霉的。

  而梁山作為濟州府和大名府的交匯點,則毫無疑問的需要承擔十分重要的任務。

  依然不提遼人,只說從河北、淮南地區過來的江湖人以及反叛勢力,都將受到梁山的監控。再加上位于薊州附近的飲馬川,可謂是已經輻射到了宋遼邊境。這個觸角距離遼國也就是燕云地區只有百余里。其和濟州梁山,青州楊汕部呈現出一個三角形的形狀,將河北和山東盡數輻射。

  如此一來,作為楊汕部對西南方向的重點堡壘,毫無疑問梁山的重要性不容忽視。

  如果能夠在梁山做一任守官,那肯定就等于進入了楊汕部的高層。

  這一點對那些為了權勢,或者為了發展的親兵而言,都極具吸引力。一想到將來能大展身手,眾人的心就火熱起來。

  而后再看這梁山,就已經是提前當成了自己的地盤。而那劉唐等賊寇,無疑就是家中跑進來的老鼠,必須清理!

  然而,眼見劉唐已經跑的不見了蹤影,楊林一行卻依舊無動于衷。

  看著這一幕,朱富有些焦急的道:“你們還在這里干什么?劉唐狗賊已經跑遠了!如果讓他給晁蓋報了信,咱們這邊的情況豈不是就要被晁蓋和吳用知道?到時候他轉頭來對付我們,那要怎么抵擋?”

  “如果晁蓋不顧大局來到對付我們這些嘍啰,那就別怪我瞧不起他!如此不知輕重的東西,能有什么前途?”楊林冷笑一聲,回首對朱富道:“而且難道你沒有發現,我身邊的兄弟已經少了好幾個了么?如果劉唐轉身遠遁也就罷了!他只要敢回梁山,少不得就是一個自投羅網的結局!”

  “什么!”朱富一驚,沒想到眼前這莽夫還有這等手段。

  “楊林那廝自然是個沒腦子的!他能想出什么手段?”裴宣淡淡笑著站在船頭,任由北風凜冽刮的須發飛舞。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哥哥給他出主意,憑他一個莽夫哪里有本事完成楊大人交代的任務。”鄧飛在裴宣身后,就好像狗腿子一樣的笑著。現如今他已經不再想著逃跑反抗了,一心只為給裴宣幫忙。

  這廝當初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打家劫舍的響馬。只是誰也不知道裴宣怎么做的,卻是把他弄的服服帖帖。

  聽著鄧飛的馬屁,裴宣也不在意。仔細看著岸邊上漸漸跑來的人影,他笑著道:“兄弟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往后在楊大人麾下,少不得賺一個好將來。至于現在,就先助我一臂之力,把這個丑陋賊酋先給捉了去!嘿嘿…晁蓋身后的賊頭子本就數目不多,偏偏還有數人跟咱們將軍有舊!想要抓賊立功,就只能找那些陌生不認識的。這人抓一個少一個,咱們可不能大度啊!”

  說著裴宣轉身進了船艙里,只留鄧飛做漁家打扮,一個人留在船艄凍的直哆嗦。

  而后片刻,劉唐有些狼狽的跑來岸邊。

  看到自己從梁山泊出來時候乘的船莫名不見,劉唐只以為是艄公駕船回了梁山。再加上旁邊不遠處就有一個漁船正在慢悠悠的停泊在那里捕魚,并沒有看到廝殺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異狀,因此劉唐也不著急。

  他喘口氣又回頭看一眼,發現朱富的人并沒有追商量,頓時松一口氣。

  心里還想著要給晁蓋報信,劉唐趕緊來到岸邊,只是大喊道:“船家,快點把船開過來,爺爺我要回山寨!聽見沒有…爺爺我乃是赤發鬼劉唐,咱山寨的頭領人物!快點載我過去,爺爺有賞…”

  能夠在這附近捕魚的,毫無疑問都是梁山人,就近村落人可沒這膽量和權利。

  因此劉唐也不懷疑,只在岸邊焦急等待。

  那船家聽到劉唐的話之后,果然也是朝這邊仔細望了望。確定了劉唐的身份,漁船打個轉兒就慢悠悠劃過來。

  “快些快些!穩些穩些!如果摔了爺爺,要你的腦袋!”

  劉唐罵罵咧咧的說著,半晌才等到漁船在岸邊停穩。等到船頭幾乎擦上沙灘,劉唐趕緊迫不及待的跳上去。

  回頭一看,見亂七八糟的幾個人正朝這邊跑過來;劉唐也不管他們到底是自己手下嘍啰還是敵人追兵,只忙不迭地催促漁夫道:“快走快走,不要浪費時間!先載爺爺到水里再說,別讓他們追上了!”

  “這位頭領,你就不等等他們?小的乍一看,好像也是我梁山兄弟啊!”船家傻傻的說著,卻是鄧飛那張臉。眼見劉唐心急如焚,鄧飛卻還裝作憨直道:“要不等片刻吧,我這船大,還能載兩個。”

  “閉嘴!趕緊開船,否則爺爺砍了你的腦袋!”劉唐怒視鄧飛,從綁腿上取一匕首,威脅著就要殺人。

  這下船家可不敢說話了,趕緊跳下水將船頭推離岸邊,對于背后的呼喚聲置若罔聞。

  鄧飛這廝是個北方人,因此操船的本事只是稀疏。可是哪怕他花了片刻功夫才讓船擺直方向進入深水,劉唐也沒有半點懷疑。這廝本就是個粗魯性子,性格習慣和細心小意可沾不上邊。他只要看到船入了水,追兵不可能飛過來,于是就放心了。將緊張的心情放下,然后矮身進了船艙。

  這一進去,卻發現船艙里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此人一副文士打扮,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不知道什么裘衣。他身前的矮桌子上放著碳火小鼎,手里卷著一冊什么書正在認真的讀。此人聽到劉唐進來的聲音也不抬頭,只是略微往里坐了一坐。

  “你是什么人?”劉唐心中一跳,忽然有種詭異的感覺。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姑蘇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在下在此品味書中意境,卻不想被一個莽夫給打擾了。哎!去休去休!你我素不相識,也休要開口。等送你去了梁山,我再尋清凈。”裴宣抬起頭低聲說著,卻看也不堪劉唐一眼。他略微起身,開始慢悠悠的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將屬于自己的東西疊放到角落,裴宣將暖爐抱在手中,閉眼小憩。

  只可惜他這番故作風雅,卻是拋媚眼給了一個瞎子。劉唐完全不像戲文里那樣,對待高人小心謹慎討好伺候。

  裴宣裝模作樣的一番話,原意是打算看看劉唐的成色。然而對于這個目不識丁的莽夫而言,卻只感覺到這讀書人的腦殘和呱燥。大冬天里跑來這江面上吹冷風,這廝是不是腦子里有毛病?

  不對!這梁山的漁船,他是怎么上來的?

  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劉唐扭頭看向船尾處的鄧飛。這廝還在慢悠悠的劃船,對船艙里的一切視若罔聞。

  這一下,劉唐終于冷靜下來了。

  迅速退出去來到船頭,劉唐警惕的盯著這一個文人、一個船夫道:“你們是什么人?引我來這江上,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對!莫非你們跟那朱富狗賊是一伙的?好哇,爺爺我居然上了賊船!”

  “到底誰才是賊?這船,可不是我要你上了。”裴宣睜開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住一柄短劍。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嘿嘿…真以為到了這江上,爺爺我就怕了你們!”冷冷的說著,劉唐一只手握著匕首,另一只手則鉗住船艙烏棚的竹骨以加強平衡。除開落水,別的他倒也不懼!眼前兩人一個是文弱書生,一個是瘦弱船夫,真要打起來,他赤發鬼爺爺一個打兩個完全不是問題!

  所以啊!這朱富還真是蠢!

  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夠困住他劉唐?卻不想以他劉唐的武藝,大江大河哪里去不得?

  “看你這樣子,怕是不愿意投降了吧?”裴宣將暖爐放下,從烏棚另一邊站出來。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劉唐,然后嘆了口氣道:“原本還打算幫大人招攬一員良將,現在看起來,卻是一個不知好歹的蠢貨。這種人難怪大人看不上,桀驁不羈不服管束,確實不是那種值得招安的類型。”

  我裴宣第一次裝模作樣,就在飲馬川得到了鄧飛和孟康的效忠。然而誰想第二次玩這把戲,卻是被一個莽夫給無視了!講道理不說納頭便拜,你看了那么多戲文,也該對我更尊敬些不是嗎?

  這等蠢物,還是死了的好!

  說著裴宣忽然大吼一聲:“鄧飛!”

  這聲音唬了劉唐一跳,一扭頭只看見一柄巨大的船槳從側面直掃過來。這要被拍中,怕是骨頭也要打斷!

  “好膽!狗賊,爺爺我要宰了你!”

  劉唐趕緊閃避,嘴巴里依舊罵罵咧咧個不停。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一跳黑色鐵鏈子居然仿佛毒蛇一樣緊跟在船槳下面陰影當中。

  措不及防之下,劉唐硬生生被鐵鏈抽中,整個人被砸飛起來,落入水中。

  只看這廝在水面上拼命掙扎,可是這天寒地凍的,哪怕是水性極佳的人物,也休想尋到活路!偏偏已經到了梁山泊的中心地帶,旁邊百丈遠也尋不到一個落腳的地方。衣服沾水漸漸沉重,再加上鄧飛將手中鐵鏈比作暗器,一次又一次襲向劉唐露出水面的腦袋,因此劉唐終于撐不下去了!

  “狗賊!我劉唐爺爺…不服!”大吼一聲,劉唐沉了下去。

  半柱香之后,水面上失去了他的蹤影。

  “哈哈…敢在我裴宣哥哥的面前囂張,哪怕你赤發鬼,也要變成落水鬼啊!”鄧飛笑的猙獰。

  “只可惜沒能招攬到這條漢子,否則做個先鋒打手其實也是不錯的。”裴宣遺憾的想著,仰頭看向梁山方向。

  在那邊,晁蓋和王倫,應該已經真刀真槍的拼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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