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汕很迫切的希望能夠得到梁山的力量!
也許在外人看來,所謂的梁山只是一個草寇集合地。無非是幾百嘍啰幾個賊寇而已,算不得有什么大出息。
但是在楊汕眼里,梁山卻是一個幾乎完美的后備基地。
肥沃的土地,豐富的水源,易守難攻的地形,再加上十數名實力不錯的大將,其實梁山水泊潛力相當不錯。如果再算上距離它不遠處的祝家莊這等豐碩之地,梁山的意義其實比很多人想象的更完美。它除了因為水域關系范圍不可能擴大之外,幾乎再沒有任何缺點。而就連這個缺點,對于不曾打算造反的楊汕而言,也算不算是缺點。地域范圍?楊汕需要的只是梁山的穩定!
可即使如此,楊汕前往梁山的行動,還是因為天氣原因而被阻礙。
誰能想到第一場雪剛停兩天,第二場大暴雪就緊跟而至呢?被困在渡口的楊汕有些無奈,眼下大雪紛飛路面結冰河道也被冰封,想要出行卻是不能了。這天氣出門,那跟找死沒有什么區別。
唯一慶幸的是,這場雪不是在半途中下的。下雪的時候楊汕恰好在這家客棧住宿,也免去被困在野外的慌擾。
可即使如此,根據客棧老板的說法,往年這樣的雪怕是三五天不得停,十天半個月不可能出門。
無奈之下楊汕只能暫時留在這里,然后整天跟店里的客人聊天詢問打發時間。
因為是在渡口附近而不是集市,因此這間客棧不大。兩層樓的木屋,各種大大小小的房間不過十六七間。而后楊汕一行人,就占了整整一個二樓的十間房;然后因為下雪天的緣故,一樓的幾個房間也都已經住滿。為此貪婪的老板甚至寧可帶著店小二住在后院柴房里,讓楊汕,每天都能聽到那店小二不滿的抱怨聲。
可是這個天氣,即使再不滿又能怎么辦?這天氣別說回家了,就是出去一趟也充滿危險。
于是楊汕等人每天就看著倒霉的店小二被掌柜呵斥教訓打發時間,一時間所有人都輕松起來。
而后幾天過去,大雪果然跟掌柜的說的一樣,到這時候才停。
外面一看,厚厚的積雪幾乎能把腿也給埋住。這個時候如果出門,怕是掉進雪坑里都不會被人發現。
然而對楊汕而言,這一場大雪還帶來了另一個大麻煩。
“想不到啊,今年居然是一個冷冬。咱們這里都這么冷,怕是遼國那邊會更加難受吧?遼人也好,女真人也好,今年怕是都不會好過。而他們這些混蛋一旦受挫,少不得來年要來找我們大宋彌補損失。”楊汕嘆了口氣說著,心里卻隱約記得明年就是女真人徹底擊敗遼人的日子。而后這個冬天的雪,大概也是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的緣由吧?寒冷和損失逼的女真人不得不拼命,也讓受創遼人的反抗力量受到影響。在雙方原本就有實力差異的情況下,頓時勝負立顯。
雙方一場大戰之后,女真人攻陷黃龍府獲得了重要的主動權。而天祚帝,卻因為耶律章奴謀逆,而大傷元氣。
雖然如此重創不至于讓遼國立刻滅亡,但是毫無疑問的,遼人會想盡辦法彌補損失。
就好比今年秋天的大范圍大規模打草谷一樣,明年遼人只會來的更加猛烈。而后雖然收獲頗豐,卻也終于觸怒了大宋文臣們的敏感神經,徹底的做出聯金滅遼的決定。再然后,宋遼之間波瀾再起。
當然,這些都和楊汕沒有太大關系。唯一讓楊汕焦慮的,就是他現在還不具備參與,并且改變這一切的能力。
所以明知道遼人明年絕對會大肆進犯,楊汕也不可能做出御敵于國門之外的幻想。
這一點就很讓人郁悶了,也讓楊汕的心情低沉了許多。
好在有錦兒的撫慰,楊汕很快重新振奮起來。無法改變的事情多說無益,楊汕很快將這件事先放到一旁。
不得不承認,有個女孩在旁邊陪著你安慰你,總是能讓人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而后時間又過去兩天,天氣變的越發寒冷,地面結冰,讓出行變得更加困難。可是即使這樣,還是有兩間房的客人選擇抓緊時間離去。他們打算趁著這難得的晴天抓緊趕路,去賺那最后一筆過年的錢。
看在同行一場的份上,楊汕試圖阻止他們。
然而,卻沒有成功。
這個世界,終究有很多人想要活著是必須拼命的;即使商人,錢也不是那么好賺。
這個結論讓楊汕的心情不由有些低沉,大宋和未來的區別在這一刻招顯的更加清晰。人命,是不值錢的!如果說過去楊汕只看到了士卒生命的廉價,那么現在,他有看到了這個社會的廉價!
錦兒不知道楊汕為什么忽然就情緒變得低沉,從小就在林家做事的她,還不清楚這個世界的殘酷。
或者說許多對他們而言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楊汕其實也是挑戰。
“少爺,如果事情不好的話,錦兒唱個曲兒給你聽吧?”錦兒小心翼翼的說著,認真打量楊汕的臉色。
然而楊汕卻是恍然,錦兒為安慰他已經是臉面都不打算要了。
正緊人家的女兒,怎么會說出唱曲這種話?在后世看起來很正常的行為,在這個時代卻是相當的離經叛道。或者說除了自毀顏面才會做出這種事以外,愿意這么做的絕對是真愛,付出一切的真愛。
楊汕感動的上前,主動握住錦兒的手卻搖了搖頭。有些話盡在不言當中,楊汕雖然不太會說話,卻也相信錦兒能夠理解他。當然對這個時代而言,貌似男人也不用多說,地位差異決定了很多東西。
而即使只是這樣的態度,對錦兒來說也很讓她激動了。被楊汕握住手,錦兒俏臉如花低下頭。
兩個人正在親親我我的時候,忽然樓下傳來喧嘩聲。
聲音很大,說話很粗魯,頓時讓兩人之間含情脈脈的氣氛變得有些不協調了。
惱火的楊汕啪一下站起來,打開門走出去。從樓梯口的欄桿往下看,卻是兩個差人領著一個囚犯正在店門口呱燥。這些人明顯是剛剛才從外面過來,一個個身上衣服上滿是濕漉漉的雪印。他們一來就張口要兩間客房,可如今就連店掌柜都要住柴房的時候,哪里還有兩間客房給他們用?
這些個差人,平日里總是天老大他老二,什么時候愿意聽一個店掌柜的解釋?
眼見店掌柜告饒不得,這兩個人二話不說就要動手。同時旁邊那囚犯身上掛著木枷到現在也沒解開,卻是在一旁默默的冷笑著一言不發。這幾人爭執的聲音越來越大,眼見著就要動手了。
“住手!”
楊汕站出來,又怒喝一聲道:“光天化日之下,誰給你們的膽子肆意妄為?身為差人,莫非要做那強人不成?”
這時候楊汕想到了那董超薛霸,卻是楊汕第一次親眼看到外人新鮮的死在自己眼前。那兩人同樣是差人,卻因為謀害林沖而被魯智深楊再興殺死。眼前這兩位不知道身份,但想來估計也是一丘之貉。
好心情被打斷的楊汕十分暴躁,怒視著下面兩人道:“這客棧的房間,是我占了!來,有本事來要求我給你騰位置!”
“我擦你個巴拉,當真以為爺爺不敢?”下面其中一位差人眼睛一瞪,拍拍褲腿就要往樓梯上趕。
這時候楊汕手下親兵終于出來,一個個出現在客棧四周,將兩個差人以及那囚犯團團圍住。
看到這一幕,這差人終于臉色大變。
“你…你是什么人?”
警惕的盯著楊汕,差人左右看看又小心翼翼將放到一片靠墻的哨棒拿起了。眼見圍過來的人漸漸將前后出路堵死,這人厲聲道:“我乃大名府鐵臂膀蔡福!你膽敢要跟我作對,就不怕自尋死路?”
“好一個鐵臂膀蔡福!區區一個差人,居然也如此囂張!”楊汕冷笑一聲,卻也想起來蔡福是誰。
鐵臂膀蔡福,大名府有名的兩院節級。盧俊義被吳用和李固陷害入獄,就是蔡福勒索李固五百兩金字來害盧俊義的性命。若不是小旋風柴進花一千兩金字反而保盧俊義性命,怕是蔡福早就動手。
總而言之,這廝是個貪得無厭而且沒甚底線的貨色。
哪怕后來逼上梁山的時候,他眼見宋江打破大名府,趕緊懇求宋江救得半城人的性命,也不能改變這廝是個不良之人的事實。甚至比起那董超薛霸,蔡福對于以權謀私的手法更加熟捻。謀財害命的勾當,估計也是更多。像這樣的貨色,哪怕打死無數個,也是一點也不會有錯。
冷冷的盯著蔡福,楊汕一字一句道:“膽敢拿梁相公的身份來嚇我,鐵臂膀也是個聰明人!只是我倒想知道,你等以權謀私貪污金銀的時候,是否也有想到梁相公呢?若是讓他知道你區區一個兩院節級,平日里收受的賄賂就比他一任知府的俸祿還多,不知道梁相公會怎么看到你這狗東西!”
楊汕話音未落,蔡福頓時臉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