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內,御書房。
武則天拿著一本奏折仔細端閱,好看的眉毛時不時的皺起,偶爾舒展幾次,半柱香后,奏折才被啪的一聲合上。
纖細的手指用力揉了揉眉心。
“這叫劉及的家伙挺能干嗎,將閑置的田歸給流民,即能增加人口又能留下勞動力,他不錯,比起那群只會在朝堂斗嘴的家伙有實干的多。”
勃奇坐在一旁,用匕首利索的打著蘋果的皮,小拇指無意的立起,將打好的蘋果塞到嘴里嚼了起來,“現在弄是不是太晚了些,都年末快秋收了,那些人要地也沒什么用啊。”
“還是有些用處的,你不知道,之前妖獸襲擊,導致許多居民棄城離開,而上郡之前作為關市,是有著農田賣府衙這一政令的,他們離城之前都將自己的田地變成了銀子了,導致還長著莊稼的農田全都歸了太守府所有,而他們又沒有閑人去種,那些流民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這些事我是不懂,也的虧這種時候,你還敢讓北面來的流民過來,就不怕他們引起恐慌暴亂什么的?”
“一群吃飯都吃不飽的流民,不聚集到一起形不成什么氣候的。不過,這上郡人才還真是多,之前那個鎧就是上郡的,大理寺也曾經在那拉攏過一個叫戰雷的捕快,這還真是一塊福地。”
“福地?!”勃奇笑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身上,將剛才吃的碎屑果皮都抖了出去,“那兒可不能算啥福地,長城就立在那里,以前死的人全在那墻根下了。”
女帝王撇撇嘴,看著身旁的老太監勃奇道,“這就咱們倆人,你不用一直披著這惡心的皮了吧!”
“那怎么行!一個合格的殺手,無論何時都應該保持偽裝,以應對突如其來的變化,這樣我才能在暗處將想要威脅到你的人扼殺在搖籃里。”
武則天用手指掐了下耳朵上掛著的俘虜,挑眉道:“或許你想太多,能傷到我的人在這世上估計可不多。”
“那只是你沒看見罷了,之前的那些皇帝,哪一個沒有被暗殺的歷史,你那公公李世民,光聽說的就有二十多次了。”
武則天撇撇嘴,“那是他缺德,為了權利連兄弟都殺,篡改史書將自己寫成了個明君,真是讓人無語。”
“好了,爭論這些有什么用,”勃奇忽然兩眼放光,“我聽說李白回來了,要不要找他過來敘敘?”
“你只是想見他吧,”武則天沒好氣的笑笑,“之前我讓幾個太監去通知了,結果去他家的時候說沒找到門,人也看不到,所以沒通知到。”
“沒有門?!”勃奇眉頭凝起。
“嗯,說來也是好笑,封王那日我送了不少好酒過去,那李白喝的五迷三道的就自己畫了副畫,讓工匠們照著做,結果上面只有墻沒有門,那些干活的好心提醒還被他一頓臭罵,最后沒辦法,就找了狄仁杰做擔保,這才開始的動工,結果,噗哈哈哈哈…”武則天笑的前仰后合,“哈啊哈…那狄仁杰看李白那畫上面沒有門,就畫了茅屋上去,所以現在的隱王府就只有一圈墻和一個茅屋,噗哈哈哈哈…”
勃奇愣神,好一會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這兩個白癡…”隨后靈光一閃,“你找狄仁杰啊,他總能找到李白。”
武則天止住了笑臉,意味深長的道:“嗯——?我說,你身為刺客盟的長老,都沒法聯系到李白嗎?還得讓狄仁杰去找!”
“我——”一個清脆的女聲忽然從勃奇的口中響起,后者連忙捏了捏脖子,再次恢復成了原來有些蒼老的聲音,“我要是隨隨便便能找到他,至于還告訴你他是李家的血脈,封他個王爺當。”
“喲,這緊張的聲音都變回來了,不過據我所知,那小子可是滿肚子的花花腸子,長安商街的每個妓院都有他寫的詩呢!”
“男人嘛…”勃奇撇了撇嘴,沒有繼續往下接話,但是腦袋還是耷拉下來的。
武則天看對方耷拉著腦袋,便將話題轉了,“對了,一會,和我去看看李信吧。”
勃奇抬頭一臉疑惑,“看他!為啥?”
之前武則天上位,那和李治同父異母的兄弟李信變成了她登基的最大阻礙,按順位,李治駕崩,應該是弟弟李信上位才對,也便成了那長孫中和趙路一眾文臣的匡扶對象。李信被從上郡那的守軍調回,變成了一個傀儡王爺,雖然錯不在他,但他依然是敵對陣營的人,武則天幾次敗下陣來都是因為這李信的血統,萬幸的是,郭儀的大軍回城,加上花木蘭女將軍的事在民間形成的聲望,這才使得武則天有驚無險的登上了王座。
不過,自那以后,李信便如同一個廢人一樣守在自己的府邸閉門不出,有人說他藏拙在天天練劍想要卷土重來,也有人說他萎靡不振混吃等死已經變成了廢物。但無論人們口中如何相傳,該看的還是要看的,武則天的心里打的是另一種算盤,有些人必須要成為棋盤的一部分才行。
“走吧。”
勃奇再次恢復角色,恭敬的彎腰躬身遞過來一條手臂,武則天蓮步輕移將手搭在了上面,兩人便一起離開了御書房朝著門外走去。
某王爺府。
李信看著封皮寫著‘鬼谷子’的木箋將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看了好一會后,才一把將木箋扔在了桌子上,抬頭看天,一臉惆悵。
“看不懂啊…這叫鬼谷子的到底寫了些啥玩意?!”
李信揉了揉太陽穴,好一會后,又將木箋撿了起來,閉氣凝神,仔細 一炷香后…啪的一聲,木箋再次被仍在了桌面上去!
“他娘的,老子還是看不懂!天書嗎這是,上面說的到底是啥?”
自從弄到這所謂的“智慧禁果,曠世奇書”之后,李信便足不出戶的在家專研,一開始以為是本兵書,但里面說的東西越來越深奧,最后還融合了道尊等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使得腦細胞本來不多的李信更加頭大。本以為是本修身養性的書籍,結果越看越是讓他難受,總回憶起之前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人呼來喝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