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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爺爺,我來吧

  “戰雷這臭小子,讓我參加這個干什么?嫌老子死的不夠快是不是?”張老漢一邊切菜一邊嘟囔。

  雖然語氣全是怨念,但張老漢還是將豆腐切的有模有樣。

  幾天前,戰雷突然出現,還拿了張奇怪的紙給他看。

  因為識字不多,他看的一知半解,就知道這要辦廚子的比賽,怕觀眾不夠,需要人來維持場面。

  張老漢傻呼呼的信了,還在那張紙上寫了名字,結果今早上他就被戰雷從被窩拉出來,還給了他兩把菜刀。

  張老漢睡眼朦朧的不明所以,為啥當個觀眾還要揮舞菜刀?

  不怕砍到人嗎!

  直到站在鍋臺邊上他才發覺有些不太對勁,真正的觀眾早就被捕快們圍在了外面,而那些參賽的早就去供菜區搶食材了,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鍋臺邊上,一臉迷茫。

  “老張頭,來炒菜還在那看天,等餡餅呢?!你再不去拿菜,就只能燒開水了!”參加比賽的也有張老漢的相識,看他發呆便急切的提醒道。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自己又被戰雷這小子誆了。

  “他小時候我真該打斷他的腿!”張老漢生氣的嘟囔了一句,便去隨便撿了點食材,都是人們搶剩下的東西。

  張老漢將撿到的豆腐切成了方塊,扔進了油鍋準備炒菜,但鍋不夠熱,剛想彎腰燒火,卻被一個白嫩的手掌攔住,耳邊響起了清脆稚嫩的聲音。

  “爺爺,我來吧!”

  張小瑾忽然出現在張老漢身邊,笑吟吟的道,說完便開始蹲下燒火。

  身為大戶人家的小姐,動手燒火還是她頭一次,以前這些事情都是家里的下人做的,哪里輪得到她動手,不過作為曾經連命都隨時可能丟掉的流浪野人,她的心態早已有了轉變,能這樣當個燒火丫頭,也不錯。

  張老漢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欣慰的笑笑,每次見到這女孩都會讓他想起自己的孫女,感覺頗有些奇妙。

  就好像小草就在她的身體里,只是換了個外貌一樣。

  灶坑的火時明時暗,鍋也一會急一會慢,張老漢只得無奈的在鍋里慢慢的扒拉菜,也不焦躁。

  反正自己又不想來比賽,權當陪孩子玩吧。

  跟在張小瑾邊上負責保護的捕快卻是一陣無語。

  這老頭,居然讓這么漂亮的少女燒火,難道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看那小臉造的,都黑了一半了。

  還有,這該死的老頭,避難的時候居然比我跑的還快!

  他這腿腳真的有六十歲?!

  張老漢連看都沒看那捕快一眼,一邊炒菜,一邊關切的看著張小瑾,最近和這孩子有過許多接觸,覺得這孩子有些地方和自己真有些像。也是一樣的倔強,好像無論做什么事情,只要開頭,就不會停下。

  “恩咳…老張頭,你能不能快點!”一旁的年輕捕快突然出聲,有些不快道!

  張老漢一愣,想起了這小子就是之前阻止他尋死的捕快其中之一,上次逃難,這小子跑的慢,自己還折回來拉著他跑來著。

  隨即眼睛一瞪:“你,過來,給我燒火!怎么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呢!”

  “啥,老張頭,你命令誰呢?是不是跟我混熟了,覺得我提不動刀了,小爺我一刀下去,你可能會死知不知道!”捕快作勢提了提刀。

  “嚯,那你挺優秀嗎,你信不信,我只要往你腳邊一躺,你下半輩子都生不如死!”

  捕快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想起了自己不算充裕的錢袋,隨后便老實的蹲在了坑邊接過了張小瑾手里木頭。

  死老頭子,看在小草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

  張小瑾沒有憋住,笑了出來,沒想到這老頭還有這么一面。

  張老漢撓了撓頭,對著張小瑾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得這樣,才能對付這幫熊貨!”

  捕快白了他一眼,繼續燒火:“痛快的做飯,小爺我可是很忙的。”

  “對了,你喜歡吃什么?爺爺給你做。”張老漢看向張小瑾問了一句。

  張小瑾眼睛豁然一亮,這還是張老漢第一次自稱爺爺和她說話,忽然有種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感,“什么都行,只要不糊就可以。”

  “那是肯定的,不過,我這里現在只有豆腐白菜,還有些土豆,可以嗎?”張老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張小瑾心中一暖,這還是從逃難以來,第一次有人給她做飯,連忙點了點頭,“都行。”

  小捕快撇撇嘴,死老頭子,讓我們公主大人吃這個,好意思么你!

  隨后,他徑直起身看向一旁的維護秩序的同僚嚷道:“兄弟,弄點好的過來。”

  “明白!”

  半柱香后,張老漢看著鍋臺邊上像小山一樣的魚肉菜蛋有些咂舌。

  家里過年都沒有這個樣子過,要是小草還在肯定會開心的大喊大叫了吧。

  老漢贊許的對著小捕快點了點頭,這小子還算懂事,上次沒白拉他一把。

  一旁參賽的大胡子見到捕快偷偷拿了那么多菜給張老漢,拉了下身邊的捕頭道:“我說,他這算作弊吧!”

  “誰?”

  “那帶孫女的老頭,讓捕快給燒火也就算了,咋還拿了那么多食材,我抗議!”

  “抗議!那你想怎么解決?”捕頭掏了掏耳朵。

  “我也要!”大胡子一臉期待,他最擅長的是燉魚,結果卻搶到了幾個雞蛋。

  捕頭有些不耐煩:“我說,你都一把年紀了,能不能成熟點!那是人家自己帶的!”

  “你少忽悠我,瞎子都看見那是捕快帶過來的了,憑啥他有我沒有,我不管,我也要。”

  “捕快是他干兒子,人家自己從家里帶來的,你管得著?”

  “啥,干兒子?!額…我明白了,原來還有這種操作。”大胡子眼睛一亮,茅塞頓開,豁然轉頭看向一旁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捕快少年,一臉認真:“這位少年,你缺爹嗎?”

  “缺你大爺!”

  剛才和他對話的捕頭,嘴角一抽,把刀一拔,“我現在懷疑你在破壞賽場秩序,你要么做菜,要么跟我回去,你選一樣。”

  大胡子連忙把嘴閉上,老實的回去搗蛋,心里不由的道:“娘的,比做個飯居然還有裙帶關系的!”。

  守軍軍營。

  花木蘭看著地圖,有些凝重。仗著長城的高墻,守軍的據點易守難攻,曹軍昨天的動作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么多的攀墻梯,直接暴露在己方的視野里,對方沒道理都擺出來讓自己看到!這些東西按理說不都應該藏起來,夜晚偷襲才對嗎?

  還有,最近這幾場仗打下來,兩方都沒有損失太多人,對方好像只是為了演習一樣,那面甲人還在他面前擺了許多布陣的方法,幾次交手下來,反倒讓她學到了不少戰術。

  不過對方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

  他是不是認識自己,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他沒有動手殺自己?

  算了,不管了,保住長城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打不過來比什么都好,我管他哪根蔥呢。

  不過那人的戰力確實恐怖!

  花木蘭看著地圖忽然想到了什么,對著身邊的葛老將軍問道:“葛老,他還不肯從牢里出來嗎?”

  葛江看著花木蘭搖了搖頭,頗感無奈,關于面甲人的能力他已經從花木蘭的口中有了大體的了解,對方差點將己方的頂尖戰力一鍋端掉,聽得他心驚膽戰,一陣后怕。能和對方抗衡的戰力他們不是沒有,只是那人從前任將軍上任之后,就被莫須有的罪名下了獄,之前的將軍離任,花木蘭上任之后,葛江去過獄里數次希望他出來,可那小子就是不肯,整天蹲在監獄里面。

  花木蘭也曾去找過,可那小子居然連見都不見,就背對著人看墻發呆。

  “也不知道是我哪里得罪了他?連我的面都不肯見!”花木蘭撇撇嘴。

  “額…”葛江張了張嘴,將本來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花木蘭似乎看出了葛江的糾結,眉頭一挑:“難道他也覺得女人不應該上戰場嗎?!”

  “應該…不是吧!抽空我再去看看。”葛江諂笑了下。

  一炷香后,守軍大獄。

  位于大獄的最里測有間奇怪的牢房,這牢房和其他的房間不太一樣,面積比其他的普通房間要大上許多,舉架也高上不少,就是裝頭大象也綽綽有余。房間的外墻還用了許多的鐵板加固,墻上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被鐵棍隔開,透過鐵棍的縫隙能看到許多云彩還在空中飄著。

  這間牢房沒有上鎖!

  軍里的牢房一般關不了太久的犯人,要么被打死,要么受降,所以牢里現在并沒有其他的犯人。

  葛江搬了個凳子,抖了抖衣服然坐在了門口,看著牢門里坐著就和他一樣高的巨漢,清了清嗓子。

  “妖獸從沙漠里出來了,曹軍還出現了打不死的怪人,咱們的軍隊也少了三分之一,你之前說的很多話都應驗了!這種時候,你難道不應該放下芥蒂,出來幫助一下大家嗎?”

  對方沒有說話,默默的仰頭看著鐵窗外的風景。

  “我知道,之前的那個蠢貨將軍做了很多對你不公的事情!把你降級,入牢,這些都是他的主意,但他已經走了!新來的花木蘭對你也特別上心,他比之前那個李將軍要強上不少,雖然是女兒身,但一點也不比男人們差,那姑娘可是曾經僅帶著五千軍隊就打到突厥腹地的猛將,對比郭儀和張巡也不遑多讓!”

  “她曾說過,只要你肯出來,官復原職一切從舊。”葛江繼續誘惑,但是對方依舊只留下一個沉默的背影。

  “你曾遠道而來,救我們于水火,在我們心里你依舊是那個可以以一敵百的英雄,但英雄不該埋沒于此,將大好的青春和熱血扔在這里。”

  見對方依舊默然,葛江嘆了口氣站了起來,看樣子今天也不會有任何答復。

  “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希望你好好考慮。”葛江說罷,轉身離去。

  牢墻外,一個巨大的身影費力的蜷縮在墻角,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耳朵則緊緊貼在了墻面,一臉認真的聽著,待到葛江離開,他才發出了聲音。

  “啊,妖獸襲城了?!曹軍還有了不死人?我走的這陣子居然出了這么多事!”一臉驚呆,“話說這葛老頭真墨跡,竟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哪有那么記仇!!”

  說話人身高九尺有余,頭上綁著一個束帶,寬額括骨,眼大如牛,長的及其粗狂。此刻正一臉糾結的自言自語。

  “不過,看樣子那個牢頭沒出賣我,他們居然到現在還認為我在牢里!一會得給那牢頭拿點好處。”蘇烈扯了扯腰間綁著的粗繩,拉出了一堆獵物,繩子上綁著各種各樣的動物,有巨大的棕熊,也有弱小的灰兔,還有跑的極快的羚羊,甚至還有一只粗壯的老虎。

  “就這只自己撞死的蠢熊吧,反正也不是我打死的。”蘇烈說完,直接攤開雙手躬下身軀,將手指直接塞到了那加固的鐵墻底下,奮力的向著上方一舉,那約有兩丈寬的牢墻,居然整個墻面都被抬了起來。

  抬起墻面之后,蘇烈便將獵物都塞到了屋里,進了牢里,又將那個背對著牢門的假人拆了藏在了自己挖的地窖里面。

  “說不定以后還能用上。”蘇烈將地窖的蓋子關上,“話說,也該去他們那看看了,總這么瞎浪也不太好,雖然打獵是挺有意思的。”

  話剛說完,蘇烈就感到一股冷風從后背吹過,風里好像帶著一股怨氣,吹的他汗毛都豎了起來。

  就好像背后站著一個滿含怨念的生物盯著自己,恨不得將自己抽筋扒骨的感覺。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四處張望過,可此刻他明顯感覺到背后有什么東西在那,這深幽的牢房并沒有人,那站在自己背后是,是誰?

  蘇烈身體有些僵硬,身體不敢動彈,心里一陣發毛。難道這里積滿了怨念,形成了奇怪的東西,城了絕跡已久的鬼魅不成?!

  腦子里斗爭了許久之后,他決定回頭看上一眼,“老子死也要看看鬼長什么樣!”

  回過頭后,他愣住了!

  “蘇烈…”一道蒼老而又憤怒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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