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當。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清脆的響聲將青年驚醒。
青年瞬間站起身來睜開雙眼,雙手握緊長劍,緊張的手上都露出了青筋。
因為,在這偌大的沙漠,也只有那些妖獸會在自己身邊發出奇怪的聲音。
被驚醒的青年卻沒有找到妖獸的影子,卻被眼前的生物震的一怔。
人?!
那是一個人吧?!
青年的瞳孔不由的放大,縮小,循環了數次。
那是真的站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嗎?
眼前男子披著土黃色的披風,披風遮擋住身上的鎧甲,腰上別著一把短劍,而劍柄此刻正被他握在手里。
而另一手正慢慢往回收著,像是做了一個拋物的動作,后者此刻正歪著頭,一臉好奇的打量自己。
青年揉了揉眼睛,不確定自己看見的東西是否真實,疑惑自己是不是還在夢里。
徘徊在沙漠無數日夜,還從來沒有見過同類,如果眼前的人是真實的,那他是不是就能帶著自己走出這里了?!
眼前的人是真實的嗎?
青年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正當青年疑惑時,對方打斷了沉寂。
“我說…你拿個破碗跑到沙漠里要飯,能有生意嗎?”
青年這才看清碗里的一枚銅錢,剛才的響聲,應該就是銅錢撞擊破碗發出來的。
自己…被當成乞丐了嗎!?
拿把破劍,端個破碗,身上的鎧甲甚至都不如街頭的乞丐,許久沒有碰過水的身體散發出汗臭,里面還夾雜著那些腐爛的血腥味…
被當成乞丐也不足為奇。
但青年覺得自己不是。
“我…”
他想要解釋,但是長時間沒有與人交流,一時失語,竟不知道該怎么從喉嚨里發出聲音。
披著披風的男子名為秦漢,是個軍人,此刻正歪著頭一臉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邋遢青年。
這乞丐一頭白發看起來許久沒有洗過,頭發里摻著的沙子將頭發弄成了黃白兩色,看上去就像沒有攪開的染料。
臉被頭發遮擋,也只露出了一只眼睛,臉上的胡子也將面容遮擋了大半,瞧這扮相,被說成猿人也不為過。
一身的皮包骨頭,身上的鎧甲也不知道是從哪攢的,破破爛爛。
不光胳膊連一條腿也露在外面,那稀疏的腿毛正迎著微風搖曳,手里握著的…
應該是把劍吧!
又或者,是個鋸子?
也可能是根鐵棍?
這邋遢的模樣,乞丐沒跑了,估計智商高不到哪去,不然怎么會來到沙漠要飯。
看青年沒有說話,秦漢摸了摸下巴繼續問道:“額,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劍客?應該長的很魁梧的那種!”
秦漢問完,就覺得自己也傻,跟傻子問路,能問出結果才怪!
“我…”青年想要說些什么,卻只艱難的發出了一個‘我’字。
秦漢皺了皺眉,以為對方是在回答自己的答案,糾結的打量了下邋遢乞丐。
“你要是劍客,我他娘的就是皇帝了!”
青年無奈的看著眼前的軍人,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么,只能沉默不語,但是視線卻不肯離開眼前的軍人,生怕他消失了一樣。
正當倆人沉默的時候,遠處一個十幾人的隊伍騎著駱駝走了過來。
當隊伍和眼前的秦漢匯合的時候,那種長時間廝殺的血腥味道彌漫在青年的周圍,使得青年眉頭蹙了一下。
來的十幾人全都披著披風,披風下面都穿著相同風格的鎧甲,那些鎧甲上都有著不下十道刀痕,看起來全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隊伍里的那幾個女兵身上的血腥氣息,比起身邊那些男人竟也不落下風。
“秦漢,怎么回事?這人是誰?”
喊話的是一個女兵,緋紅色的發色和姣好的身材在隊伍里面異常扎眼。
青年打量了一眼喊話的女兵。
她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皮膚白嫩如雪,緋紅的頭發,精致的五官,姣好的身材,修長的雙腿,即使穿著盔甲,那玲瓏有致的身材也顯露無疑。
身邊的那些女兵雖然身材姣好,樣貌可人,但相比之下猶如村口莽姑。
“哦,花將軍,這人是個乞丐,我見他在這要飯,就扔了個銅錢給他!”秦漢答了句。
“沙漠里行乞?!你確定?”花木蘭疑惑的看了看一身邋遢的青年,眉頭皺了皺,與青年的外型相比,那滿是豁口的長劍才更讓人詫異。
花木蘭看了青年一眼,隨后視線就定格在了青年的那把劍上。
長劍上面有著不少的豁口,看上去應該是經常砍劈一些硬物導致的,有些豁口還很新。
由于常游走于戰場,花木蘭對血腥味是有一些敏感的,那劍身此刻正冒著濃濃的血腥味。
可眼前握劍之人人并不像一名劍士。
像秦漢所說,他更像一名乞丐,瘦弱的像個骨架,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給人病懨懨的感覺。
花木蘭看著那把破劍想了一會:“你是劍客?”
青年本想答是,但眼角瞥過一旁的秦漢,后者翻了翻白眼被青年看見,心虛了下。
“不…”青年依然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那,你可曾見過一個劍客?”
花木蘭沒有過多的懷疑眼前人的回答,畢竟這副皮包骨頭并不像終日舞劍的人。
“沒…”
“你手上的劍是你的嗎?”
“是…”青年緊張的將劍抱在了懷里。
花木蘭沉默了半晌,有些懷疑的看了看青年:“真的?”
“恩。”
看著立馬將長劍抱在懷里當寶貝一樣的青年,花木蘭覺得有些好笑。
那劍殘破成那樣,對方卻當寶一樣抱著,估計是才撿到的怕自己這群人搶吧。可熟不知,那劍,卻是青年在這沙漠唯一的伙伴。
“你叫什么名字?”花木蘭再次問道。
“我…”青年望著眼前的漂亮姑娘,又一次語塞,想了半天卻只答出了一個‘我’字。
“你來這里多久了?”花木蘭疑惑的看著青年,繼續問道。
“不…不記得了。”青年終于能連貫的說出幾個字來,雖然有些結巴。
“那你還記得你姓什么嗎?”
青年搖了搖頭,一臉迷茫。
秦漢:“花將軍,這人八成是傻,你問他還不如問城門口的那棵大樹,別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天色不早了,咱們再不回去城門就關了。”
“而且這沙漠也危險,說不定啥時候跑出一群妖獸。”
花木蘭沖著秦漢點了點頭,隨后看了看夕陽斜掛的天空,下午的確已經過了大半。
時間上看,這沙漠確實不能再深入了,走到這里已經是極限了,她望了望遠處偌大的沙漠,嘆了口氣,接著轉過頭來看著青年。
“你沒有名字嗎?”
青年這次不再說話,點了點頭。
“那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又一次點頭。
花木蘭看著那一身破爛鎧甲,淡然道:“鎧,你覺得這個名字怎么樣。”
望著青年點頭,花木蘭滿意的笑了笑。
“走吧,我帶你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