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一座府邸里面。
練武廳。
于扶羅赤著精壯的上身,把一個彪形大漢一個過肩摔,狠狠的摔在地上。
然后他揚手拭了一把汗水,目光兇厲的突然仰天大喝了一聲,狠狠的道:“劉顯!本王子一定饒不了你!你等著,不把你挫骨揚灰!本王子便是你的孫子!“
于扶羅那天被劉顯直接打暈,受了內傷,現在才養好傷。
但是,也由此而把劉顯給記恨上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要如何報復。
這已經不僅僅是劉顯打壓了他的威風,把他打成了內傷的關系。主要還是因為萬年公主。他跟劉顯的比武輸了,由此便無顏再糾纏萬年公主,更無顏再向皇帝提出聯姻的事。
他固然有著成為大漢附馬之后所能夠獲得到的處處好處的圖謀,但最重要的,那就是他真的很喜歡萬年公主這個美人。他一直來都覺得,作為匈奴王子,就應該要睡漢人最美的女人,身份最為高貴的女人。他想讓漢人看看,漢人的女人,就只能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只能成為他們匈奴人的女奴玩物。
能夠把大漢公主馴服在跨下,那能夠給他一種無以倫比的征服感、成就感。
“于扶羅王子,真是好雅興,怎么樣?被劉顯打傷的身體已經好了?“
這時,從外面走進了一個披著一件連頭都一起遮了起來的擋風披風的人。披著這樣的一件披風,一般人都看不到他的樣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頭上都一起蓋著的披風解開,現出了他的頭部。
他赫然就是十常侍之一的段珪。
“原來是段大人,如果你是想來嘲笑本王的話,那么你從哪里來就滾回哪里去吧。本王沒有心思跟你廢話!”于扶羅兇恨的看著段珪,如要擇人而噬一般。
在大漢,一般人聽到十常侍之名都有些生畏,當真的畏懼如虎。
可是,這于扶羅卻一直都沒有把這些宮中的閹人放在心上。有時候,他還覺得漢人真的很可笑。這些都是沒卵的閹人而已,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們,為什么要害怕他們?大漢那么多男人,居然都要被這些閹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拉屎拉尿?
如果是在他們匈奴部族中,那些閹人,根本就不可能掌權的。
也正是于扶羅對那些宮中的常侍并沒有什么的畏懼,所以,這些宮中的常侍反倒對他有所顧忌。且也認為,于扶羅這個異族王子,有值得他們利用的地方,所以,平時對這個王子,也保持著一種較為恭敬的態度,甚至,在皇帝的面前,都會為于扶羅說些好話。于扶羅看中了萬年公主,一向他們這些宮中常侍提及的時候,他們也從中為于扶羅說話。
當然了,他們老奸巨滑,每一次為于扶羅說話之前,或是之后,都會讓于扶羅知道,讓于扶羅明白,是他們這些常侍在幫著他,想讓于扶羅記住他們的好。
只可惜,于扶羅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根本就不吃他們的那一套。有好處,于扶羅自然是想要,但是,如果想讓他對這些閹人有什么的感恩之心,那是不太可能的。
對于這點,宮中的十常侍也都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也正是如此,他們才沒有特意的刻意的去促成于扶羅跟萬年公主的好事。他們這是在等,等著于扶羅求上自己,給足了自己面子,以及給足了好處,他們才會真正的用心落力為于扶羅促成好事。
現在,他們又看到了一個可以利用于扶羅的地方。
對于于扶羅來說,劉顯是他的仇人。
而對于他們這些宮中常侍來說,劉顯也是他們的敵人,是他們的心腹之患。
如果說原來,他們對于是否可以弄死劉顯,的確并不算是太過上心。畢竟,這一開始是皇帝有置劉顯于死地之心,他們并沒有那么的迫切。
但現在不同了,不說早前的那些恩恩怨怨,可現在,劉顯已經觸及到了他們的底線問題。
他們這些宮中內侍,沒了命根子,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他們也只能追求金錢權力,從中獲得快感。
而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自于皇帝的寵信,或說是他們可以暗暗的掌控著皇帝的一舉一動,從中而獲得了權傾大漢天下的權力。
在大漢朝廷,他們不是皇帝卻勝似皇帝。因為皇帝玉璽他們都可以隨便動用,如此,就等于他們隨時都可以以皇帝之名發出圣旨。這也等于是他們已經實際上掌控了大漢的權柄。當然,在不觸及那些權臣、外戚的底線的情況之下,他們也的確可以為所欲為。
可現在,偏偏冒出了這個劉顯。
劉顯已經一而三,三而再的挑戰了他們的權威。
在朝堂,劉顯居然敢掌刮他們的人,而他們卻沒能夠拿劉顯如何。這也等于是告訴朝廷的文武百官,告訴大家,你看,這些宮中的內侍也不怎么樣啊,劉顯打了他們的人,卻依然還活得那么風光。這是不是說,咱們也可以不用再畏懼宮中的內侍?
反正,被劉顯開了這么一個頭后,朝堂之上,似乎有隱隱的苗頭,要打破他們的權力威望了。現在,朝中的確有不少朝臣,開始嘗試著在朝廷上發出他們的聲音,希望可以不用通過他們這些內侍就能夠推行一些朝廷政令。起碼,現在還賄賂他們的朝官,已經減少了許多,直接也讓他們的利益受損。
跟著,劉顯居然可以在他們都不知情的情況之下,直接在皇上說得上話,并且,居然還能夠獲得了皇帝的支持,居然同意了劉顯遷徙數十萬百姓的決議,還給予了劉顯便宜行事的權力。
想想,如果以后,劉顯可以事事都不用經過他們這些內侍就能獲得皇帝支持,那么他們的存在還有什么的意思?
這說白了,劉顯現在就是跟他們爭寵。說深一些,就是劉顯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他們對皇權的掌控。
所以,他們都希望劉顯及早死掉。
而在眼下,他們的確沒有任何的辦法弄死劉顯。如此,也就只能借助他人之手。
但想來想去,能夠有能力有實力弄死劉顯的,在洛陽京城的人還真的不多。
他們自己?除非是調動大量的皇宮禁軍對劉顯的武勇侯府發起攻擊,要不然,他們還真的想不到有什么的辦法可以置劉顯于死地。
何進?袁家等一些權臣?他們或者有實力有能力。畢竟他們在外面,要做什么事都要比他們在宮里方便。他們也都知道,這些外戚權臣等等,他們都有暗中招收了不少能人異士為他們的家臣,真要出手對付劉顯,那也不是說沒有能力的。可目前看來,劉顯并沒有跟那些外戚、權臣站在對立面,也沒有太多的利益沖突。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那些外戚權臣等等,并不會輕易的傾盡全力去置劉顯于死地。
這些宦官的確也看得很清楚。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就想到了剛剛被劉顯打傷的匈奴王子于扶羅。
而段珪是最恨不能弄死劉顯的。
十常侍一合計后,段珪就自告奮勇,前來找于扶羅,挑動于扶羅出手對付劉顯。
面對一臉兇狠的于扶羅,段珪還真的有些心怯,他強自鎮定,咳了一聲道:“咳…王子言重了,咱家也只是出于對王子的關懷,詢問一下罷了。”
“哼!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段常侍來見本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說吧,來找本王有何事?”于扶羅瞪了段珪一眼,穿上了一件侍女為他披上的衣服,轉頭走向一旁的廳堂,道:“進來說吧!”
段珪趕緊跟了過去。
坐好后,段珪道:“王子,咱家知道,你心里肯定記掛著劉顯之恨。咱家這次來見王子,是來跟你說一些事的,跟劉顯有關。”
“別在本王面前提劉顯!”于扶羅咬牙切齒的道。
“哦?看來王子恨劉顯不淺啊。”段珪自然也精于察顏觀色,這已經隱隱的掌握到了于扶羅的心態。
于扶羅臉色一黑,扭開頭,氣呼呼的樣子。
“看來,你們這段時間的消息都有些閉塞啊,你們王子府就沒有人打聽一下外面的消息?“
“嗯?外面的有什么消息?無非就是劉顯又如何如何的,本王子聽到劉顯的名字都煩,早就禁止府內上下不準再提劉顯的名字。”
“原來如此,那就難怪了。”段珪道。
“怎么樣?聽說那劉顯在賑濟百姓什么的。呸!不就是持著錢多,在收賣人心罷了,本王子就不相信,他劉顯真的那么好心,拿自己的錢財出來救濟你們的漢人百姓。”于扶羅不屑一顧的呸了一口道。
“王子,看來你還真的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你倒是說啊,別讓本王子失去了耐性!”于扶羅不耐煩的喝道。
“這劉顯,他還真的錢多沒地方花了。居然一口氣救濟了洛陽四周的數十萬流民。并且,他還把這數十萬流民遷徙到了并州上郡去了。他本人也去了上郡,已經離開京城好些天了。這些,估計于扶羅王子你真的不知道吧?”
“去了并州上郡?那又如何?跟本王子何關?”于扶羅悻悻然的道。
這時,于扶羅還真的沒有想到什么,或是一時沒有深思。
段珪這時詭異的一笑,對于扶羅說:“王子,你是真的沒想到,還是還沒有悟起?”
“嗯?段大人,你想說什么?”于扶羅皺眉。
“嘿嘿,王子還真的忘了。你可能忘了,并州上郡、北地一帶的地區,是你們匈奴人歸順我們大漢后,大漢劃歸為安頓你們匈奴人的地方。現在時間太久了,幾十年?上百年?嗯,咱家也都忘了。不過,也因為如此,你們匈奴人的確獲得了休生養息之地。如今,那些地區的人,大部份都還是你們的匈奴人。”
段珪說到這,陰陰的道:“上郡這些地方,其實就等于是你們匈奴人的地方。現在,劉顯到了上郡,王子你就沒有一點什么的想法?”
“另外,咱家告訴你,劉顯這次是帶著數十萬流民百姓前去的,打算在上郡安頓這數十萬的流民。可是,他的護衛力量,就只有他的那六百親兵,最多,就是外加上他的一兩千劉府商隊的護衛。你想想,現在劉顯在上郡,要保護那數十萬的流民,而他的人馬,絕不會超過三千。而你們匈奴人人人皆兵,如果你這個王子到了上郡,登高一呼,會有多少當地的匈奴人應和?到時候,劉顯…嘿嘿…”
“段常侍!你所說的這些當真?”于扶羅這時候聽明白了,他霍地站了起來,一臉猙獰又熱切。
“這些消息,就只是你這個匈奴王子不知道吧?現在,洛陽京城內外,誰人不知?這些也都不是什么的秘密,那劉顯,他是公然離開京城的。”
“哈哈!好!很好!這就叫做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進來!劉顯!咱們的帳也是時候要算算了。你給本王之辱,本王一定要親手討回來!然后,本王就把你的女人帶到你的墳前,讓你看看本王是如何照顧你的女人的!哈哈…”
于扶羅真的有些高興興奮起來。
“還有萬年公主…”段珪適時的猥瑣的道:“如果王子你能殺了劉顯,那么萬年公主還不是你的?到時候,我們這些宮里的內侍,也會為王子你敲敲邊鼓,讓皇上答應將萬年公主嫁給王子你。”
“嘿嘿,那到時就請段大人好好為本王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了。”于扶羅原本對萬年公主息了的心又被挑了起來,心頭不禁一陣火熱。
“一定一定!”段珪連連點頭,然后起來道:“咱家來見王子,就是想告訴王子你這些消息,既然已經告之,那么咱家就告辭了。嗯,本人從來都沒來過你們匈奴王子府,這點,還請王子多擔代。”
“哈哈,本王明白。那…就不送了。”
于扶羅哈哈一笑,并沒有挽留段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