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進一聲慘叫,滾到了路旁的草叢中,生死不明。
這時,隨劉顯從陽武縣趕來的數百步兵也沿著官道趕到了。
劉顯瞟了一眼滾到了草叢中的敵將,沒有再理會他,生生受了自己的一擊,就算不死也必然重傷。
一拍馬,劉顯并不再勒住戰馬,順路左挑右刺,大聲喝道:“都給我殺!殺散他們!”
“殺!”
那一百來騎騎兵,轟隆一聲沖撞進了賊兵當中,剎時血肉橫飛。
戰馬掠過,一顆顆人頭飛起,血灑如注。
“不死想的跪地投降!殺啊!”
整個約三四里長的官道四周,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
這時卻不僅僅只是喊殺聲了,官道上賊兵的前面,他們的主將吳進太守已經生死不知,其下的軍馬,遭受到了劉顯及上百騎兵的沖殺,還有跟著殺到的數百人馬。
而他們隊列的后面,王越已經帶著一支人馬從長坡上殺下,攔截住了他們的尾部,另外,張寧以及暗營的人馬,也從后面殺出。
黃舞蝶也從斷坡殺下官道,另外官道兩側,分別埋伏了不少人馬,他們這個時候倒沒急著殺出,只是在煽風點火,但他們也會把守著兩側小路的那些險要位置,這個時候,有不少擇路而逃的賊兵逃向他們的地方,但卻沒能突破劉府商隊護衛所把守的小路險要的地方。
劉顯自然是不用說了,他一路沖突,直殺得官道上的那些扮作賊兵的官兵哭爹叫娘,見到劉顯殺來,他們早就已經向一側的草叢野地外逃開去。
從斷坡殺下來的黃舞蝶,她更是英武颯爽,一柄長刀直殺得那些賊兵心驚膽顫,根本就沒有人是她一合之敵,近則死碰則傷。
后面的王越更不用說了,他就有如一個黑暗幽靈,一身黑衣的他,快如閃電,一掠而過,一個個賊兵就喉嚨濺血,轟然倒地。
張寧殺來后,王越卻不怎么出手了,讓他出手擊殺一般的士兵,感覺就是在割草一般,完全沒有意義。
那些賊兵此刻真的是驚駭欲絕,他們至死都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好好的,卻在這里突然遭受到了襲擊,又要碰到這些如殺神一般的高手。
終于,他們也完全膽喪了,在伏兵高喊跪地不殺之后,已經徹底崩潰的賊兵,紛紛的扔掉了兵器跪地投降。
這場戰斗,雖然說準備了好些天,可是,從開始襲擊到結束戰斗,其實一共才不過是一刻鐘左右的時間。
賊兵們全都投降了,完全沒有了抵抗的意志,當然,敢于抵抗的都已經被斬殺了。
或許,從兩旁逃了一些人,但是絕大部份的賊兵,要不是被擊殺,就是投降了。
這戰斗的時間雖短,但卻擊殺了上千賊兵。直接就俘虜了兩千多人。
吳進竟然沒死,他是硬生生被劉顯打暈過去的,且的確是受了重傷。
路口空地,那些賊兵被押解到了一起,全都蹲在路旁。
“劉顯!劉顯!你們劉府商隊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襲擊官兵。放了我!快放了我,我要向朝廷匯報你的惡行,你這是在殺官造反!”
醒了過來的吳進,已經被五花大綁,他忍著身上的傷痛,大聲的叫著,叫劉顯放了他。
在這個時候,吳進才意識到情況不妙,小命難保了,他又哪里再想著要隱瞞什么,趕緊自暴了身份,希望可以嚇唬住劉顯,放過他一馬。
“劉顯,本人是河內郡太守吳進,我們都是官兵,不信我懷里有官印,拿出來一看就能證明本人的身份了。”
他一邊叫喊著,一邊被押解到了劉顯的面前。
劉顯已經坐到了路旁一間倒塌的房屋斷墻上,左右是張寧、黃舞蝶,身后不遠處是王越,另外周倉負責帶人打掃戰場,抓捕那些漏網之魚。
“官印?”劉顯對押解吳進來到的士兵呶了呶嘴。
一個士兵從吳進的懷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個白玉印璽,然后雙手奉上給劉顯。
劉顯戲謔的看著吳進,拿著官印看了看,便隨手扔給了一旁的張寧。
“是真的,這真的是吳某的官印。”吳進滿臉希冀的看著劉顯道。
“真的假的又如何?你想活?”劉顯掃了他一眼道。
吳進自然想活,連連點頭:“劉、劉顯公子,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些誤會了?咱們從不相識,你們為何要襲擊吳某的官兵啊。”
“呵呵,看來你還是想死。還一口一聲官兵?想跟本公子耍心眼兒?我不審問你,想死想活,你自己看著辦吧。”劉顯現在還真的懶得審問他了,心里在盤算著,是否要將吳進收服,如在北海一般,通過吳進控制這河內郡。
吳進不由心里發毛,他不怕劉顯審問,就怕劉顯根本就不審。
他不敢再耍心眼了,趕緊老實的說道:“劉、劉顯公子,這次是吳某不對,吳某這次是打算率軍去攻襲你們劉府商隊的,沒想到反而讓劉顯公子你打敗了。劉府商隊果然名不虛傳啊,吳某服了,真的服了。”
劉顯擺了擺手,道:“我不想聽這些。”
“呃…好吧,是這樣的…”
吳進趕緊一五一十的把趙和如何找到他,讓他如何出兵打算襲擊劉顯的劉府商隊的事說出來。
劉顯的耐性有限,從斷墻上站起來道:“你說的這些,本公子早猜到了,要不然,為何要來滅了你的這支軍馬?都這樣了,你跟我說這些有意義嗎?”
“啊?那、那劉顯公子你想知道什么?吳某的來歷?”吳進心慌得一比。
“你的來歷?我需要知道嗎?無非就是身后有什么的背景,趙和一個閹官,卻能調動得了你,那么你應該就是宮中宦官的人了,這很能猜嗎?算了,拉下去吧。”
劉顯再一揮手道:“當著那些俘虜的面,讓他上路吧。”
“啊!饒命啊,劉顯公子,饒命啊,小人也、也只是聽命于人,那個趙和,他現在還有那黃河渡口碼頭,你饒了小人一命,小人為你取了他的人頭。”
吳進拼命的掙扎扭動,向劉顯告饒。
劉顯搖搖頭,一左一右拉著張寧和黃舞蝶的手走了。
劉顯放棄了收服吳進為自己所用的想法。
河內離京城太近了,本就屬于司隸所轄,這里不是自己可以輕易控制得了的,如果想控制這里,馬上就會陷入于跟朝廷各個勢力的斗爭當中。如此一來,自己又如何可以安心發展呢?
自己在這里,無論做什么,都有可能落入別人之手,為他人作嫁衣,這樣的事,劉顯可不想干。
再有,自己現在的人力物力也是有限的,尤其是人才方面,在短時間之內,恐怕沒有那么多適合的人派來治理河內郡。
至于殺了趙和?劉顯倒不想殺他,真想殺他的話,趙和又豈還有命在?如果殺了趙和,那就真的落實了造反之名了。吳進為自己殺了趙和?這等于是害自己。
吳進還是殺了吧。現在吳進扮作賊兵,殺了也只是當是殺一個賊而已。
當著那些官兵的面殺了吳進,也可以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讓那些官兵更老實。
劉顯帶著兩女,還有王越等一共數百人前往黃河渡口。
至于所俘虜到的官兵,由周倉帶著余下的人馬,全都押解到陽武縣的商隊營地。
然后,劉顯會讓一個商隊護衛的隊長,率小部份人馬,配合周倉跟他的那數百人馬一起,把兩千余俘虜押解回柳林城。周倉完成了押解任務后,會再到京城來見劉顯。主要也是想讓周倉把劉顯離開后,楊氏縣、柳林城、北海方面的最新情況給自己送來。
黑山黃巾軍、泰山黃巾軍,這兩處的黃巾軍,劉顯也都要密切注意的。劉顯可不想自己到了京城后,自己的大本營就被那些黃巾軍給端了。另外,劉顯也寫了信,讓周倉沿途送給當地的官府官員,尤其是巨鹿太守郭典,劉顯請他也注意一下黑山黃巾軍的情況,如果楊氏縣、柳林城有難,希望他可以調派官兵前往接應。
至于劉府商隊,也會準備起程,到武陟縣的黃河渡口來。
沒多久,劉顯和兩女、王越就來到了黃河渡口。
遠遠的就聽到了黃河河流滾滾的水流響聲,近了就看到了寬廣的泛黃河面。
黃河渡口碼頭,有圍欄保護起來,里面其實就是一個大兵營。
守門的人沒敢攔劉顯這一行人,直接進了里面的軍營。
趙和這時有些尬尷了,他留在這里,可不是為了等劉顯,而是滿懷希冀的在等著吳進回來報告,希望聽到劉顯被殺,劉府商隊的財貨落到了吳進手上的好消息。
可這時,等來的卻是他最不愿意再看到的劉顯。
“趙大人,你還真的守信啊,特地在此等本公子的嗎?”
劉顯進入趙和的房子,老實不客氣的坐到了廳上的主位上去。
把劉顯迎進來的趙和,這個時候心有些亂,只好言不由衷的道:“呃,呵,是啊是啊。”
“真的?我看趙大人你應該是不想見到我了吧?”
“劉顯小侯爺,何出此言?”趙和趕緊裝作一臉糊涂的樣子。
“呵呵,真有意思,趙大人,你應該還不知道,本公子前來的時候,在路上碰到了什么吧?”
“哦?碰到了什么?”
“碰到了賊軍,數千賊軍。”劉顯壓低些聲音,似是只說給趙和聽的那般道:“那些賊軍想要我劉顯的命,不過,區區數千賊兵而已,本公子可是連數萬黃巾軍都不怕,都能打敗,何況是這數千賊軍呢?我告訴你,本公子把他們打敗了。他們的賊首,也被我殺了。嗯,那賊首好像姓吳,吳什么的…趙大人你知道嗎?”
“吳…啊,什么?小侯爺你碰到了賊軍?這、這里怎么會有賊軍啊?謝天謝地,小侯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趙和差點就沖口說出了吳進的名字。
“嘿嘿…本公子怎么會有事?本公子再告訴你,所有想害本公子的,想殺本公子的,最后都會被本公子弄死。沒有人會例外,誰敢動本公子,管他天王老子,本公子都會弄死他。趙大人…”劉顯說著,語氣陰陰森森的叫了趙和一聲。
趙和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感到自己的心底都在發寒,臉色也一下子蒼白起來。心底里忍不住驚懼的想,莫非那吳進對劉顯說了是自己命他率軍殺劉顯的事了?
他也這才想到,這個劉顯可不是一般人啊,他可是真的敢殺人的殺胚,數萬黑山黃巾軍都被他打敗,連黃巾軍大首領張牛角都被殺了。現在也殺了吳進,這…劉顯他不會是想連自己都殺了吧?
“趙大人,我希望咱們是朋友不是敵人,這次進京,我劉顯真的不想再有什么的麻煩,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我的劉府商隊一起吧,到時候,進入一些關城的時候,還請你給我說項說項,好讓本人的劉府商隊安然的進京,我不想再發生什么的意外了。明白了嗎?”劉顯意有所指的道。
趙和明白了,是真的明白了。劉顯現在跟他說這些,是告訴他,人家已經知道是他調動吳進率軍搞事的事了。從現在開始,他的小命就已經掌握在劉顯的手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趙和可沒敢真的跟劉顯正面撕破了臉皮。雖說他身份不低,還擔著一個欽差之名,現在還有數百官兵在保護著他。可是他的心里直發抖,感到極不安全,不敢再惡了劉顯。
劉顯這也是在警告他,讓他不要再搞什么的小動作了。如果再有下次,那么他就小命不保。
劉府商隊要進入司隸州,進入京城,的確還得需要通過層層的關卡,要經過多次的盤查。如果是一般的商隊,每經過一個關卡都少不了要被克拿卡要,不花費一點錢財,想要安然的通過關口是不太可能的。
劉顯現在,就要趙和為自己的劉府商隊保駕護航。
趙和原本還真的想過,如果吳進解決不了劉顯的話,那么他肯定會串通那些守城守關的將領,盡可能的給劉顯麻煩,甚至將劉顯商隊扣下,最多就只讓劉顯進京,商隊嘛,就不用進京了。
可現在,他頓時不敢再有那些念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