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首領,我軍雖有數萬之眾,但主要還是以攻下楊氏縣為主。而看楊氏縣的城頭上,人馬頗多,想來已經征召了城內的百姓幫忙守城。所以,我們想要盡快奪取此楊氏縣,必須要在足夠多的兵力投入去攻城。這會是一場惡戰啊,不過,只需要我們一鼓作氣,一舉打得他們害怕了,那么楊氏縣便是我們黃巾軍的了。至于河對岸的柳林村,畢竟只是一村鎮,不宜浪費太多兵力在那兒,相信有三、五千兵力足可以滅掉柳林村之敵。現今的關鍵,其實就是渡河的問題。建議雙管齊下。”褚飛燕道。
“哦?如何?”張牛角很欣賞褚飛燕,這個名義上的義子,有勇有謀,并且又有膽魄,許多時候,他都愿意聽從他的意見。
褚飛燕沉吟了一下道:“原來羅市渠帥的先鋒軍還有三千余人馬,可以增派兩三千人馬一起,再令一大將統率,率此數千人馬一面搭建浮橋,一面制作木筏。浮橋如順利搭建完成,則令原先鋒軍三千人馬為先鋒立即渡河殺向柳林村,余下人馬跟著渡河,作為支援接應隊伍。有此數千人馬渡河,柳林村自在我們掌握之中。如若浮橋沒能順利搭建,則利用制作的木筏渡河,但加上原來的木筏,制作出足可以一次渡過三千人馬的木筏,讓原先鋒軍的三千人馬先行渡河。他們渡河,不求速戰,只求他們可以在渡河之后先穩住陣腳,再待余下的人馬渡河后,一起殺向柳林村。”
“這里面又有什么的講究?”
“稟大首領,基于早前渡河作戰的人馬的經驗,可以證明,現在柳林村應該有一支可以輕易滅掉我們一千余人馬的軍隊。但是末將想,這也應該是柳林村方面的極限了。可惜沒有我們的人能夠逃回來報告他們的情況,要不然就可以知道對方的兵力。可也不用擔心,依末將估計,柳林村方面最多就是兩千余人馬,絕不會超過三千人馬。如此,只要我軍一次渡可三千人馬,那么就足可以跟柳林村的人馬對抗,再增加多一半人馬,這還不能滅了他們嗎?如果柳林村的人馬可以跟咱們五、六千的人馬正面交戰且還能戰而勝之的話,那么我們也不用留在這里攻打楊氏縣了,趕緊撤軍為妙。因為柳林村的兵馬可以滅得了我們五、六千的軍馬的話,那么就足可以說明可以隨時進攻我們包圍楊氏縣的任何一面的軍馬。如果再加上城內的人馬可以隨時出城攻擊的情況之下,我軍則危矣。那就不宜再在此地久留。”
褚飛燕向張牛角解釋了一下。
張牛角聽完,便點了點頭,認可褚飛燕的分析。
他轉頭看了看左右的首領,目光落到了一個渾身披掛著一副皮甲,頭戴一頂插著一簇長羽的首領身上。
“五鹿渠帥,原本就是打算由你分兵劫掠柳林村。那么現在就由你率三千人馬攻擊柳林村如何?原羅市渠帥的三千人馬,以后就歸入你本部,由你統率。但是,你部余下的軍馬,要歸入大本營,由本人統一調度,一起參與對楊氏縣的攻城戰。”
“屬下遵令!”五鹿猶豫了一下,便大聲應令。
五鹿的本部人馬,其實一共也就是還七、八千人馬,留下了兩三千人馬在黑山守住他的山寨營地,這次帶了約五千人馬出來。現在大首領張牛角直接把原羅市統率的三千人馬劃歸給他,這是好事。雖然要將自己的兩千人馬交給張牛角,可這一兩二往,就等于讓自己平白多了一千人馬。另外,如果順利奪下了楊氏縣,現在歸張牛角調度的那兩千人馬,肯定又會再歸于他麾下。這樣一來,待回到黑山的話,他手下的人馬就達到了上萬,實力大增。
“好,那你就先去吧,記得要盡快,不用等我們攻城這邊,只要你們準備好了,便可以馬上行動。畢竟柳林村跟楊氏縣不同,萬一晚了,讓柳林村的人把那錢糧轉移了就不好了。”
張牛角揮手讓五鹿離開。
“黃龍渠帥,請你率一支人馬攻打楊氏縣北門,左校攻打城南門,于氐根攻打東城門。”張牛角再給左右的黃巾首領下令,然后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全軍聽令,一個時辰后,全軍一起攻城!”
為表要一鼓作氣攻打下楊氏縣的決心,張牛角并沒有讓人先安營扎寨。他認為沒有這樣的必要,只要攻下了楊氏縣,那么軍馬都可以進入楊氏縣了,何況再要花費功夫在城外扎營呢?他并沒有要留在這里跟楊氏縣打一場持久戰,哪怕是三兩天,他認為這都是浪費時間。
不安營,這也可以直接給下面的軍馬一個信息,那就是一定要攻取下楊氏縣的決心。
張牛角跟著跟眾將退回后面一些,找了一個干凈的地方,臨時搭起了一個簡單的營帳作為中軍大帳。這主要是為了擋擋這綿綿的雨絲。
不遠處,有樹林,分派去制作攻城器具的黃巾軍的士兵跑去砍伐起樹木來。一時間,砍代樹木的碰碰聲此起彼伏,一株株樹木倒下。
一個時辰兩個小時,的確也足夠他們做很多事了。
沒多久,一架架的簡單的攻城云梯便讓他們趕制了出來。
這些云梯,大多都是一根十多二十米長的長樹桿,利用大樹桿上的一些枝丫,再在當中鑿穿一個樹孔,從中插進一條橫枝。也就是弄得如一條百足蜈蚣那般,如此一架簡單的攻城云梯就做成了。
攻城的時候,數人抬著這樣的一根大樹桿,往城頭上一架,那么他們的士兵就可以踩著樹桿的橫枝沖殺上城頭。
因為這樣的云梯簡單,就只是鑿穿樹孔要花些時間,要用上一些工具,可這不算什么,所以,他們制作出了大量的攻城云梯。
相比起來,五鹿率人架設浮橋以及制作木筏所要花費的時間更多一些。
五鹿一開始,的確是想利用那上百只完好的木筏來架設一座浮橋,想要盡快殺過河去劫掠柳林村。他跟早前的羅市也是一樣的心思的,只要劫掠了柳林村,不管有理沒理,他就先弄得一批錢糧再說。在這個時代,手里有錢有糧才不會慌,至于楊氏縣的錢糧,那也得要攻下來才會有。所以,五鹿的心里也是比較急切的。
可惜,在他正讓人撐著木筏,想要先用砍來的大樹桿在河里固定橋樁的時候,黃忠率著騎兵出現在大河的對岸。他們撐著木筏的士兵只要到達河中心的位置,約離對岸的岸上還有一兩百米的距離時,黃忠就利用弓箭將他們木筏上的士兵射殺。
這百步穿揚的本事,還真的把五鹿給嚇了一跳。木筏上的士兵被射殺,木筏失去了控制,被河水沖走了,在損失了幾只木筏之后,五鹿也就斷了搭建浮橋的念頭。
兩軍交戰,需要渡河作戰的話,就算要搭建浮橋也不可能是在對方眼看之下完成搭建的。畢竟換了哪一方,都不可能讓對方順利的把浮橋搭好。必須要避開對方的耳目,在敵方不知道的情況之下把浮橋搭建好,再秘密的快速渡河。
換一個地方,把人馬開到上游去搭建浮橋,在這個時候也是行不通的,尤其是看到對方擁有數百騎兵,并且還有一個箭術高手的情況之下。畢竟自己方面的一切動靜都在對方的眼中,換一個地方,也不會比對方的戰馬快。
與其做一些無用功,還不如老老實實的砍筏樹木來制作木筏。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
在這一個時辰內,黑山黃巾軍也并非都是在等著,他們的人馬飛快的運動到了楊氏縣的四周,完全把楊氏縣給包圍了起來。
同時,他們也派出人馬,不停的騷擾楊氏縣,要不就是派出一些軍將在城下罵陣搦戰,要不就是派出一些弓箭兵沖近前去對城頭放箭。
這些都是攻城戰中的一般岐倆,如果是急著攻城的話,那肯定要不停的給予城池壓力,讓守城方一直都處于一種緊張的繃緊的心態當中。
搦戰罵戰,把話有多難聽就罵得多難聽,這樣不僅僅只是為了激怒,如果敵方不敢出戰的話,這無形中也等于是打擊了對方的士氣。再加上不時向城頭放箭,如果能夠射殺一些守城士兵的話,這也一樣可以做得到打擊守方的士氣的作用。
戰爭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什么手段都可以用得上。
當然,在這個古時代,戰爭也有戰爭的規矩,或者也不算是規矩,只是有一些傳統性的約定俗成的戰爭準則。
比如,雙方交戰,先下戰書,再擺明車馬,約定一個戰場,擺出陣勢,然后再互相你來我往的攻戰。不過,這樣的古代戰爭方式,對于現在而言,也早就過時了。早在春秋戰國之時,這些古時的約定俗成的戰爭方式就已經淘汰。
反正就是一句話吧,戰爭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一攻一守,其目的都是為了打擊對方打敗對方。
楊氏縣中,各個軍將也一直都沒閑著,他們不停的在城頭上走動,盯著城外的情況,不停的給自己方面的守城將士打氣。
早前他們給守城將士所說的把城下的黃巾軍比喻成大海的海浪也的確很生動,讓城頭上的人不管城外城下如何風急浪高,但我自巍然不動,任你撲來吧,咱等著你撲來,然后看你撲得一個粉身碎骨。
這個時候,不管城下的黃巾軍如何,人人都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漠視的看著他們就好,當他們發起進攻的時候,人人都按原來準備的來做便好。
因此,此時城頭上的軍民的確比較鎮定了,哪怕是被黃巾軍團團圍住,但也不會特別的驚慌了。
當然,主要的還是人人都知道,這些黃巾賊的惡劣性,使得他們除了對他們恐懼之外也有仇恨。他們人人都知道,如果讓這些黃巾軍攻破城池之后的后果,所以,他們現在都是萬眾一心,無論如何都會跟他們一戰,一定會死拼到底。
咚咚咚!
時辰到,戰鼓起。
黃巾軍正式開始發起了攻城戰。
黃巾軍方面,他們雖然急著攻下楊氏縣,但是他們也不是當真的要不顧一切攻城,畢竟他們都知道,攻城戰是無比殘酷的,幾乎可以說是誰先上就誰先死。
所以,他們必須要先消耗一些守城方面的物資,要先進行一些試探性的攻擊,再通過觀察,尋找到守城軍方面的弱點,然后再針對守城薄弱的城墻段來進攻,作為主攻的方向。
不過,就算是試探性的攻擊,他們出動的兵力也是比較多的。在每一面的城墻,黃巾軍的第一波的攻擊,就出動了上千人馬。
如此,四面城墻加起來,就等于是出動了四千人馬。相對而言,四千人馬,已經要比楊氏縣的正式的人馬多了很多。
黃敘和王豹、黃舞蝶三人,負責指揮城西方面的人馬守城。這個方向,其實也算是黃巾軍的主攻方向了。
黃巾軍的一千人馬,他們排列好了陣勢,向著城墻緩緩的開來。
當他們到達了弓箭射程的范圍之時,突然的齊聲發響,便往城墻加速狂奔。
因為時間太緊,所以楊氏縣方面的確也來不及做太多的守城動作。比如,沒來得及在城外挖掘護城河,也沒來得及在城外挖掘一些陷坑陷阱這些來延阻敵軍的攻城。楊氏縣方面也只來得及在城門前一帶地區制作了一批拒鹿角之類的障礙物來阻擋黃巾軍的直接對城門的沖擊。
但這些并不會起得到很大的作用,很容易就會遭受到破壞。
何況,這個時候,黃巾軍的攻城人馬,也并非是直接沖著城門而來的,而是沖向了城門兩邊的城墻。
相對而言,城門處的城樓肯定要高一些,兩邊的城墻則要稍為低矮一些。
當黃巾軍沖進了城頭的弓箭射程之內時,城頭上的守軍也沒有閑著。
隨著軍將的喝令,一陣亂箭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