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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獅子大開口

  如果用這一批衣物跟皇甫嵩要錢,那么還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定價。

  按正常而言,劉顯當初估價,這批衣物,可以賣得兩千萬錢以上。就按兩千萬錢來計算好了,如果劉顯要了這兩千萬錢,再拿這錢去購買糧食,那么又可以購買得到多少?

  可以肯定,冀州缺糧,不太可能在冀州境內購買得到的。或許,在冀州的一些沒有受到黃巾軍劫掠的士族世家,他們或者藏有大批糧食,可這又如何?劉顯現在認識誰?誰又會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會說自己有大批的糧食?

  所謂錢財不露帛,亂世藏糧,誰都不會自暴有糧的事實。

  如此,在冀州不太可能購買得到大批的糧食,那么就只能放眼幽州、青州、司隸州、豫州等地。但也可以想象得到,幽州不用說了,同樣是戰禍連連,這里可不只是黃巾之禍,還有塞外異族人的禍亂。如果幽州的情況比較好的話,那么來年也不會再暴發黃巾起義了。

  青州以及豫州同樣是深受黃巾之禍,如此,想要購買得到大批的糧食,就只有前往都城,但是洛陽紙貴,如今的時勢,就算是洛陽的那些大商賈,亦不敢說有糧。萬一朝廷下令征用,他們就只能夠忍痛送奉。

  如此,估計就只有前往徐州、揚州、荊州等地。那這路途也實在是太過遙遠,遠水救不了近火啊。不要說這山長水遠是否能夠前往那些地方購買得到糧食,就算是購買到了,這個搬運回楊氏縣都是一個大問題。

  這個,也并不是說劉顯現在有了黃忠這樣的超級猛將護送押運就可以萬無一失了。這一路翻山涉水,不說會碰到多少賊人攔路劫掠的問題,就算是這一路所經過的地方,重重的關城,這里面又得被收去多少稅費?

  在這個時勢時候,個人私人擁有大批的糧食,肯定會引起別人的窺探。

  因此,劉顯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錢,他從一開始,就是想從皇甫嵩的手上弄到足夠的糧食。

  需要向皇甫嵩要多少糧食呢?理論上,如果劉顯的這一批衣物的價值,是按兩千萬錢來計,再按正常時期的糧食價格來計算,那么劉顯的這一批衣物,可以換得到約兩百萬斤糧食左右。

  劉顯現在,最少需要一百萬糧食,就可以讓楊氏縣度過難關。但這一百萬糧食,會顯得緊巴巴,如果考慮到現在不停的有鄰縣的百姓流入楊氏縣的情況來看,還得多要五十萬斤糧食方夠用。

  可是劉顯也不可能就只開口跟皇甫嵩要這一百五十萬斤糧食了事。劉顯相信,如果自己只是向皇甫嵩交換一百五十萬斤糧食,相信他一口就會答應下來。

  劉顯面對皇甫嵩,略為沉吟了一下,便一臉自然又坦然的道:“皇甫將軍,我想,這批衣服可以換得到五百萬斤糧食吧?嗯,就五百萬斤好了。”

  劉顯說著,就似一錘定音的確定的樣子。

  不遠處,朱y先噴出了一口水,他正舉著一只牛皮袋喝著水的,聞言把剛喝進嘴里的水都噴了出來。

  “啥?”皇甫嵩則是瞪大了一下眼。

  “五百萬斤。”劉顯重復了一下這個數字。

  “這位小兄弟,你這是獅子大開口了吧?還是你想跟咱們漫天開價落地還錢?咱們這里是軍營,可不是市集,可不興像商人那般的市儈。”朱y拭著衣襟上的水漬,有些不滿的說道。

  “不行不行,五百萬斤啊,你這小子,還真的敢開口,真沒看得出來,你說你一個好好的人,怎么就那么貪心呢?嗯,對,我知道,你的這批糧食,也是會用在百姓的身上,可是,這也用不了這么多糧食吧?”皇甫嵩似乎也對劉顯相當的無語。

  “嘿嘿,我是這么考慮的。”劉顯厚顏嘿笑道:“其實,我這樣也是為皇甫將軍你考慮。這五百萬斤糧食,本人只要其中的三百萬,余下的兩百萬,就是皇甫將軍你的。”

  “胡鬧!一派胡言!”皇甫嵩聞言,頓時大怒,臉都有些漲紅了,他指著劉顯喝道:“真沒想到,你現在才多大?竟然不學好,盡學那些奸商那一套,你知不知道,現在朝廷上下盡多貪官,便是你們這樣的商人給慣出來的。沒有你們的歪點子,沒有你們把那些官員往歪路上引,那些官想貪都沒有機會!”

  劉顯沒有想到皇甫嵩如此剛直,劉顯知道他是一個忠臣,是大漢的忠臣,可不知道他還是兩袖清風的那種忠臣。

  不過,劉顯自然有他的說詞,站了起來,對皇甫嵩連連拱手道:“皇甫將軍,請息怒請息怒。這也怪我沒有把話說清楚。”

  “哼!那就給本將軍解釋一下,你這樣是什么的意思。”

  劉顯趕緊說道:“好教皇甫大人得知,本人所獲得的這一批糧食,其實就只需要一百萬到一百五十萬斤左右,就足可以讓楊氏縣度過這一場糧食危機。”

  “嗯,約三、四萬的百姓,如果還有一些受你們那里的吸引流動過去的百姓,這的確就只需要一百五十萬斤糧食左右就足夠了。那行,你這批衣物,就作價,換一百五十萬斤糧食給你,但是,我們現在也沒有這么多糧食,只能先給一部分,其余的,待本將軍報奏朝廷,再另行調撥下來,到時候本將軍讓官兵直接送到楊氏縣給你。”

  皇甫嵩快言快語的說道,他生怕劉顯又胡言亂語。

  “也可以。”劉顯并沒有就反對,而是順著皇甫嵩的話道:“如此一來,我楊氏縣就無憂了。可是,呵呵,皇甫大人,你以后需要憂心的地方就多了。比如,趙州縣啦,平鄉、南和等等,巨鹿郡除了楊氏縣還有十多個縣哦。或許,郭典將軍是巨鹿太守,你可以把這些問題丟給郭典將軍去憂心。可是,冀州牧哦,除了巨鹿,還有魏郡、清河、安平、趙國等等的郡縣。嗯,再往北的那些像常山、中山等郡國,現在皇甫將軍怕也還沒有辦法在那些地方重建官府治理百姓吧,所以就不說了。”

  “你看看,身為冀州牧,整個冀州,不說全部吧,但是十縣有五縣都陷入了糧食危機。其中最為嚴重的,莫過于是已經斷糧了的郡縣。這些郡縣,皇甫將軍你需不需要糧食去救濟那些百姓?你是打算另外把冀州的真實情況向朝廷稟明,然后再向朝廷要求調撥賑災救濟的糧食?”

  劉顯一臉嘲諷的對皇甫嵩道:“這一來一去,單是路上就得要耽誤好些天,然后朝廷再朝議,然后再調集糧食,再送到冀州,這十天半月總需要吧?然而,人沒東西吃,三五天就得要餓死。所以,小子覺得,為了冀州百姓,皇甫將軍應該趁此機會,向朝廷先要到這一批糧食,手上掌握了這一批糧食,那么皇甫將軍就可以有糧救急。”

  “哦?你這是還真的在為本將軍著想了?哼哼,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一個小子,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為本將軍擔心這些了?本將軍早已經任命了各地官員,官府重建,那些官員,自然會了解清楚各地郡縣的情況,需要糧食救濟的話,亦早就向朝廷申請調撥救濟糧了。何須你在此擔心這些?”皇甫嵩卻不以為然的道。

  “皇甫將軍派任的官員?呵呵,算了,既然皇甫將軍都如此說了。這似乎就是本人狗拿蚤子多管閑事了。皇甫將軍也只這打仗,何時真正能體會到一般百姓的苦難之處?”劉顯依然語帶譏諷的道。

  “你這小子,別給本將軍陰陽怪氣的,小心我抽你啊。”皇甫嵩有些惱怒劉顯這小子的嘴巴巴巴巴的。

  其實皇甫嵩更善于領軍作戰,讓他主政一州之地的話,這也并不是說他沒有這樣的能力來治理好,只是他很難將重心放在這些民政事兒上來。尤其是現在還有戰事的情況之下,許多地方的政事,他還真的有些顧不過來。

  實際上,善戰者也未必善政。這三國當中,武將那么多,但是真正具有治理才能的大將,還真心的不是太多。

  也別說那些武將了,就是一般的文人,也會有才能高低之別。一般的武將,如果治理才能也那么厲害的話,那么還真的有些逆天了,如此,還需要那么多文人謀士干什么?

  皇甫嵩可能就是考慮到自身的問題,所以,他其實也并非很樂意做這個一州之地的政治主官的。

  以及于,后來有人勸皇甫嵩據冀州自立,皇甫嵩也斷言拒絕,根本就沒有考慮。他忠于大漢是一會事,事實上,他也是考慮到自己對于自立主政一方的問題。這個,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劉顯公子,你確實不是在危言聳聽?現在情況已經壞到了這樣的地步了嗎?”這時,朱y倒有些客氣的問劉顯道。

  “稟將軍,你們都將精力放在消滅黃巾軍的方面。但是現在地方的百姓情況,只會比本人所說的嚴重,這些,其實隨便走到一個地方去看看就清楚了。”劉顯轉而對朱y躬身道。

  “既然如此,正如皇甫將軍所言,已經派出了官員,重建地方官府,如果情況如此危急,那么他們應該也想辦法解決才對。或是向朝廷申請救濟糧啊。”

  劉顯搖搖頭,道:“這里,可以分兩個方面來跟你們說清楚。一個方面,就是地方的問題,地方百姓自然面臨缺糧危機,可是,地方還有地方豪族、士族世家等等。黃巾禍害地方的時候,這些地主豪族等等,的確也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他們為保全自家的家業,會號召鄉里跟那些黃巾賊周旋。但黃巾軍被打敗了后,他們就又會利用手上的力量,開始巧取豪奪。皇甫將軍派下去的官府,這個官府是可以重建,可是,卻會處處受到那些地方豪族的制肘。還有,就是將軍派下去的官員官兵,他們有什么?沒錢沒糧,又如何能解決得了最基本的一些官府職能?百姓在受苦受難,皇甫將軍派下去的官員,他們除了可以眼看著之外,他們又能做得到什么?”

  “第二個方面。向朝廷申請調撥救濟糧?這個,請你們將軍自己撫心自問,這是不是你們一向朝廷申請,朝廷馬上就急人所急,立刻就有錢糧調撥下來?呵呵,我想這不太可能吧?何況。各郡各縣各地,經過黃巾禍亂,經過疫病的禍害之后,還有多少幸存的百姓?這又得需要多少錢糧救濟?朝廷朝廷…皇甫將軍,現在你是討伐黃巾軍的主帥,可是你應該很清楚,這個討伐黃巾軍的主帥已經數度換人了。這為什么換人?早前的盧植將軍犯了何事何罪被下獄?說到錢糧的方面,我想,不可能要得到救濟糧的。不信,你們就等著看好了。”

  “你敢非議朝廷?”皇甫嵩瞪了劉顯一眼,卻坐了回去,默然起來。

  朱y亦沒再說話。

  其實,朝廷是一個什么樣子,他們心里何嘗不知道?只不過,他們身為武將,只管打仗就好,牽涉到朝廷的問題,他們也不好過多談論。

  世人人人皆知張讓、趙忠等閹官是奸,可當今圣上卻稱他們為阿父阿母,這叫他們這些朝臣又能如何?

  劉顯見他們沒說話了,繼續說道:“用五百萬糧食換冬衣,這卻是合情合理的事,朝廷現在最關心的是將軍們的戰事,只要打勝了,這點糧食都是小事。”

  “五百萬糧食換衣物又如何合情合理了?”皇甫嵩沒好氣的道。

  “好,咱們就按正常的時期來計算,一斤米糧算10文錢,一件單薄的普通衣服,要不要100文以上?實際上,應該是五百文左右。一件厚棉衣,要不要一千錢?也就是一貫?這價錢算是最低的價了。就算是按現在的戰亂時期通貨膨脹來算,也差不多,一件衣服,少說也需要用十斤以上的米糧來換吧?”

  “朝廷既然想打勝仗,又不能及時送來冬衣給將士,如此,皇甫嵩自己想辦法用糧食來換,這是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如此,朝廷也肯定不會也不敢不盡快調撥下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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