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釋之看著在殿內來回踱步的劉安心里有些沒譜。
同時也怪到自己剛才太著急了,按照設想應該是給劉安推薦一個自己信得過,在淮南又有名望的將領。
劉安直接說淮南的將領沒有一個能夠統兵的。
張釋之就沖動下說了讓自己來統兵,這就顯得有些著急,畢竟才來了一年多。
可就在這時,劉安忽然停了下來,面帶無奈的長嘆一聲道:“唉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丞相在這里等下本王,本王這就去取兵符。”
張釋之內心狂喜,表面卻不動聲色:“諾。”
說完劉安轉身離開大殿。
北方匈奴邊境。
離云中郡僅一百余里的地方。
攣鞮祿屯重兵于此。
攣鞮軍臣看了看南方的方向,對著身邊攣鞮祿說道:“到時你小心點,見勢不妙就先撤退,龍城那邊還有四萬人馬。”
攣鞮祿翻了個白眼,看著緩緩飄落的白雪,吐了口濁氣:“放心吧,打不過本王肯定知道后撤,倒是你們別栽在了西邊。”
攣鞮軍臣笑了:“怎么,擔心我們會打不過月氏?”
攣鞮祿斜著眼睛道:“不是月氏,你們注意些烏孫那邊,獵驕靡不是善類。單于你年歲小些,可能對他不熟悉。”
“當初獵驕靡在我們這邊時,老單于和我算是一起同獵驕靡長大,他是個不肯服輸的家伙,新狐也年輕,接任左賢王時日不長,在經驗方面同那家伙還有些差距。所以希望到時候單于你們記得防備著左翼的烏孫。單于你可以不用下陣,但新狐他是肯定要下陣的,可以的話,讓烏孫先出手。”
攣鞮軍臣聽著面色變得有些凝重,對于獵驕靡他確實沒怎么見過,當初冒頓和稽粥幫助獵驕靡復國的時候自己年紀還小。
就只有每年年關的時候獵驕靡才會來王庭拜見一下,不過停留的時日也不多。
沉思了一會兒,攣鞮軍臣開口道:“到時孤會提醒新狐的,你這邊也多加小心,孤要出發了!”
攣鞮軍臣說罷勒了一下馬便帶著親信向西邊走去。
攣鞮祿這時對著還沒走遠的攣鞮軍臣大喊道:“單于!見到獵驕靡可以幫我帶個話,就說當初陰山西坡的狼群,我攣鞮祿可還記著呢!”
攣鞮軍臣聽著頭也不回的揮手示意了下,攣鞮祿就聽見聲音傳來:“知道了!”
張釋之等了一會兒。
就見到劉安又回到了殿中。
劉安將手中的兵符向前遞給張釋之,面帶苦澀:“本王現在能倚靠的只有丞相你了!”
張釋之伸手接過兵符,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后退一步拜道:“大王放心,臣必不負大王所托!”
“唉,丞相先退下吧,讓本王自己冷靜一會兒。”劉安嘆著氣說道。
“諾!”
張摯在張釋之進宮后召集了一些當初跟著過來的仆人,還有一些在這里信得過的人,以防不測。
就在張摯面色焦急等著宮中消息的時候,張釋之回來了。
張摯見狀連忙上前:“父親大人!可是為了…”
張釋之抬斷了張摯,說道:“外面人多眼雜,進去再說。”
進去后張釋之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張摯則是關上了門才到張釋之面前坐下問道:“大王叫您過去可是為了吳國一事!”
張釋之笑呵呵的將兵符拿出,放在案幾上:“呵呵,看看這個!為父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手。”
張摯一看,驚道:“兵符!”
“不錯!現在兵符到手,就看他劉濞什么時候動身了!”
張摯愣了下也笑道:“這下淮南國就在我們的掌控下了!”
張家父子在這里欣喜若狂,可不知這也為二人給埋下了禍端。
云中郡。
大雪紛飛。
唐理和張凡二人同往常一樣來往于匈奴到云中一帶。
可今日他們覺察到有些不同。
“喂,你說為何今日到這大晌午了還沒有見到過商隊?”唐理問著身邊的張凡。
張凡撇嘴道:“我怎么知道,可能天氣太冷了,都不愿出門。”
“這鬼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你有沒有發現,這比我們以前在這邊還要冷!”唐理道。
張凡看著面前飄下的大雪說道:“那沒辦法,老天爺要下大雪,不是你我這樣小人物能決定的,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城里給你帶些吃的。”
說著張凡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就準備上馬離去。
忽然張凡看到,遠方有有幾點黑影。
在這雪白的世界格外顯眼。
“快快快起來,好像是匈奴騎兵!”張凡連忙叫著唐理。
這個季節還有心情從北方到南邊來的也只有匈奴人了。
“哪哪兒”唐理趕緊爬起,跑到了自己的馬邊上。
“情況有些不對,他們怎么停了?”張凡立于馬上看著不遠處已經停下的匈奴騎兵說道。
現在已經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們的裝束,就是匈奴人。
他們也勒馬盯著張凡和唐理這邊。
兩邊就遙遙看著,互相都不出手。
匈奴人好像靠近了說了些什么,很快見到匈奴隊伍中有一人向著北方奔去。
“怎么辦?”唐理問向張凡。
張凡沉吟片刻,咬著牙道:“等會你先向后撤去,去云中通報一下,等你走遠了我再追上來。”
“那行,你注意點。”說完唐理也掉轉馬頭向云中方向奔去。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張凡見對方人沒有上前的意思,自己也小心著慢慢向后撤去。
攣鞮祿在營帳中看著壁上掛的那副地圖陷入了沉思。
這幅地圖就是蘭明林讓自己人探查后繪制的。
在這時有人走了進來。
“稟報賢王,剛才前方探子來報,在前往云中方向還有大概五十里的距離發現了漢人。”
攣鞮祿轉身問道:“漢人?是他們的軍隊嗎?”
“這點尚不清楚,沒有探清虛實,所以我們也在那里停了下來,不過他們好像看到我們后并沒有撤退,而是停駐在原地。以防有詐,隊長就派我先回來稟報,他們的位置距離漢人哨站僅僅只有十里不到的距離。”
聽完這里攣鞮祿皺著眉頭開始思考。
過了一會兒吩咐道:“你們就在那一帶巡邏吧,暫時不要向前推進了。”
不知為什么,攣鞮祿感覺到這出現的漢人可能改變了一些局面。
同一時間,云中郡也加強了戒備。
長安城。
今日就是除夕。
但是長安城中的官宦人家缺少了一絲年味。
大家都知道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爆發戰爭了。
有關吳國和楚國的削藩詔令已經下達。
估摸著日子,就在這兩人就可以到劉濞和劉戊的手中。
更何況前些日子楚王的叔叔劉富帶著自己的母親逃到了長安,在自己弟弟劉禮的帶領下進宮面圣,說了劉戊準備造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