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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袁盎

  陳安將門關上后坐回了位置上。

  “不是做賊,而是以防萬一,要是我說的話被透露出去了,那我不就背上一個教唆皇親國戚的罪名!”

  竇嬰聞言像是很認真的思考了下,摸著胡子道“小安啊,其實你也可以算皇親國戚吧?”

  假如之前陳安只是有九十的概率覺得竇嬰變壞了,那么現在就是百分百確定他變壞了,想著不能和他糾纏下去,要趕緊步入正題了。

  “咳咳,表兄那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們直接步入正題。”

  陳安想了想道“表兄你上次在宮中站起來為陛下說了話,以至于被削了長樂宮籍,我想著現在只能請一足智多謀之人為你前往長樂宮求情。”

  竇廣國聽著思索了一番,他這次來也是這么想的,他了解自己的這個姐姐,吃軟不吃硬,而且好面子。

  如果能請一個人先去為竇嬰說情,然后讓竇嬰去賠個禮道個歉就行了。

  “小安你現在心中可有人選?”竇廣國問道。

  “有!”

  陳安這時俯身小聲的道“袁盎!”

  陳安這一句把竇廣國給驚著了,他來的時候想的也是袁盎。

  袁盎這家伙現在算是一個特例,他從吳國那邊請假回來后就再沒有過去,但因為當年對竇漪房有恩,也沒有催他,而且現在還有長樂宮宮籍。

  當年劉恒有一段時間十分寵愛慎夫人,甚至于一度將慎夫人擺在了和竇漪房同樣的高度。

  有一次劉恒前往上林苑,竇漪房和慎夫人隨行。在宮中時,慎夫人和竇漪房都是平起平坐,竇漪房心里雖有怨言,但不敢當著劉恒的面說。

  這一次慎夫人打算和平常一樣繼續和竇漪房平起平坐,袁盎卻在這時候站了出來,他將慎夫人引導向了后面的位置;慎夫人當場發火,袖子一摔,站著就是不坐下,她想讓劉恒看到,讓劉恒來處理此事。

  劉恒看到后也很生氣,一言不發的就走了。

  袁盎見狀連忙跟了上去,對著劉恒道“陛下,臣聽聞,尊卑有序才能上下和睦。陛下已經立有皇后了,那就是竇皇后。那慎夫人身為一夫人,如何能和皇后平起平坐?”

  “臣知道陛下寵愛慎夫人,但寵愛可以多賞賜些錢財,多給些物件。但如果陛下認為這樣是不分尊卑是對慎夫人好的話,那恰恰是害了慎夫人。陛下難道忘了先帝寵幸的戚夫人最終變為‘人彘’了嗎!”

  劉恒聽后認為袁盎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將慎夫人招來,為她講解了一番;慎夫人知道后很感激袁盎,還賞賜了袁盎五十金;事后竇漪房也很感激袁盎,竇漪房在這之前,甚至一度認為自己的皇后位置要不保了。

  于是竇漪房一直記著袁盎的好。

  袁盎這一手一次性得到了三個人的感激,所以說他足智多謀;但他有時候不知是真傻了還是裝傻,又或是說他固執,再或是說自作聰明;也可以說是太渴望向上爬。

  他本來在劉恒身邊紅的發紫,大好前程卻因為淮南王劉長的事件而被貶。

  當時劉長謀反被抓后,處罰在經過了劉恒的修改后,滿朝文武都沒人敢站出來說話,他們都看出來了劉恒就是想要劉長的命;這時袁盎卻站了出來。

  袁盎居然對劉恒說“陛下一慣驕縱淮南王,而且當初沒有給淮南王配備嚴厲的老師,使其養成了蠻橫的性格。現在這樣折磨淮南王,臣擔心淮南王會病死。到時陛下就會背上殺弟的罪名。”

  劉恒聽到后先是沉默,隨后苦笑道“朕只是想讓小弟吃點苦頭,這樣對他有好處。”說完后劉恒也不再管袁盎,畢竟按袁盎的說法,就是在指責他,是他驕縱了劉長,才會讓他謀反的。但即使是這樣,我是皇帝,你又憑什么指責我?

  很快劉長死在路上的消息傳回了長安,劉恒心里很滿意,但還是裝模做樣的跑到了袁盎面前哭著說道“朕悔不當初啊,當初沒有聽取卿家的勸告,結果害死了小弟,袁卿你說現在該怎么辦!”

  劉恒這次來其實只是探探袁盎的口風,看看袁盎還能說些什么。

  袁盎也真敢說,張口就來“臣認為為今之計只有殺掉丞相和御史大夫來堵上天下人的嘴。”

  劉恒一聽愣住了,這兩位是明白人,幫我辦事的!殺掉后用誰?用你?

  只是袁盎已經是郎中令了,九卿之一,丞相和御史大夫如果真倒了,他還真有機會憑著些人脈上去!

  劉恒這下想起了任用袁盎的這些年,袁盎沒少用他來打擊政敵,于是劉恒變得不再理袁盎,還找了個機會將袁盎調任了隴西都尉。

  不過袁盎跟著劉恒這么多年,把劉恒收買人心的那一套學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直接將隴西上下的人全部給收買了,那些下屬恨不得都可以為袁盎去死。

  劉恒發現后,想著既然你這么厲害,那我把你調到吳王劉濞身邊去當丞相吧!

  袁盎這才發現原來劉恒是想整自己了,想把自己往火山口里面推;現在朝中的人大多都看出來吳王想反了,現在讓我過去,不是讓我去死嗎?我身上可是印著四個閃閃發亮的大字劉恒親信!

  袁盎這時突然想起了當年自己的對手賈誼,賈誼就是如此被劉恒派去了給劉揖當老師,結果劉揖墜馬死了,賈誼也自殺了;他想到這里,覺得自己不能像賈誼一樣,他還想著回到政治權利的中心。

  雖然袁盎無法破解在劉恒身邊失寵的局面,但是它可以破解讓自己不被吳王干掉的局面。

  他收買了許多劉濞身邊能說上話的大臣,自己還主動讓出了丞相的權力。

  每日在府中飲酒作樂,絕對不參與吳王政治圈內的事。

  劉濞對于他的這種態度很欣賞,賞賜了他許多金銀,賄賂他,希望堵住他的嘴。

  袁盎從在劉恒身邊連不是自己職責范圍的私事都要插一腳的人,變成了在劉濞這邊靠著裝聾作啞保全自身。

  所以他活了下來,甚至于這時他還想著像賈誼那種腐儒是當初是怎么和自己對抗了這么久的,虧自己還把他視為沖擊三公之位的最大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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