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白逸走進了通往廣場的街,有不少人已經看到了他,那些人看向白逸的眼神,滿滿都是忌憚與敬畏。
而白逸,他一路走向楚路,直到他站在了楚路身邊。
“我在漓樓公園那片桃林里燒了的姑娘,你抽時間去為她收斂一下,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入土。”
“是。”
楚路當即點頭,白逸則隨手拔出長刀走進了賽區內。
此時的擂臺附近擺放著九具尸體,看上去戰斗已經進行了九場,白逸掃一眼周圍,剩下大概一百三十來人,估計不到五點,這場擂臺賽就能結束。
正在擂臺上決戰的是一名巫師學徒和一名刀客。
只見那刀客躲過兩個手雷威力的小火球之后,一刀斬向那巫師學徒的腦袋。
巫師學徒自然不甘引頸待戮,可他會的巫術實在太少,最關鍵的是,他身為一名男巫,沒法像女巫學徒那樣施展諸如魅惑與幻術之類的心靈魔法。
早前就已經說過,男武者普遍比女武者更強,而女巫則普遍比男巫更強。
主要的原因就是,男巫大部分都是元素系體質,而心更細的女巫,主要傾向于心靈系與詛咒系。
在可以用一身先天之炁打散大部分元素的武者面前,男巫沒有絲毫優勢,反而是空間系,心靈系,詛咒系等偏門巫術更加有效。
從來都是實戰決定地位,女巫們大多都是偏門巫術系,男巫則天生對各類元素有所加成,因此,發生于古老的戰爭決定了男巫和女巫之間的地位。
而此時這個男巫學徒,他也是元素系火焰傾向,暫時還沒能力橫跨巫術類別的他,也就只能扔各種小火球來戰斗。
但古人總結的經驗當真沒錯,武者大后期天下無敵,巫師則前期優勢巨大。
明明刀子已經砍到了巫師學徒的臉前面,誰知那學徒猛的張開嘴,一口痰…。
咳咳。
一口火球噴了出去。
火球登時炸裂在那刀客的刀刃上,爆裂的火焰元素將交戰雙方團團包圍,那火光中頓時傳出凄厲的哀嚎。
片刻之后,火焰散去,不值得可憐的刀客早已化身枯骨,而同樣不值得可憐的巫師學徒,因其對火焰元素的親和,他雖然毀了全身的衣物,但他的皮膚也只是微微發紅而已。
那顏色就和泡個溫泉沒什么兩樣。
只見全身赤裸的巫師學徒立馬抬手大吼。
“我選擇休息,稍后再上擂臺!”
說著,他根本不去遮擋自己搖擺的小鳥,就那樣晃悠著走下擂臺,到一旁盤坐休息起來。
生死之間,誰特么還在乎形象,今天參與這場擂臺的人,實際上根本沒幾個人認為自己能活到最后。
但他們為什么明知一定會死,也要來到這里打擂呢?
只見臺下一個背著長鞭的女人猛然抬手,指向不遠處一位滿臉疤痕的男人。
下一刻,她大吼一聲。
“王八蛋,給老娘滾到臺上去,我要親手砍了你。”
“哈哈,正和老子的意愿,你這個騷娘們!”
那疤臉漢子回一聲,直接踏步走上了擂臺,他一邊走,一邊邪笑著伸手,揉了揉自己滿是疤痕的臉。
與此同時,背著長鞭的女人也朝擂臺走去,她一邊走,一邊咒罵。
“你這該死的蛆心孽障,居然還有膽子和老娘動手,這一刻我倒要敬你算是個爺們兒。”
“為什么不敢,老子永遠忘不了你殺我三個女兒的仇,更忘不了你給我留下的疤!”
“哈哈,一樣,我也忘不了我來到十三區的第一天,就被你帶到酒吧,當著一百四十二人的面,強堿我足足兩個半小時的仇!”
“爽,一想起我曾那樣收拾過你這個臭娘們,我就恨不得當時對你再狠一些,明明我把你送給了浪骨街的劉頭馬,沒想到你居然能從豬籠里爬出來做了頭馬!”
“你想不到的太多了,就像你想不到,我會把當年看我被強奸而不去理會的一百四十二個人全部宰了,更想不到我會找那個數量的人玩了你的妻子一樣,爽,很爽!”
“啪!”
一聲清脆的鞭響,好似宣布了這一戰的開始,越是混亂的十三區,越容易滋生哪怕萬年也無法消磨的仇恨。
因緣際會,命運作祟,這城市有太多曾被欺辱的人從地獄里爬了起來,他們或許成了地獄的一份子,或許成了當初欺辱他們的那種人。
而當兩人打作一團時,宋長山默默來到白逸身邊。
“他們兩個是一對有意思的人,到這里殉情,牛逼。”
“啥,殉情,你確定?”
白逸頓時大驚失色,上面那兩個打的不可開交的人是殉情?
“當然確定了。”
白逸萬萬沒想到,一直都很高冷的劍客宋長山,此時居然朝他露出了八卦的笑容。
“白爺你到十三區的日子短,不知道他倆倒也正常,紅蓮劉若黎和疤犬于安,這倆人的故事都在十三區轉悠七八年了。”
“哎呦,牛逼啊,快給我講講。”
白逸登時感興趣了,宋長山則笑著點了點頭。
“十年半以前吧,于安把剛到十三區的劉若黎給辦了,強行的,那時候于安還沒結婚,也沒愛人,他就那么養著劉若黎,每天販毒之余,賺的錢也都花在了劉若黎身上。”
“嗯哼,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劉若黎被他們那條街的頭馬看上了,于安那時候不是頭馬,被一路打出了那條街,劉若黎則被再次玷污后,被送到暗窯當了豬女。”
說著,就連宋長山都忍不住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誰知道劉若黎居然慢慢混了起來,還把那個頭馬反殺,成了那條街的頭馬,他當頭馬第一天,就把當初觀看她初來乍到時被安排的一百四十二個人都宰了。”
“不過她偏偏沒殺于安,反倒沒事就把于安抓到家里戲弄一番,你懂的,哈哈,誰知道事情又過了三年,于安居然背著劉若黎有了女人,還生了一胎三個女兒。”
“我好像有點懂了…。”
白逸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默默地搖了搖頭,這特么也就是十三區才能發生的故事,地獄里出現這樣的事,不是很常見么。
“哈哈,我估計你也聽出來了,劉若黎宰了于安的妻女,毀了于安的臉,誰知于安居然逃脫了,有人說他是劉若黎放走的。”
“后來于安也混成了一條街的頭馬,然后反手就殺了劉若黎新養的一批小白臉。”
“他倆都是頭馬,誰殺誰都很困難,僵持持續了四五年,我以為他倆能鬧一輩子呢,誰知道他們居然鬧到了擂臺上,這次,他倆恐怕真的要有結尾了!”
宋長山話音剛落,擂臺上的劉若黎便拿鞭梢纏住了于安的脖子,于安登時掙扎起來,可他練武時間終究太短。
他就那么丑陋的死了,像個滿臉疤痕的吊死鬼一樣死了。
能做到這種地步,劉若黎身上帶了不少傷,只見她一手拎著于安的尸體扔到臺下,隨后,她就那么隨便擦了擦胳膊和肚子上的血漬,然后朝眾人吼到。
“繼續!”
莫名的,白逸覺得她本已經足夠冷漠的眼神里透著些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