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病重,張宇不敢耽擱,帶著一名高手連夜出發,兩人乘快馬疾行,遇到驛站就換馬,疲憊了就休息一夜,一路疾行,第五日清晨,兩人進了安寧縣的地界。
一千多公里,兩人換乘快馬趕路,就算兩人有武功傍身,也疲憊不堪。
迅速趕回張府,如今張府修建一新,有了氣派。門官一看是張宇回來了,連忙開中門迎接,張宇丟下韁繩,問道“老爺身體怎么樣?”
門官道“回少爺,老爺一直臥床不起,每日都有郎中把脈。”
張宇火速來到臥室,母親看到張宇回來,眼睛立即撲撲往下掉。張宇安慰了幾句,連忙來到床邊,看到父親面容憔悴,毫無血色。
“母親,郎中怎么說?”張宇問道。
張母道“你爹患的是心疾,呼吸困難,胸口悶,當年你爺爺就是這樣病發突然去世的,哎…”
張宇看了一下父親的脈象,又輕又細。心疾,很可能是遺傳心臟病,如果真是這個病情,那張宇也回天無力。只能好好照顧,如果能度過這一劫,以后好好保養,還能多活一些日子。
就在交談間,張父蘇醒。
看到兒子回來了,他展露蒼白笑容,問道“你這小子怎么回來了?如今身兼要職,正是報效朝廷的時候,怎么能私自跑回來?”
“聽說父親身體有恙,作為兒子,豈能不回家照顧。孩兒不孝,父親染病這么些天,兒子才遲遲歸來。”張宇眼眶充滿淚水,傷感自生。
張父笑道“哭什么哭!你已經是成家立業的年紀,要有擔當了,為父這身體啊,和你爺爺一樣,什么時候死,自有定數。能看他們你們三兄弟出人頭地,也值了。”
“父親好好休息,熬過這段日子,兒子給你帶兒媳婦回家。”張宇說道。
此話一出,張父眼睛一亮,忙笑道“好啊,那我可得挺住,啥時候見你成親了,啥時候在死。”
“父親放心。”張宇鄭重點頭。
張父有些疲憊,張宇讓他好好休息,退出臥室。
見到兩位哥哥,三人相視嘆息,都陷入傷感當中。
余下幾天,張父的情況慢慢變好一些。似乎張宇要成婚的事帶給他動力,同時,張宇也多方打聽,得知神醫逍遙子就在金陵城,他醫術高明,也許會有手段治療,于是立即出發,前往金陵城。
來到金陵城,張宇找到負責此處的暗衛,查到了逍遙子的位置。
此時的他正在城北坊市坐診,對象都是窮苦百姓。關于這位逍遙子的神醫,張宇有所耳聞,說他嫉惡如仇,醫術高明。他行走天下,立下三不治的規矩一是大奸大惡之人不治,二是達官顯貴不治,三是習武之人不治。
雖然規矩夠古怪,但他對黎民百姓廣施恩惠,神醫之名天下傳揚。
張宇找到逍遙子,看清他的面容,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翁,此時在接頭坐診,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看病的百姓排成長龍。
暗衛想要替張宇去請他,被張宇制止。張宇也加入排隊的長龍中,足足等了四個多小時,才輪到張宇。
張宇發現,逍遙子看病的過程很精細,望聞問切,逐一排查,給病人所開藥方也大多是尋常草藥,讓他們有藥可醫。實在無藥可治的疾病,他也說明情況,讓患者用平和的心態接受事實。
輪到張宇,逍遙子并沒有抬頭,而是問道“我有三不治,你占了兩條。”
張宇恭敬鞠躬,說道“在下是替父親來請神醫診治,父親得了嚴重的心疾,如今已經臥床不醒,這幾日雖有些改善,但情況依舊不妙。”
逍遙子這才抬頭看向張宇,點點頭,道“不錯,身為人子,為父求醫,這是孝道。沒有亂用職權,這是忠道,老老實實排隊,我剛剛就注意到你了,凡是沒有錢買草藥的病人,你都出資贊助,這是義道。按照我定下的規矩,三不治,你父親屬于嗎?”
“不屬于!我父親是茶葉商販出身,非大奸大惡之徒,也不是達官顯貴和習武之人。”張宇回道。
“好!我會在此坐診兩天,第三天我陪你走一趟。”張宇大喜。
誰知逍遙子卻又道“我不需要診金,所以我需要你在這里陪我坐診,當我的藥童。年紀大了,坐的時間太久,身體也扛不住。”
“在下愿意!”張宇心甘情愿。
就這樣,張宇成了藥童,陪著逍遙子治療貧民百姓。
這期間,逍遙子每治一位病人,都向張宇介紹病情和診斷的方法,張宇用心學習,倒也獲益良多。期間,有聞訊趕來的達官貴人,逍遙子自然不治,有些人仗著權勢準備倚強凌弱,迎接他們的就是被暗中的暗衛扔出去。
兩天后,逍遙子跟隨張宇回安寧縣。
路上,逍遙子問道“你有那么多高手護衛,你是什么官職?”
“北衙暗衛大都統。”張宇笑道。
“是你啊!”逍遙子雖然不關心政事,但張宇的名氣太大,不管是儒學的才名,還是公司的名望,早就在天下傳播。
逍遙子道“你為女皇開設的公司,日進斗金,將來是要這些錢為民生出力,還不受限于國庫啊!”
張宇笑道“先生看的透徹,的確是這個打算。”
逍遙子笑道“你很不錯,為民著想,我替天下的百姓謝謝你。女皇不容易啊,一個女子做了皇帝,世家阻攔,國庫限制,只能通過其他途徑為民辦事。你們也要小心,這天下的世家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他們絕對不會白白看著銀錢從口袋中流出來。”
張宇點點頭,道“前輩放心,這些我們都知道,會小心的。”
逍遙子道“在外更得小心,瞧,鼠膽匪類跟蹤多時,快按捺不住了。”
張宇大驚,立即抬頭觀察四周。
果不其然,雖然車馬挺住,遠處的跟蹤者似乎知道行蹤泄露,立即圍了上來。
待看清來襲的刺客,張宇大驚。
刺客足有四人,身穿陰陽派特有服飾,更主要的是,這四人竟然都是一流高手!
而張宇這邊,算上張宇也才兩名一流高手。
“護送先生離開!”張宇對駕馬車的暗衛說道,他是此行帶來的唯一一位一流高手。聽到他們的吩咐,他立即駕車逃離。其他五位暗衛都是二流高手,他們守護在張宇面前,絲毫不懼。
張宇面露凝色,此次兇險異常,四位一流高手,張宇這邊的人馬根本不是對手。而且,此次回安寧縣,張宇隱瞞身份前來,知道行蹤的人屈指可數。
陰陽派竟然能如此準備找到自己,并暗中跟蹤,看來是十分知道自己的底細啊。
“你…果然有問題啊!”張宇喃喃自語后,將注意力放在四名殺手身上。
四名殺手撲上過來,啥也不說,直接動手。
兩人殺向張宇,另外兩人對付其他的暗衛。
其他暗衛豈是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就被斬殺。
張宇在兩名刺客攻擊下,已經舉步維艱,如今另外兩人也撲殺過來,更讓張宇難以阻擋。
片刻后,身上已經受了重創。
四名殺手圍住張宇,面無表情,準備一擊必殺。
張宇持槍對立,心中已經生出死志,只求逍遙子能逃回安寧縣,救好父親的病,也不枉兒子的一片孝心。
“殺!”四名殺手爆喝一聲,四人同時舉起刀,劈向張宇。
張宇已經無法阻擋,只求能拼死干掉兩個,也算回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遠處傳來強勁破風聲,沒等張宇反應過來。四名殺手中的兩人,脖子上被插入匕首,舉起的雙臂來不及劈向,就瞪大雙眼摔倒在地。
張宇抓住機會,出槍如龍,率先攻擊,刺傷其中一名殺手。
與此同時,飛刀的破風聲再次響起。
兩名殺手嚇得左右閃躲,但其中一人還是難逃噩夢,飛刀從后腦勺穿透過去。
只剩一人,張宇抓住機會,長槍暴怒捅出,直接將最后一名殺手殺死,將尸體釘在了地上。
張宇這才得以轉頭看向遠處,只見逍遙子坐在馬車上,撫須而笑。
張宇忙走過去,拱手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此時,張宇還在驚訝于逍遙子的飛刀神技,簡直神了,一流高手都能被射死,他的武藝又該有多高?怪不得自己看不出他的武藝修為,覺得他是普通人。他常年游走于江湖,又怎么會是普通人呢?
“遇險先救我,你如此情義,我自然不吝嗇。”逍遙子笑道“多年沒殺人了,還擔心手法生疏。”
張宇笑道“先生武藝通天,在下真是眼拙。”
逍遙子笑道“你的武藝也不賴,再過十年也能橫行天下,別急。”
張宇被夸得不好意思,說道“多謝先生夸獎。”
隨后,他們繼續趕路。
傍晚時分回到安寧縣。
逍遙子沒有休息,先為張父進行了診治。診治后,逍遙子也言明病情的嚴重性,但他也說了有法治療但過程兇險。
張家人合計后,愿意拼一下,于是逍遙子施針,足足耗費了一個多小時。
施針后,逍遙子也渾身大汗,就像洗過澡一樣。據他說,此針乃是他祖傳,以真氣運針,非常消耗內氣,逍遙子就算修為高深,一年中也只能施展一兩次。
隨后,張父泡藥浴,折騰了一晚上,眾人才得以休息。
隨后三天,張父蘇醒,狀態逐漸轉好。
第十日,逍遙子為張父檢查身體后,笑道“基本上沒問題了,平時多注意,應該沒啥大問題!”
張家上下歡喜雀躍,張宇弟兄三人跪拜感激,逍遙子笑著承受這一禮。
逍遙子有住一日,便要離開。
張宇送他十里,問道“先生要去哪里?”
“朝南云游,也許將來回去京城,到時找你討杯水酒!”逍遙子笑道。
張宇點點頭,抱拳道“以后先生若有驅使,在下絕不推辭。”
逍遙子想到了一事,突然道“上次襲擊你的是陰陽派的人,對了,聽說你是墨家巨子?”
張宇道“機緣巧合,成了墨家巨子。但陰陽派藏身隱秘,遲遲無法追蹤他們的下落,還導致我墨家弟子損失慘重。”
逍遙子道“說起殘日組織,我倒是聽說一些事。”
“哦?”張宇大喜,問道“我倒是忘了,先生常年行走江湖,殘日組織創建也就三四十年,先生應該知道些底細。”
逍遙子道“我也只是聽說,當年崇德先皇屠戮江湖,似乎是因為當時的武林支持當時太子,當時的太子奪位失敗,被崇德先皇囚禁后,他集結武林高手夜闖皇宮,據說那一戰血流成河。當時的太子臨死前,透露出一個驚天大秘密,是關于崇德皇帝的。崇德皇帝為了滅口,殺了很多人,包括他身邊的親近人。而據江湖老輩們說,殘日組織的創建者名叫龍梟!曾經的龍游山莊的莊主,武藝高強,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據說,龍梟生有一對絕色天香的孿生女兒,其中一女,還和崇德先皇關系密切。”
“龍梟為何創立殘日組織,對付朝廷呢?”張宇納悶道。
逍遙子搖搖頭,道“其中曲直,過去了這么久,老夫也不清楚,會不會是龍梟也在其中,聽到了崇德皇帝的秘密?當然了,這些都是聽說,正好和你聊聊。”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張宇心中疑惑,他想起魏啟明曾說過的話,曾經崇德先皇的內官,臨死前透露“嘉凰”二字,這個秘密,是否和這兩字有關聯?
張宇實在想不出來頭緒。
兩人又聊了一會,逍遙子告辭離去。
張宇回到家中還未坐穩,暗衛送來了京城的密信。
打開密信,張宇嘆了一聲。
他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雖然突厥二王子入京,京城中果然發生了不可控的大事。
二王子死在了京城。
武曌讓張宇火速回京,如今京城上下動蕩。突厥二王子之死,很可能徹底拉開大周和突厥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