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在家舒服地呆了幾天,剛過正月十五元宵節,就被張父催促著趕出了家門,乘著馬車,車上裝滿了禮物,穿的得體,然后離開安寧縣,朝著定遠縣駛去。
此行分目的自然去拜訪父親的好友林伯父。據張父說,這位林伯父和他幼年相識,一起上的學堂,林家也是經商的家族,當年張父生意出現問題,這位林伯父拿出大部分家當援助,才救活了張家,可以說沒有這位林伯父,就沒有現在的張家。
也為了感激他,張父和他為兒女定了親事,這位林伯父只有一位獨女,后來張宇染病,張父為了不耽誤人家,這才將親事退掉。
但是在這個時代,退婚對女子的影響很大,當時張父沒有考慮太多,如今每每想起來,都心生愧疚,更不敢去見他。
這也是他催促張宇的原因,而且聽他的意思,張宇只是打頭陣,如果林家女兒還未成親,那他再去拜訪,就算賠禮道歉他都愿意。
張宇能理解張父的內心,所以他這次去希望盡量補償林家,至于婚事就真的無法勉強了。
定遠縣就在安寧縣西北側,兩縣相鄰,張宇上午出發,下午就來到了縣城。
向路人打聽后,張宇坐車來到了林府門前。停下車,張宇沒讓仆人扣門,正想著親自上前時,林府的大門突然的打開。
一位老仆將兩位提著藥箱的郎中請出府,兩位郎中邊出來邊搖頭,說道:“還是準備后事吧,林家主已經病入膏肓。”
“是啊,他這病太麻煩,別說我們了,就是京城御醫來了,也回天無力。按照我推算,林家主只剩幾天時間。”另一郎中說道。
“真抱歉,恕我們無能為力。”兩位郎中說完,轉身離去。
老仆忍不住用衣袖擦淚,老淚縱橫,哽咽著說不出話。
張宇皺了皺眉,停在了門前。
老仆送走郎中,回頭看向張宇,問道:“這位公子有事?”
張宇道:“我父親和林伯父是摯友,多年不見,讓我前來拜訪。不知林府出了什么變故?”
老仆落淚道:“家主不知染了什么病,昏迷臥床不起,讓你白跑一趟了。若是我家家主醒來,我會把事告訴他,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張宇則道:“正巧,我跟隨名醫學過醫術,要不讓我替林伯父診斷一下吧。”
“真的?”老仆大喜,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請張宇進了府。
府中很清冷,略顯陳舊,府內似乎沒有其他人,似乎只有老仆一個人,讓張宇心生疑惑,不過他沒有急著問。
跟隨老仆來到深院內的臥室,張宇見到了林伯父。只見他躺在床上,一臉死沉之色,臉色鐵青。
張宇替他按脈,發現脈搏很微弱,在看了看眼和舌頭,眼瞳無光充血,舌苔發白,身上有水腫癥狀。
張宇再次檢查他的全身,發現肩膀有一處刀傷,已經紅腫化膿。
“不好!估計是感染引起炎癥,只是不知道炎癥引起哪里病變,已經造成休克估計很厲害,必須及時服用消炎藥。”張宇起身,問向老仆:“家中可有快馬?我需要立即回安寧縣取藥!”
“我家老爺有救?”老仆喜極而泣。
張宇點頭道:“我不敢說十足把握,但只能盡力一試!”
“我這就去準備!”老仆匆匆下去。
張宇拿到快馬,飛馳趕回安寧縣。
從未來回到現實,張宇最擔心的就是疾病。一個小小的傷風感冒就能置人死亡的年代,不得不說是悲哀的。
所以為了保護自己和家人,張宇燒制了一套化學玻璃器皿,用來進行化學物質培養。
在未來,張宇詳細學習過青霉素的培養和提純。所以青霉素便是他培養計劃里的一員!
甜瓜中含有一種青梅菌,可以大量的提取青梅素,用小米粉做的培養液能生產這種細菌。
其實大周國內,也有郎中使用青霉素,只不過基于他們的條件,沒有使用專業培養基培養青梅菌,然后溶解培養基,用碳吸收青霉素,再清洗去除碳等。
郎中們使用的方法比較簡單方便,他們用大陶缸盛放大量的芥菜,讓其自然發霉,當綠色的菌毛長到三四寸時,將大缸密封埋入地下,待到十年后在挖出,這是芥菜早已化成水了,這就叫“陳芥鹵菜”,其實就是利用青霉素的原理。
《綱目拾遺》上有記載“陳芥菜鹵作法,以芥鹵貯甕中,埋行人處,三、五年取用…下痰、清熱、定嗽,治肺癰喘脹,用陳久色如泉水,緩呷之。”
醫書《隨息居飲食譜》也有記載“為肺癰、喉證藥。”
《本草匯言》記載“治肺癰吐膿血,咳嗽,面腫。陳年芥菜鹵久埋地中者,每日取十數匙,溫湯燉熱飲之。”
張宇有專業的知識,缺陷是沒有專業儀器,單單一個無菌空氣,就讓張宇抓破頭,耗費相當大的精力,才具備培養青霉素的條件。
即便是如此,培養多次,才成功蒸餾出青霉素g鉀鹽。
前往京城時,張宇帶了部分離開,上次華山上和包裹中一起遺失了。剩余都在家中,他告誡過父母,一旦有人發燒等感染癥狀,立即服用青霉素。
這次林伯父命大,正好碰到了張宇,估計現在能救他的,也就只有張宇了!
回到家拿了藥,張父聽說林家主病重,也忙坐上馬車前往,張宇前行。
回到林家,為林家主服下青霉素,接下來就只能等待了。
老仆為張宇沏茶倒水,張宇這才有機會問道:“府上只有你和林伯父?其他人呢?”
老仆一聽,頓時老淚縱橫,說道:“我家小姐被縣令兒子抓走了,不知情況如何,其他人嚇得散的散,逃的逃,只剩下老奴照料老爺,沒想到老爺又染重病”
“林小姐被抓走?為什么?”張宇問道。
老仆道:“縣令的兒子是我家小姐的表哥,他覬覦我家小姐美貌,想要強行納為妾室,還想霸占林家的產業。我家老爺自然不允,還被他砍傷!”
張宇點了點頭,然后問道:“縣令不主持公道?就這樣讓他孽子胡作非為?”
老仆哽咽道:“整個定遠縣誰敢多說一句,都是他周縣令的。”
“你家小姐被抓走多少天了?”張宇問道。
“六天了!”老仆道:“我家小姐性情剛烈,她不愿意的事,寧死不從,老奴就怕她做傻事啊!”
張宇坐不住了,立即起身:“我去縣衙走一趟,你留下照顧林伯父,過會我父親也會趕來。”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老仆跪下連忙磕頭。
張宇扶起他,安撫了幾句后,立即出府前往縣衙!
路上,張宇也找百姓詢問了這位定遠縣縣令的品行,得到的消息差不多,貪污受賄,縱兇行惡,其子更是過分,魚肉百姓。兩人罪行罄竹難書也不為過。
按照百姓的指引,張宇來到了縣衙。繞到后面的縣令府邸,扣響了偏門。有小廝開門,剛要詢問,張宇懶得多說,伸手擒住小廝脖子,問道:“被你家公子抓來的林小姐,是死是活?”
“活著,活著。大俠饒命。”小廝求饒道。
“現在被關在哪里?”張宇問道。
小廝吃痛,連忙將林小姐被關押的位置告訴給了張宇。敲暈了他,張宇找到了地方。
這是一處小院子,院門被上鎖了,門前并無守衛,張宇破門而入,徑直走了進去。但很快,就有拿棍棒的下人聞訊而來,張宇也不廢話,飛腳一個個全部踹飛。來到關押的廂房,踹開了房門。
屋內,一名容貌秀麗的女子坐在床邊,她十七八歲的模樣,此時手持一把剪刀,正驚慌地看著張宇。
張宇走進來,她立即將剪刀放在脖子前,語氣堅定:“你別過來,靠近我就立馬自盡!”
張宇停下腳步,忙把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這位林家小姐不相信,張宇便把她父親病重的事情說了出來,并且道:“我不靠近你,你跟我離開如何?”
林家小姐牽掛父親,便點了點頭。
此時外面,縣衙的衙役們匆匆趕來,將圍住。張宇帶著林小姐走出來,那些人便一擁而上,提棒帶棍,對著張宇就要群毆。
但他們哪是張宇的對手,直接狼入羊群,將所有人干翻在地,然后領著一臉不可思議的林小姐離開。
除了衙門,張宇上了馬車,揮揮手,林小姐猶豫一下,選擇相信張宇,連忙也上了馬車。但剪刀一直未放下,就架在脖子上。由此可見此女的剛烈。
回到林府,老仆激動地向張宇磕頭謝恩,林小姐這才徹底相信張宇,他慌忙跑向林家主那兒,看到自己父親一臉憔悴,昏迷不醒,她撲在床邊,失聲痛哭。
張宇退出臥室,留給她父女倆獨處的機會。
不一會功夫,老仆人匆忙趕來,“公子,不好了!不好了!縣令兒子帶兵圍住了林府!”
“知道了,我去看看,你就在這里不用擔心。”張宇安慰了一聲,抬腳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