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二十名士兵已經列陣就緒。看樣子沒睡好,估計回營帳后擔心張宇和武北玄再來一頓悶棍,所以一個個睡眠很淺,甚至是提心吊膽。
張宇心中暗笑,但臉上異常嚴肅,于是喝道:“作為特殊兵種,一天一個半時辰的睡覺就足夠了,如果想多睡,請離開這里。以后,你們要學會深度睡眠,還要學會輪流站崗,睡覺時,把性命交給站崗的戰友,站崗的戰友,用性命保護休息的戰友。聽到了嗎?”
“是,長官!”所有人齊聲叫道。
張宇點點頭,道:“很好,你們的回答我很滿意,那么,第一天訓練正式開始,跑步走,目標西郊!”
“什么?”有人忍不住驚呼一聲。
張宇立即喝道:“誰叫的?不想呆,滾著離開!”
所有人保持沉默,張宇掃視眾人,說道:“我陪你們一起跑,我能跑,你們就能跑。如果連這點距離都跑不到,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還有人有意見嗎?”
沒人出聲。
武北玄哭喪著臉,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問張宇自己能不能騎馬。
就這樣,二十二人趁著夜色跑出軍營,朝著西郊奔去。
十三里路程,對這群士兵來說不是一個短距離,雖然軍隊的伙食管飽,但營養方面差一些,個體素質的差距很快表現出來,有些人還能跟上,有些人已經被拉開很大距離。
張宇最早來到西郊,臉不紅氣不喘,第二名是武北玄,一身濕漉漉。在之后,陸續有人來到,癱坐地上喘息。半個時辰內,最后一名士兵跑來,臉非常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不好意思,總而言之緊咬嘴唇,心情非常沮喪。
張宇并沒有責罵他,能堅持下來,就代表毅力,相信他會知恥后勇。
與此同時,張宇昨晚安排的布莊送來了連夜趕制的服裝,包子鋪也送來了熱騰騰的肉包子。
“先吃飯!”張宇下了命令,饑餓難耐的士兵立即狼吞虎咽。
吃過飽飯,士兵們分到了趕制的服裝。
服裝很古怪,分為上衣和褲子,還有帽子,顏色為深綠色,還帶著褐色的條紋,并且衣服帽子上還有布條子。
張宇主動示范,將偽裝服穿在身上,然后走到一旁的草叢前,趴著鉆進草叢內,并且用地上的雜草、樹葉遮蓋住身體,很快,張宇不見蹤影,只剩下草叢。
士兵們目瞪口呆,有些人更是揉了揉眼睛,震驚得看著手中的偽裝服。
張宇依舊潛伏,并說道:“作為一名合格的特殊兵種,像這樣的潛伏,有時候需要你們靜止不動趴兩個時辰以上!不要懷疑它的作用,你們試想一下,如果我一直這樣趴在這里,一只軍隊從我身邊路過,他們會不會發現我?那如果敵軍的將軍在我附近扎營,他們會不會發現我?如果你們都能掌握熟練的潛伏能力,面對只多出你們十人的敵人,你們有沒有信心?面對六營演武,你們有沒有信心?”
說完,張宇突然暴起,直接沖向人群前面的武北玄,速度極快,就算是武北玄武藝高強,也被張宇的突然行動嚇到,等反映過來時,張宇手持匕首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需要輕輕一劃,他就被淘汰了。
掀下帽子,張宇道:“這套服裝是應對樹林和草叢,我還讓布莊趕制了一套褐色偽裝服,應對山地、土地的環境,可以穿在里面。給你示范,就是讓你們抱有必勝的決心。還是那句話,如果單對單沖鋒對戰,我沒有必要教你們這些,但在西郊這個環境的演武,我們是王者!有沒有信心!”
“有!”這一刻,所有人發自肺腑地大聲吼道。
接下來,張宇開始訓練他們,讓他們開始學習潛伏能力,并配合他們相互協同作戰。因為時間緊張,張宇讓他們四人一組,互相協作,比如兩個人潛伏,兩個人誘敵深入進行擊殺。一上午過去,這群人也摸索到一些心得。
下午,張宇在一片樹林中劃出一個區域,四人一組開始模擬練習,兩人進入樹林中潛伏,另外兩人后進入尋找。
到了傍晚,張宇傳授他們夜間作戰方式。
夜晚,對于一名特種兵來說,就是天堂。黑夜給了更好的保護傘,潛伏效果大大加強。
已經訓練到深夜,所有人沒有回軍營,席地而睡。
這次,這群士兵交替排人守夜,張宇給他們上的課,讓他們知道了警惕心的重要性。
第二天,天色未亮,繼續繞著西郊晨跑,帶領他們挨個熟悉整個西郊的地形環境。
太陽升起,張宇開始傳授新知識。
此時地上擺放著很多兵器,張宇指著它們,對這群士兵道:“剛剛熟悉了西郊的地形環境,騎兵受限制,必然都以步兵為主。讓你們挑選武器,你們會在這些兵器中選什么?1號開始,陸續回答。”
“我選大刀!”1號回道。
“我先盾牌和大刀!”2號道。
“我選長槍!”3號回道。
…..
“我選長矛!”20號回道。
張宇看向武北玄,問道:“你呢?選擇方天畫戟嗎?”
武北玄卻皺了皺眉,仔細想后,道:“第一件,選擇匕首,近戰廝殺。第二件,短槍,方便攜帶,也可以投擲,也可勉強當作長兵器使用。第三件弓箭,遠程攻擊。”
張宇笑了,說道:“看到了吧,這就是思考后的選擇,武北玄和你們一樣,初次訓練,但他知道選什么武器配合自己的能力。你們忘了嗎?我們不是硬碰硬,是通過手段殺死敵人,你扛著大刀怎么潛藏起來?你告訴我?顧頭不顧腚嗎?還有選盾牌的,我們是一擊必殺,不成就撤。你帶著盾牌干什么?”
頓了頓,張宇繼續道:“所以,接下來你們要選擇五類兵器,一是近戰搏殺用,一寸短,一寸險。二,在隱蔽性的情況下,選擇一件主攻型兵器。短槍可以,樸刀也可以。第三件是遠程攻擊,你們四人為一組,配合好,遠程攻擊會起到很大效果。當然,如果你們箭法差勁,那就好好練習,這次用不上,以后終究會用上。也可以選擇弓弩,它的射程近了些,但攜帶和隱蔽性更佳。第四件,是繩索類,攀爬、飛渡,吊人,捆綁,都能用到。第五件,水!可以不吃飯,但必須要喝水。”
大周軍隊還沒有連發弓弩,張宇覺得自己有必要發明創造了,但時間緊迫,先贏了和黃旗山的賭注再說,到時候找個好木匠擺弄擺弄。
隨后,士兵們開始挑選武器。
張宇挨個試了他們的身手,有五個人武藝較好,讓他們擔任各自小組的主攻手,其他人在各自小組的定位也全部確認,輔助的負責輔助,同時給他們輸送理念,各人的犧牲能換取整個團隊的勝利。只要整體勝利,最終還是贏得了比賽。
第三天,張宇讓小組之間對戰。
三天集訓結束,傍晚時分眾人回到了軍營。
見過黃旗山,約定明天下午,在西郊拉練。二十人對戰魏星云和方天立組建的三十人。
“我們明天能贏嗎?”回城的路上,武北玄問道。
張宇笑了,反問道:“你也參與了三天的集訓,你覺得呢?”
武北玄也笑了,這三天,武北玄可以說是最認真的,而且他的學習能力極強,遠遠超過士兵,張宇一直教他更多的特種作戰技能。
“肯定能贏!”武北玄堅定地相信:“我從未想過,士兵還能這樣做。如果我們真有一支這樣的大軍,邊疆的敵人,還用擔心嗎?”
張宇搖了搖頭,道:“特殊兵種無法取代常規兵種,我們也沒有實力將所有士兵培養成特種兵。不過,如果真能掌握一支這樣的軍隊,其威懾力不是普通兵種能媲美的。”
“我又有新目標了!”武北玄突然認真地說道。
回到武府,吃過晚飯,張宇回屋剛想休息時,窗戶被打開,一道黑影翻了過來。
“多日不見,冷幽姑娘還是喜歡走窗戶。”張宇笑瞇瞇道。
冷幽依舊面罩黑巾,她徑直走到桌前坐下,問道:“聽說這幾天,你都呆在虎豹營,準備參加六營演武?哦對了,拜入孔繁星門下的日子也快到了。聽說孔夫子已經派人寄出邀請函,到時京城很多儒學大家都會到場。”
張宇點點頭,問道:“參加六營演武應該沒啥問題吧?”
“現在知道問我了?你也不瞧瞧,和你一樣身懷使命的四人,都在光祿寺里老實呆著,你倒好,現在京城上下,誰人不知從金陵來了一只小老虎。為萬世開太平,嘖嘖…”冷幽一如過往的陰陽怪氣:“你的儒家四言已經傳遍京城,就連陛下都聽說了。聽說很多國子監學生以此為榜樣。”
“這還不是聽從冷姑娘的命令,使勁折騰啊。”張宇故作委屈。
冷幽白了他一眼,說道:“我以為你能賺點名聲,沒想到名聲有點大。你初到進城住在光祿寺的事瞞不住了,也導致其余四人的身份泄露出去。”
“那如何是好?”張宇問道:“陛下那邊?”
“陛下并未說什么,而且此事從一開始,就沒有想一直藏著。”冷幽說道:“而且女皇打算近期就將神跡之事推出去。今天我正好閑著,便來找你,是幫你算算你的功勞,看論功行賞時,能得到什么賞賜!”
“如此正好,我也想知道。”張宇頓時來了興趣。
突然,他想到了上官婉兒,來京城這些天,就再也沒見過她,反倒是后來認識的冷幽越來越熟悉。
“上官婉兒呢?”張宇隨口問了一句。
突然,張宇感覺環境一愣,冷幽起身,不聲響地轉身要走。
張宇連忙攔下她,問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突然生氣了?”
“我何時生氣了?”冷幽一臉平靜的陳述:“我只是臨時有事,需要離開。”
“真的嗎?”張宇狐疑道:“我之所以問上官婉兒,是因為她之前關照我,作為知恩圖報的人,怎么也得關心一下吧。”
張宇連忙解釋了一下,心想莫非冷幽這幾天來親戚不舒服?
冷幽這才坐下,道:“我是暗中人,她是陛下身邊的頭號女官,怎么可能隨意出宮。你想見她?做不到六品以上官員,連早朝都參加不了。哼…”
張宇訕訕一笑,冷幽那傲嬌的哼聲,張宇可不敢反駁。
冷幽繼續道:“剛剛說到你的功勞,我來幫你算算。第一件,救下恭親王的女兒,促成恭親王入京。第二件事,在金陵解決了果郡王被囚禁的污蔑,并以神火燒惡人,讓百姓擁護陛下。第三件,保護恭親王入京。第四,惡化了魏忠國和趙安的關系,避免兩人狼狽為奸。這四件是實事,第五,如今你即將拜孔繁星為師,他有察覺名額,可以助你致仕。第六,詩詞大會第一名,這是才學名聲,論道會鋒芒畢露,這是儒學名氣。第七,如果你能在六營演武上拔得頭籌….再加上神跡這件事,八件事的功勞….不算不知道,你已經作出這么大的努力了。”
“低調低調。”張宇嘿嘿一笑。
冷幽盤算了一下:“我估計,憑你的功勞,在爭取爭取,能上七品!”
“從六品不行嗎?”張宇問道。
冷幽射來一對衛生眼:“六品七品一個臺階,你知道有些官員邁過這個臺階用了多長時間嗎?最起碼五年時間。你的功勞女皇知道,但天下人不知道啊,他們會允許你個初出茅廬的人,一躍成為從六品的官員?除非你有功績堵住他們的嘴!”
“堵住他們的嘴…”張宇靈機一動,于是笑了:“還別說,我還真有主意。”
“說來聽聽?”冷幽問道。
張宇將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聲道:“秘密!”
“滾!”冷幽罵道。
突然,兩人神情一變。
張宇一掌拍出,拍滅桌上燭火,拉著冷幽躲在一側。
不一會功夫,房屋頂上的腳步聲越來越靠近,然后一躍而下,落在了房外窗戶前。當然了,來者的腳步聲很低,但張宇和冷幽警惕性非常高。
張宇臉色陰沉,自己這是又遭殺手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