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沒跟武北玄去他家,而是回到了光祿寺。
回到自己的住所,卻沒想到冷幽已經等候多時。
“終于回來了,怎么花費了這么長時間?”冷幽問道。
張宇坐下來:“遇到點小插曲,耽誤時間了,讓你久等,在下給冷姑娘賠禮道歉。”
冷幽白了她一眼,問道:“祭酒大人對你什么態度?”
張宇把情況說了說。
雖然她臉上帶著黑紗,但從雙眼中也能看出驚訝神色:“你給他講了一夜故事,然后他收你為親傳弟子,是親傳弟子,不是門下學生?還要你準備拜師禮,找個良辰吉日正式拜師?你沒騙我?”
“為啥要騙你啊,這事很奇怪嗎?”張宇無奈道。
冷幽不可思議道:“你可知祭酒大人已經謝絕了多位大儒的推薦,像趙子游、謝飛,都是被推薦的人,并且他還說余下人生不再收徒,而如今你搖身一變成了弟子,不驚訝才奇怪呢。”
“換句話說,我無形之中就得罪了那些想拜入祭酒座下的世家子弟?”張宇轉念一想。
冷幽點點頭:“如果他們是小肚雞腸的人,那就是了。”
“好吧,看來只能綁在陛下的戰船上了。”張宇開玩笑道:“當然了,該感謝冷姑娘,沒有你同意,我無法參加詩會,自然也不會拜師。”
張宇連忙起身,抱拳作禮:“草民感激不盡,要不以身相許?”
“好啊,脫衣服吧!”冷幽冷冷道,目光如炬盯著張宇。
張宇被她這樣看著,竟然如芒在背,訕訕一笑。在冷幽面前,張宇竟然一直都處于劣勢。
“要不請你喝酒?”張宇問道。
冷幽想了想,然后點頭道:“正好也餓了,就當吃點宵夜吧。”
張宇連忙命人去準備。自從武北玄來接過張宇后,光祿寺的下人就對張宇禮貌有加,要點酒菜什么的,自然輕而易舉。
很快,桌子上擺了四菜一湯,還有幾壺酒。張宇為她斟好酒,便目光如炬盯著冷幽,心里在想,帶著黑紗我看你怎么喝!
冷幽看出了他眼中的戲謔神情,耳朵微微發紅,不過很淺,張宇并未發現。只聽冷幽語氣依舊冰冷:“想看我的容貌?還耍鬼點子!我是陛下的暗手,你想看到模樣,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只是單純的答謝你,請你吃酒!”張宇嘿嘿笑道:“不過你說的代價是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冷幽說完,竟然隨手就摘下了黑紗,露出了真面容。
冷幽很美,她的美和上官婉兒不同,她透著一種天然的冷傲,可惜的是,在她一側的臉頰上,竟然有一道疤痕,從耳根一直延伸到下巴。疤痕猙獰,就像一朵美麗的白玫瑰上爬著一只蜈蚣。
冷幽一雙眼睛盯著張宇,張宇看著她的俏臉,竟然忍不住地想伸手去摸一摸,眼中充滿了愛憐。手伸到半空,才意識到孟浪,于是放下了手。
“你不覺得我很丑陋?”冷幽聲音冰冷,問道。
張宇搖了搖頭,“我只感覺老天不公,是不是老天不想讓你太完美?這是你一直帶黑紗的原因?”
“是也不是!”冷幽說的很含糊,隨后飲了一口水酒。
張宇也喝了一杯,一雙眼睛還在看冷幽的臉,只把冷幽看的不好意思,臉頰都有點泛紅:“一直看什么!是不是覺得可怕?要不我把黑紗帶起來?”
張宇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只是想記住你的樣子。”
冷幽問道:“為什么?我這么丑陋,有什么值得記住的?你不如去記上官婉兒的美麗容貌。”
“你倆不一樣的。”張宇笑了笑。
冷幽繼續問道:“哪里不一樣?”
“說不出來的感覺。”張宇也說不出來的感覺:“不是因為你在,我才說的這話,我雖然見到上官婉兒的時間比較長,和她也算親近,但總覺得差了一些什么,仿佛隔了一堵墻。我也能猜到,這堵墻是當今女皇。”
冷幽望著張宇不言語,然后帶上了黑紗,道:“你的謝禮我收到了。今天陛下提及,想找個時間見見你。如今你既拜入祭酒門下,看來會盡快提上日程了,并且,你在陛下心中的價值又大了三分。陛下不會浪費人才而不用!”
“什么!”張宇一驚,沒想到機會來的這么快。按照上官婉兒的安排,他還需要等,然后和光祿寺的三人一起面圣,之后收到賞賜,然后自己在謀劃出路。
如今卻因為拜師的緣故,直接彎道超車,而且是超的厲害,前面的努力不需要了,直接開始獲得成果,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一步,最起碼省個一年半載的時間。
“進宮之事,上官婉兒知道嗎?”張宇問道。
冷幽搖搖頭,“她不知,這幾日她正在忙其他事,也許正在焦頭爛額中。”
張宇點了點頭。
冷幽起身,道:“時辰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有事我會來找你。京城的權貴雖多,但也不用怕他們,而且我也相信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這是夸我?謝謝。”張宇翻了翻白眼。
冷幽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說道:“最后一件事,關于我容貌的事,發誓不能告訴第三個人。”
張宇一愣,隨即點點頭,道:“好,我發誓,絕對不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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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武北玄就來到光祿寺接張宇。
儒道的論道會是下午開始,地點在城東避暑山莊。
避暑山莊不是皇家莊園,而是當年京城第一富商為了京城第一美人修建的莊園,耗資千萬,后來富商家道中落,莊園幾經轉手落到了謝家手中。這次論道會由謝家籌辦,所以地點選在了那里。
“下午才開始,你這么早拉我去哪里?”張宇揉了揉眉,昨晚冷幽走后,他又練功一個多時辰,導致睡得很晚。
武北玄道:“上午紅樓那要舉辦一場詩會,是長公主出資贊助的,每一屆詩詞大會的獲勝團隊和獲勝者,都會參加。昨天你出盡風頭,他們不敢邀請你,但我們必須去,哈哈,讓他們活在恐懼之中。”
張宇是明白了,武北玄屬于一直被這群文人壓制,心里有些扭曲,如今找到挑場子的機會,恨不得跳桌子上開始撒野。
紅樓,京城很有名的私人茶館,一大片木質房屋結構,鍍過紅漆,在京城中很有辨識度,更主要的是,這座紅樓是長公主的產業。
長公主是崇德先皇和恭親王最小的妹妹,年紀也在不惑之齡,因參悟佛道,一直常伴青燈,沒有下嫁。而且這位長公主從小聰慧睿智,就連當今女皇都對她禮讓三分,平時還請她入宮閑聊,兩人關系不錯。
來到紅樓,張宇和武北玄下了馬車。
門前管事正在招待,看清下來的是武北玄,他眼皮猛跳,連忙上前:“武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海涵。”
“詩會還沒開始吧,長公主來了嗎?”武北玄問道。
管事賠笑道:“武公子沒來,怎么會開始!長公主到了,正在后廂房休息。”
“紅樓好像沒邀請我啊!”武北玄望著他,笑瞇瞇道。
管事頓覺一身冷汗,腰更彎了,“一定是手下那群混蛋送錯了地址,邀請函是不是送到另外兩位武公子府上了?京城誰不知公子才情,不邀請您,這場詩會也不圓滿。”
“嗯,不錯,真會說話。”武北玄滿意道。
管事暗松一口氣,道:“公子,就讓小人親自送你進去。請,小心臺階…”
一旁的張宇哭笑不得,這家伙也夠胡鬧。
進了紅樓,在管事引領下,兩人來到一處大殿。
大殿非常大,地上鋪的經過鍍油摩擦的木板,防滑而又锃亮。還種著針松,針松不高,卻形態各異,根部擺放著白色鵝卵石,為房間增添雅趣。房屋四周擺放著銅鶴,栩栩如生,鶴嘴叼著燈爐,點燃著油燈。四周墻壁用鏤空木窗代替,屋外種植著樹木,能吹進來微微春風。
此時大殿中已有不少人,謝飛和趙子游、黃毅等人都在,除了他們,還有一二十位青年。
“這群人的出身,最差是五品官宦世家!勛爵最起碼是三等伯爵以上。”武北玄掃視四周,輕聲問張宇介紹。
武北玄和張宇的出現,自然成為議論的焦點。
冷漠、不屑、藐視,各種面目表情應有盡有。普通人見到這個場面,鐵定兩腿發軟。
“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張宇主動問道。
武北玄白了一眼:“你覺得他們會理我們?咱們和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更何況,要打招呼也是他們親自來。也幸好你陪著我,不然一個人待不下去,太無聊了。”
張宇深表贊同。
正在這時,大殿深處一道門被推開,一群人緩緩走出來。
為首者,是一位宮裝的女子,體態豐盈,雍容華貴,看樣子年紀不小,但卻猜不出實際年齡。
在她身后,跟隨著好幾名女子,都是芳齡少女,一個個美麗大方。
再往后的一幕,卻讓張宇眼睛一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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