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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敬畏這天下

  直至深夜,張宇才從瀟湘院離開。小素和小方被留了下來,可不能帶回光祿寺,那里只有一張床,總不能讓張宇犯錯誤吧。

  也和武北玄約好了時間,到時候由他帶領去參加一場詩會,據說還是京城最有名的詩會,由當朝的儒學大家提議并舉辦,今年是第三屆了,規模更加龐大,參加的人數也非常多。而且參賽者的挑選規矩非常嚴格,沒有真才實學和名人舉薦,根本就參加不了。

  詩詞可以很好的考校一個人的文學素養和造詣,讀死書的人永遠做不出精彩出眾的詩詞,可以說詩詞是文學的集大成者。

  武北玄是習武之人,自然和詩詞扯不到邊,但是誰叫你武家風頭正盛,所以有心之人將邀請函發到了武家,不光武北玄有,武慶德和武尋禮也都有。但此二人正在禁軍中當值,去不了。武北玄不想去又不愿意墜了顏面,所以遲遲未決,但現在他遇到了張宇,正好讓他揚名,也讓那些看戲的人吃癟!

  張宇睡下,次日日上三竿才醒來。接下來的生活再次陷入無聊之中。上官婉兒沒有派人送任何書信或者口信,光祿寺的領導也只是讓幾人耐心等候,說日子一到,自有人來安排。

  白天就只能練功學習,而晚上翻墻外出,瀏覽京城的繁華。

  一晃過了三日。

  這幾天晚上,張宇大致逛了一遍燕京外城,也見到了很多出手闊綽的商賈,也看到了很多地位顯赫的達官貴人。同樣的,繁華之下也有陰暗。京城有很多無家可歸的乞丐,他們游鬧于街,成群結隊,以乞討為生,若有疾病,死在哪個朱門門下,便會被大戶的管事派人扔出城去,連入土為安的機會都沒有。更多的還是尋常百姓。

  他們沒有一擲千金的闊氣,更沒有達官貴人的瀟灑驕傲,他們像天下所有百姓那樣,小心翼翼地活著,并且通過自己的雙肩,支撐著帝都的繁華。

  此時張宇站在街頭,望著燈火闌珊的朱雀大街,心中充滿惆悵,還有一種遺世獨立的寂寞。

  前天晚上,有位老人扛著一架糖葫蘆,“小哥,來一根嗎?這可是上年秋末摘下儲藏的上好山楂,然后今個用蔗糖一遍一遍澆,然后在糖漿里滾三滾,只需要三文錢一個,要不來一個?”

  望著老人滿是溝壑的面容,張宇突然想到一個道理:存在即合理。

  自己活在當下,也應該為這個時代做出點什么,而不是抱著之前那種我很懂我想調.戲這個世界的態度,應該有的,是敬畏這方天下,感謝這方天地。

  “好,我買一個,嘗嘗老先生的手藝!”張宇掏出三文錢,買下一根糖葫蘆,品嘗這個時代的味道。

  隨后一天,乃是崇德先皇的祭日。

  崇德先皇去世兩年,上年陛下思念先皇成疾,休朝三日,然后下令大赦天下,要知道女皇登基時,也沒有天下共慶大赦天下。而今年女皇則安排這一日祭天,同祭五方天帝,委任狄人杰前往祭祀。

  祭天活動盛大而莊嚴,京城內不管是誰都老老實實的,而張宇老實呆在光祿寺里。

  又過兩日,到了詩詞大會的日子。

  一大早,武北玄就來到了光祿寺,得知消息的光祿寺卿就像見到了親人,一路小跑,從三品的紫袍大員,你怎么好意思啊!有點官威好不好!

  張宇是被這位寺卿親自送出來的,態度隨和,仿佛張宇就是自己的晚輩,拍著胸口給張宇安排新房間,又大又亮,保證回來就能入住,搞得張宇佩服不已,這樣的臉皮果然能做光祿寺的一把手,搞外交的高手!

  張宇和武北玄上了馬車,兩人先去京城最豪華的酒樓用了早餐,然后兩人沿著大街步行,前往國子監。

  京城的國子監遠不是金陵可比的,幾乎所有的達官子弟都就讀于國子監,不像金陵城作為舊都,國子監更多是舊制的象征,招收的弟子多為普通官家子弟,而非京城多為世家官宦。

  國子監作為培養國家人才的中心,又分為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和算學。學校的不同,代表了祖輩的資蔭,國子學面向三品以上官僚子弟,太學是五品以上,四門學是七品以上。至于后面的律學和書學、算學,也是八品及以下子弟及庶人!

  而大齊乃至現在大周的選才標準,類似察舉制還有科舉制度并存。要提的是,科舉制度是女皇做天后時,考慮到寒門也有人才,專門設立的選才形式,后來登基因為很多緣故便暫停了一屆的科舉。

  而像國子監的學生,他們根本不在乎科舉制度,通過察舉制,他們能很輕易的得到滿意官職。

  為什么世家勢力龐大,這也是根本原因之一!

  這次詩詞大會就在國子監的太學舉行,由國子監祭酒提議,由太學的博士安排,所以分量很重,參加的人幾乎匯集京城所有尚未進入仕途的官僚子弟。

  路上,武北玄問道:“張兄,在詩詞方面,可有信心?”

  張宇笑了,自信滿滿道:“我自己的水平有限,但經氣運洗禮,正得天地相助!不怕他們太強,怕他們太弱!”

  五年的未來生活,在那個陌生的未來世界,上下五千年有多少才華橫溢的前輩,現在他們都是張宇的助力!在詩仙,詩圣,詩王等等百年不出的牛人面前,誰敢叫囂!我用詩詞兌死你!

  “張兄有如此信心,我便坐看這群人吃癟,哈哈,今天一定是個愉快的一天!”武北玄也激動道。

  “武兄這么相信我的話?”張宇好奇問道。

  武北玄笑道:“不怕張兄生氣,你的話我不信,但冷幽姑娘的話不得不信!而且昨晚回到家,我還聽說是上官姑娘親自請你來的!”

  張宇翻了翻白眼,還真以為自己有王八之氣呢。

  “我有兩位堂哥,張兄可聽說過?”武北玄問道。

  張宇點了點頭:“知道,是你大伯家的。女皇只有兩個親哥哥,三個外甥,天下人誰不知道!”

  “知道就好!嘿嘿...”武北玄突然不懷好意地笑道。

  張宇詫異道:“武兄笑容何意?別怪我話直,感覺有陰謀!”

  武北玄沒有隱瞞,說道:“上官婉兒是陛下的貼身女官,一般侍奉左右,很少外出公辦。這次出去兩個月,暗中愛慕她的人自然會打聽仔細,到底去干什么了。光祿寺的幾人入京好幾天了,沒有刻意隱瞞,想要查出來自然不麻煩。我兩位堂哥愛慕上官婉兒已久...而你是上官婉兒尋來的,聽說評價非常好,這可是打碎了醋壇子,嘿嘿...”

  “我兩位堂哥的脾氣可是又臭又硬,你小心點!”

  張宇笑道:“沒事,到時候好好領教兩位金吾衛的風采!”

  說話間,兩人已經步行來到國子監的坊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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