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風韻猶存的陳幕錦陳干娘,就秋風擺柳般的走到了放著盆景花卉的格子柜前,從中間取出了兩面方磚大小的輕薄木牌。
由于那兩塊木牌是貼著格子柜的底板放置的,所以,就算是進屋觀察了半天的“細節王”宗炎,也沒發現它們。
“這是餐牌,”分別把那兩塊木牌恭敬的遞給宗炎和周放后,陳慕錦媚笑著解釋道:“二位貴客,這兩面餐牌上的文書是一模一樣的,都記錄著我們樊樓后廚的拿手好菜…”
“哦…”穿越后第一次見到這所謂的“餐牌”的宗炎,在小聲回了對方一句后,就認真的觀察起手里的木牌子來。
他看到,自己手里的這面“餐牌”,長方形,面積大概有兩個乒乓球拍加起來那么大,它非常薄,厚度大概只有十來張白紙的程度,它也非常輕,僅有大概二兩銀子的分量。
雖然看不出它是用什么木材加工出來的,但是,其紅茶般的底色,竟有點兒高端紅木的感覺,甚至,上面那條條蜿蜒曲折的木紋,也給人一種美輪美奐的既視感。
“餐牌”正反兩面,都用蠅頭小楷陰刻著好多佳肴的名稱,而且,菜名都被丹砂涂成了鮮紅色,很容易辨認。
更厲害的是,“餐牌”上的那些佳肴呀,還被人家“樊樓”給認真的分門別類了,竟然包含“果子”、“饅頭”、“炊餅”、“菜蔬”和“飲品”五個大類。
其中,“果子”這一類,全都是糕點,里面有糖糕、花糕、蜜糕、糍糕、粟糕、麥糕、豆糕、彩糕、重陽糕等等等等。
更令宗炎覺得神奇的,是“炊餅”這一類,本以為“炊餅”只有一種的他,竟然看到菜單上,有千層餅、月餅、菜餅、金花餅、胡餅、牡丹餅、芙蓉餅、糖餅、梅花餅等十幾種“炊餅”,真是大開眼界。
總之,“餐牌”上的菜肴之神奇,簡直令宗炎眼花繚亂了,這使得一貫平常心的他,也有了一種“心驚動魄”的感覺了。
就在宗炎和周放耷拉著腦袋查看“餐牌”上的菜名的時候,陳幕錦陳干娘,從架子柜的最下層,取出了一塊青磚大的烏木小方盒,并把那方盒端到了圓桌上面。
掃了一眼剛剛被陳幕錦打開蓋子的方盒后,宗炎看到,盒里有四個小格子,格子里分別裝著筆墨紙硯,他猜測,這套文房四寶,可能是人家“樊樓”里的服務人員,專門用來記錄菜單的專業裝備。
果然,宗炎的猜測立刻成為事實了,只見,那陳幕錦在從格子里捻出了一張巴掌大的宣紙紙片后,就接著拿起另一個格子里的細桿毛筆,在紙片的額頭上寫下了“蓬萊望仙閣食錄”六個娟秀的小字兒。
“二位貴客可曾想好吃些什么?”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周放的陳幕錦,在問話時,目光一直盯在了宗炎的臉上。
“陳干娘…”打算今天把“樊樓”里的所有美食都吃一遍的宗炎,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餐牌”,微笑著對陳幕錦說道:“您也不用記了,您把咱們這里的所有佳肴,都給我上一道吧,我都想試試…”
“啊…”從沒見過有人這么點菜的陳幕錦,被宗炎的“超凡脫俗”之言給驚愣了,在緩了幾秒鐘后,她才幽幽的回話道:“奴家可以按您說的把所有的菜品都上一份,可奴家擔心,您二位可能吃不完吶,畢竟,那可是有著七十多道菜呢…”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無妨,您讓后廚給我們上菜就行了,就算吃不完,我們照樣給錢的…”沒等宗炎回話呢,對自己死黨的財力十分有信心的周放,插嘴替對方應了一句。
“那好…”聽著周放回答的陳幕錦,瞥見那宗家三少爺在沖著自己輕輕點頭后,就不再多嘴了。
于是,她操起只細桿的毛筆,在那張宣紙的中間,寫了一個小小的“全”字,而這個“全”字,是陳幕錦加入“樊樓”以來,在菜單上寫下的最短的菜名了。
“二位貴客喝什么酒呢?”停筆后,繼續無視周放的陳幕錦,再次盯著宗炎的眼睛,小聲問了一句。
“陳干娘,您這兒都有什么酒呀?”在“餐牌”之上沒有看到酒品名稱的宗炎,只能問對方了。
“回三少爺,奴家這里呀,有我們樊樓特釀的壽眉與和旨兩種名酒,前者,有著健康長壽之意,而后者,特指此酒甘醇美味,不可多得呀…”帶著一絲兒得意的神情,陳幕錦高傲的講出了“樊樓”特產的名震天下的兩種美酒。
推薦完自家產的美酒后,陳幕錦恢復了平淡的語氣,又開始推薦別地兒的美酒:“我們這里還有安邑產的葡萄酒…”
“哦…葡萄酒…”對宋朝的那些類似大米粥一般的米酒失去興趣的宗炎,一聽這里有賣葡萄酒后,就又有了躍躍欲試的沖動了。
可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只點外地產的葡萄酒的話,似乎有點兒看不起人家自產美酒的意思。
于是,情商頗高的他,最終還是把三種酒都點了,甚至,每種酒他都點了兩份,顯然,他這是要和周放一人一份的意思。
低頭又在宣紙上記錄了倆字兒“酒全”后,已經大概摸透了宗炎得點餐方式的陳幕錦,輕聲問道:“飲品您也全要一份嗎?”
“嗯哼…”微笑著點頭應了陳幕錦一聲后,宗炎抱拳致謝道:“有勞陳干娘了…”
“三少爺您客氣了…”把宗炎要求的全套飲料也給記錄在宣紙菜單上后,對此人越發的有興趣的陳幕錦,媚聲回了一句。
書寫完菜單后,陳幕錦熟練的把自己手里的那只細桿毛筆,放回了烏木盒子的筆格中,然后,蓋上了盒蓋。
接著,她又從烏木盒子的旁邊,取出了另一楠木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