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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運籌

  第二日,陳囂和阿擇起得挺早,一個練劍,一個蹲馬步,不過,兩人沒練多久,思瑤就來了,說她家公子請他們過去一趟。

  陳囂去叫蕭煜起床,把這位大皇子從被窩里拉了出來…蕭煜迷迷糊糊的披上外套,抱怨著說昨晚受了驚嚇,要睡個懶覺補補…最后還是被拖走了。

  這里是碎玉公子在長安的宅子,前后三個院落,但陳囂一路走來,卻沒見到幾個人,護院侍女什么的一個都沒見到,倒是有兩個老伯在院中修剪樹枝。

  思瑤將三人帶到一座小院,陳囂站在門口聳了聳鼻子,“香菇餡兒的餃子!”

  阿擇和蕭煜還困惑著,里面傳來“噗”地一聲笑,“你看,這像是受了驚的人?胃口不是挺好的嗎?”

這個聲音,三人都聽出來了…不是碎玉公子,而是  “戰歌?!”

  三人進了屋,就見屋子里擺了張飯桌,碎玉公子拿著筷子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不出喜怒。

  而他對面,卻是坐了兩個人,一人穿著白色勁裝,挑著眉毛笑得張揚,另一人卻是一身黑衣,十分認真的吃著餃子…

  陳囂笑了,走過去坐下,拍了拍黑衣人的肩,“崇吾也來了。”

  碎玉瞧了對面幾人一眼,放下筷子,盯著戰歌看了半晌,見他一點自覺都沒有,淡淡道:“帶著你的人,出去。”

  戰歌卻是不在意,道:“來者是客,總要吃頓飯再走是不是?”

  碎玉擦了擦沒有沾上半點油漬的嘴角,起身,道:“你們吃,本公子就不奉陪了。”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偏頭道:“本公子不欠你的。下次再有這種事,別指望我再出手。”

  戰歌毫不在意,道:“這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

  碎玉公子冷哼一聲,拂袖走了。

  一般來說,主人都走了,客人留下來也沒什么意思。戰歌卻是一點都不見外,還把碎玉那邊的醬料拿過來,放在崇吾手邊,道:“這里面沒放醋,試試看。”

  還抬頭看了眼跟進來的思瑤,道:“思瑤啊,這餃子味道不錯,青離喜歡吃,還有嗎?我打包帶點兒回去。”

  思瑤倒是好脾氣,加上戰歌說是帶給青離的,她就更加不會拒絕了,很有禮貌的行了禮,道:“小戰大人,您慢慢吃,我讓人送一份去未央宮。”

  戰歌咧嘴一笑,“碎玉閣的侍女就是不一樣,武功高,廚藝好,關鍵還貼心,嘖,碎玉那家伙當真是好福氣。哦,對了,我們那兒人多,記得多送點兒。”

  思瑤行了禮告退了,戰歌看了旁邊一溜如同嗷嗷待哺的雛鳥般仰著腦袋張嘴看過來的幾人,道:“要本少爺喂你們吃啊?”

  陳囂三人還震驚著呢,剛剛聽戰歌和碎玉的對話,都明白了過來…敢情,昨晚發生的一切都在戰歌的意料之中?!

  事實上,戰歌的確是有意讓陳囂三人進入地下城探探情況,但要說他算到了陳囂三人在地下城的一切,也有些過了,畢竟那地方太復雜,會發生什么是很難預料的。

  戰歌安慰道:“這計劃有些冒險,但本少爺相信以你們三人的能力。嘖,果然沒讓人失望啊。”

  戰歌這么一說,蕭煜很是氣憤,哼哧著找他拼命,好歹他也是大皇子,這么別人當槍使算怎么回事?那可是地下城啊,一個不小心就沒命了!

阿擇卻兩眼冒星星,對戰歌敬佩之情更上一層樓。昨晚他做了一件大事  ,原本頗為自豪的,還想著在戰大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可是,這會兒跟戰歌這運籌帷幄的本事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啊…不愧是玄衣門的神捕!

  陳囂卻是想起了之前在西域的事,問道:“你上次不是還說,不會再利用旁人的?這次怎么就肯讓我們去冒險了?”

  戰歌夾起一枚餃子,塞進嘴里,翻了翻眼皮,道:“這怎么能叫利用?蕭煜是大皇子,為大周做點兒事不是理所應當的?阿擇想進玄衣門,地下城這種地方不過是小場面,遲早得適應適應。”

  蕭煜氣呼呼的,聽了這話也不由點頭,“這點我可以作證,戰歌十歲就開始進出地下城了。”

  卻是忘了戰歌那時候還在混軍營,根本就不是玄衣門的人。

  “至于你…”戰歌說著,偏頭,盯著陳囂看了一會兒…陳囂都有些著急了,問道:“我怎么了?”

  戰歌冷哼了一聲,繼續吃餃子,道:“就當是服役了。”

  陳囂:“…”

  差點忘了,他還有要服刑的。

  蕭煜突然湊過來,問道:“你不想進玄衣門?”

  陳囂反問道:“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進玄衣門了?”

  蕭煜看他的眼神頗為奇怪,“你這么幫戰歌,不是為了進玄衣門,難道是想進武靖侯府?”

  陳囂脫口道:“朋友有難,當然要出手相助,難道一定要有所求…”

  他還未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眼戰歌…他剛剛是不是不該問那句話?不過,戰歌這家伙也真是嘴硬。

  戰歌道:“聽碎玉公子說,昨晚你們差點釀成大禍,怎么回事?”

  于是,三人七嘴八舌的,將地下城發生的事說了一通。

  昨日在地下城的時候,三人是覺得一路挺驚險的,但這會兒回憶起來,卻有種也不過如此的錯覺。至于碎玉公子說的什么大禍,他們可一點兒都沒察覺。

  總體說來,這一程算是有驚無險,他們的運氣不錯,先是遇到了呂菲菲和那位女鈴醫,后來又遇到了碎玉,幫了他們不少。

  戰歌望了望天,道:“馥姑娘若是知道這事,殺了你們的心思都有了。”

  陳囂眨了下眼,“難道不是你先動手殺了我們?”

  他看來,石堅那三個條件,就只殺戰歌這一條比較麻煩。他也是因為這點才拒絕的,可是,即便答應了,馥姑娘會為難,但最麻煩的難道不是戰歌嗎?

  蕭煜瞧了戰歌一眼,酸溜溜道:“石堅也就是不知道戰歌的身份才敢那么說。”

  武靖候府的小侯爺,比他這位大皇子更加令江湖人忌憚…

  戰歌道:“這不是重點。你們覺得馥姑娘為何沒有參加昨晚的宴會?她原本就想要放棄地下城的生意,就算石堅白送給她她都不會要。”

  陳囂不解,“為什么?”

  戰歌道:“首先,天秤手的名號不是那么容易得來的,無論是易水樓還是地下城,都找不到一個可以替代他的人。更何況,如今易水樓實力大減,江湖黑道都盯著他們呢,不放棄一些利益,是不可能得到安寧的。另外,馥姑娘跟黑珍珠不一樣,今后易水樓的路該如何走,她都有自己的想法。”

  陳囂追問道:“什么想法?”

  “自己不會看?”戰歌挑了挑眉,轉到正題,“阿擇,聽說你也放了把火?”

  陳囂:“…”

  什么叫“也”?這事跟他可沒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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