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口中的小神醫指的是青離,不過,青離并未理會他,拿了隨身攜帶的銀針,正給陳囂針灸。
倒是馥姑娘點了頭,道:“我聽說過,賢哲之血是賢哲花的汁液,聽說是可以治百病的神藥,從前很多巫醫會用。不過實際上它會讓人產生幻覺,看到最想見到的東西,用來止疼的效果不錯,用多了會上癮。”
黑衣男子點頭,“不錯。在幻海宮覆滅之后,程停弦偷偷種植了一片賢哲花花田,呵呵,她在花田周圍布置了很多陷阱,自以為很隱蔽,卻忘了她的本事都是從幻海宮學來的,在風傾云的女兒面前,她毫無抵抗之力。”
那邊,幻海宮的弟子都看了眼自家少宮主,神色略異樣——
幾天前,風小樓燒了靜慈庵的花田,他們都只顧著憤怒,誰也沒想到,他們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找到的地方,自家少宮主是如何進去的,那些花田,又是怎么燒沒了的…那可不是一堆稻草,并沒有那么容易燒起來…
馥姑娘看向黑衣男子,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黑衣男子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道:“當初在西域,你見到的那個人的確是我,跟你母親合作的也是我。”
馥姑娘問道:“你的目的呢?”
黑衣男子道:“為了讓火靈鳥出世,為了讓燕無意聚齊不滅丹。”
馥姑娘和戰歌對視了一眼,又齊齊看向燕無意…怎么聽起來有些不對勁?
這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是嗎?所以,殺我西涼寨上下三百七十八位兄弟的,就是你?”
腳步聲靠近,一張銀面具從一旁的甬道之中走出來,手中拿著把銀槍,正是西涼寨寨主,李業。
黑衣人想了想,道:“也可以這么說。”
李業身形一動,手腕一轉,手中的銀槍直指對方咽喉!
然而,他這一槍并未刺出,剛走一步,就被一只手拉住了…他回頭,怒喝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戰歌淡淡道:“我還沒問完呢。”
說著,轉向那黑衣人,“最后一個問題,地下城的阿芙蓉是從哪里來的?”
黑衣男子瞧了他一眼,難得的沉默了會兒,反問道:“那東西不是一直都存在?”
戰歌卻是笑了,“看來,黎云坊對你來說,的確很不一般。”
黑衣男子神色微微變了變,望了望天,道:“時間差不多了,審訊游戲結束。”
他這般說著,抬了抬手,衣袖一甩…戰歌正準備拔刀的時候,卻見眼前閃過一道紅影——
內勁激蕩之間,平地風起,馥姑娘連忙撐開傘,將青離和陳囂護在身后,那邊幻海宮的弟子被波及到,紛紛后退著,不少人直接坐倒在地。
不遠處的火靈鳥趁機飛天而起,“噗”地一聲,朝那黑衣人噴出一串火焰,尖嘯著飛上長天。
馥姑娘“嘖”了一聲,打完了就跑路,這家伙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
風息,塵落。
黑衣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毫發無損。
燕無意站在戰歌身前,收回了拳頭,道:“本公子的對手,怎么好讓旁人插手?”他的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嘴角上揚,帶著眾人早已習慣的略張揚的笑容。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有多勉強…戰歌一拳就打了上去,“玄衣門辦案,閑雜人等一邊兒待著去!”
李業上前,道:“本寨主定要親手為弟兄們報仇!”
馥姑娘看不下去了,扶額道:“都什么時候鬧什么鬧?你們還準備公平決戰不成?一起上啊笨蛋!”
她話音剛落,那邊三人就十分默契的出了手——
戰歌提著刀沖過去,一刀斬落!
李業舉著槍,幾乎跟他同時到達,而在黑衣男子身后,三支飛羽也燃起了火光!
黑衣男子卻仍舊是云淡風輕的模樣,一側身,衣袖一甩,長刀頓時變了方向,跟那銀槍打在一起,另一邊的飛羽也瞬間熄滅,化作點點冰晶,落地。
戰歌感覺自己的刀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好容易才將刀收了回來,看向對方的神情更加嚴肅了幾分,“極寒內勁。”
黑衣男子抬手,朝他拍出一掌——
“砰!”
戰歌長刀一斬,抵擋住了拿到看不見的掌力,但那一掌并沒有留情面,寒冰爬上了刀鋒,他感覺虎口都要震麻了,身體飛快的后退著…就在這時候,天空再次傳來一聲尖嘯——
火靈鳥又回來了!
火紅的翅膀滑翔而過,一道白影降落,一只手按在了戰歌肩上,幫他卸了那股力道——
“師父,您老人家真是太偏心了,找小朋友玩也不帶我。”
眾人聽到這個聲音,都很是詫異,抬眼看過去,就見一個白衣女子從戰歌身后蹦跳著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挺年輕,尤其是那雙眼睛,帶著股小女孩般的天真,然而,她背后卻披著一頭白發,在月光下流光溢彩,很是漂亮。
燕無意略驚喜的喊了一聲,“輕舟前輩!”
這女子,正是在天山之上修行的輕舟,之前燕無意去西域的時候,特地去請她幫忙的。不過,當時輕舟沒有答應,還將他給扔下了雪山。
輕舟笑瞇瞇的朝他揮手,“小燕子呀,好久不見,你怎么變瘦了?要好好吃飯呀。”
燕無意略無奈的笑笑,“多謝前輩關心。”
馥姑娘有些迷糊了,“這位…呃,前輩,到底是哪邊的?”
剛剛輕舟那一聲“師父”,分明是對著那神秘的黑衣男子叫的,可是,看燕無意的樣子,似乎跟她挺熟的…
輕舟擺了擺手,“我是來找師父玩的啊。師父,我都好多年沒見您了,您試試看,弟子的武功進步了沒?”
她這般說著,身形一動,轉眼就就到了黑衣人身邊,抬手就是一掌…黑衣人微微側身,躲開了,道:“都說了不許叫‘師父’。”
輕舟道:“您教我武功,自然就是師父。”
黑衣男子頗為無奈,問道:“你不睡覺,跑這里來做什么?”
兩人說這話,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幾乎話的功夫,已經過了十來招,每一招都發出巨大的震動,廣場上的溫度都降了幾分,激蕩的內勁將那邊幻海宮的弟子都嚇跑了,躲到周圍的宮殿中去了。
輕舟鼓了鼓腮幫子,略生氣的模樣,“都是師父惹的禍啊。小花那家伙說,你差點殺了他的徒弟,他就以牙還牙,來找你的徒弟,吵得我都好多天沒睡啦!”
黑衣男子眼神微亮,“他們都來了?”
輕舟眨了眨眼,“您感覺不到啊?哈哈,就不告訴您。”
這般說著,手上的動作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