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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突襲

  易水樓的位置隱秘,陳囂和戰歌是找不到的,不過,玉拾月與易水樓的關系不錯,定然知道位置。

  玉拾月趕到約定的地點之時,太陽已經落山了,火紅的火燒云從西邊蔓延過來,氣勢逼人的,如同要與這廣袤的沙漠一決雌雄。

  玉拾月的脾氣是很好的,不管遇上多么不講理的客人也總能保持翩翩風度,不過,在聽說兩人把他找來是為了何事之后,他是很想要揍人的——

  這兩小崽子,知不知道這事是有違江湖道義的?知不知道若是他今日把易水樓賣了,明日浪子山莊就能成為整個武林的公敵?

  戰歌滿不在乎,道:“一切都是為了查案,還死者一個真相。更何況,我又不是來抓人的,只是來問幾句話而已,這不算出賣。”

  陳囂之前倒是真沒想到這點,跟玉拾月道了歉,但聽了戰歌的一番話,也覺得挺有道理,保證道:“馥姑娘也是我們的朋友,這次不是玄衣門查案,只是朋友的拜訪。”

  他說著看了眼戰歌,戰歌挑了挑眉,“小伙子很有一套么。”

  陳囂望天,不是很想理他。

  玉拾月卻是一展折扇,偏頭看遠方的云彩,道:“我可以帶你們過去,不過…你們晚了一步。”

  陳囂不明白,“什么意思?”

  戰歌猜測道:“馥姑娘不會也逃了吧?”

  玉拾月抬手,用扇子擋了擋風沙,笑笑,道:“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馥姑娘沒有逃。

  整個易水樓,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當初建這棟地下宮殿的時候,她花了很多心思,就如當年找來那些人,也是用了心的。

  如今要放棄,她也是會不舍的。

  或許是為了緬懷,或許是在等待著什么,在那群屬下走了之后,她并沒有盡快離開這里。

  大殿并不奢華,但很是寬廣,燈光略不足,角落里是黑暗的。她坐的地方倒是最明亮的,但這樣的璀璨與陰冷的對比,讓這景象顯得更加的悲涼。她此刻看上去就如同一位末代帝王,兵臨城下之際,最后一次坐在屬于自己的王座,俯瞰早已離去的臣民。

  等到陳囂等人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

  他們還在數十丈之外的時候,馥姑娘就知道他們來了,因為此刻臉上并沒有多驚訝,只靜靜的看著他們。

  陳囂有些擔心她對玄衣門有敵意,便主動上前一步,道:“馥姑娘,我們來這里只是想問你幾句話,并無惡意。”

  馥姑娘淡淡道:“若非如此,你以為你們能走到這里嗎?”

  陳囂神色一滯,笑容略勉強,道:“多謝馥姑娘手下留情。”

  馥姑娘看了眼玉拾月,神色緩了緩,道:“你們是為了委托單來的吧?殺手的規矩,不得泄露雇主的信息,若是我說了出去,今后還怎么在江湖上混?”

  陳囂不知該如何接話,偏頭看了眼戰歌——她說得挺有道理的啊。

  戰歌望了望天,伸手將人拉了回來,道:“馥姑娘,若是我猜的沒錯,這單子不是你主動想接的吧?”他說著看了看四周,“易水樓解散,是否跟那人也有關系?”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馥姑娘接單子是被人脅迫。那人是何方神圣,竟能逼她做到如斯地步?

  長久的沉默,氣壓也漸漸低沉。

  馥姑娘的表情仍舊是平靜的,只是,目光中帶著疏離,帶著防備…陳囂不由得想起在白玉河那晚見到她時的情形,那時候感覺更加危險,可是,相同的是,都讓他覺得,這個女孩是那么遙遠,那么孤單。

  他忍不住開了口,道:“馥姑娘,我們可以幫你的。”

  馥姑娘笑了,是略帶輕蔑的笑,笑容里有不屑,也有驕傲。

  陳囂卻從這笑容之中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下意識的將右手握在了劍柄上…就在這時候,玉拾月大喊了一聲:“小心!”

  塵土飛揚之中,數道黑影襲來,卻是七八條手腕粗的蛇從四面八方攻擊而來。

  陳囂有了準備,倒是不慌,抬手一劍逼退了前方的一條蛇,同時側身躲開了頭頂吐出的信絲…他正準備出第二劍的時候,聽見旁邊傳來戰歌的聲音:“屏住呼吸!”

  陳囂手上動作未停,卻也第一時間照做了。

  一股黃煙漫延,那些蛇在觸碰黃煙之時,似乎在空中停頓了一瞬,然后,轟然摔落。

  陳囂心中微驚,心道玄衣門的好東西倒是不少,不知道這毒藥是否也是青姑娘做的。

  他正走神,一道銀光閃過,卻是高臺之上的馥姑娘出手了。

  馥姑娘的暗器手法很高明,銀針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射向黃煙之中的三人,視線的阻擋、昏暗的光線都對幾人造成了干擾,陳囂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銀針幾乎已經距離他不過尺余…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心中警鈴大作,第一次感覺距離死亡這般近,避是避不開了,他下意識的抬手,揮了一劍——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能夠看清那銀針的模樣,好像在他的意識里,那針的速度慢了下來,劍光閃過之時,他甚至能夠看到雙方碰撞出的小火星。

  他擋下來了!

  喜悅,或者錯愕?

  來不及想那么多,在銀針飛來之時,馥姑娘也飛下了高臺,這時候已經到了近前。不過,她攻擊的主要目標不是陳囂,而是戰歌。

  陳囂原本想上去幫忙,但剛走了一步,突然覺得腦中懵了一瞬,眼前的景象也都模糊起來,只能看到前方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交錯,刀光劍影的晃得腦袋有些暈——

  跟前幾次暈眩的感覺有些像,但似乎又不大一樣。

  他眨了眨眼,再次睜開眼睛時,那暈眩之感已經消失了,前方的交手也能看清了。

  馥姑娘手持一把殘破的黑傘,正與戰歌打得激烈。那黑傘還是之前跟他們一起闖息玉門禁地時,被楊伯義的火雷、禁地的毒火給毀了的。破破爛爛的傘面,讓她此刻的進攻看上去顯得很有幾分悲壯的感覺。

  他猶豫了下,正考慮要不要上前幫忙,旁邊伸出一只手拉了他一把,卻是站在一旁的玉拾月——

  “別過去。”

  陳囂不大明白他想做什么,不過,此刻戰歌占了上風,馥姑娘似乎并不擅長正面決斗,或許跟武器損壞有關,黑傘的防御性減弱,她進攻的時候并不如之前與范不歸戰斗時那般狠厲。

  陳囂看來,只要防著馥姑娘出陰招,這場戰斗應該很快便會結束。

  那邊,馥姑娘眼見無法得手,索性拉開了距離,用輕功周璇,黑傘射出暗器進攻。不過,戰歌輕功好,還會幾種奇怪的步法,應付起來更加的輕松,很快就掌握了主動,再次拉近了距離。

  卻不料,馥姑娘索性棄了黑傘,刀光閃過,拔出袖中的匕首與他對了幾刀。只是,戰歌走步之間,將距離控制得很好,短兵對上長刀終歸有些吃虧。

  大約一刻鐘之后,戰斗結束了。

  戰歌將長刀架在她脖子上,眼中的寒意還未消退,“委托書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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