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曉輝一口氣講出來這么多話,王建東一下子簡直就被震呆了。
什么時候,眼前的胡曉輝這么能說了?而且,說的還非常有感情,好像非常有道理的樣子?
問我能理解嗎?
還小毛古古,有多長時間沒有聽小花不,胡曉輝這樣稱呼自己了?
這一聲叫的,你說我能不理解嘛,我?
王建東站起身來,伸出手去拉胡曉輝的衣角。胡曉輝卻小心的有意避開了,“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別拉拉扯扯的,好伐?”
“這個嘛,這個嘛?”
王建東呵呵一笑。她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只好打哈哈,想著應付應付過去了事。
可是胡曉輝一動不動地緊盯著王建東。
她凌厲的眼神,彷佛在明白無誤的告訴折王建東:這個時候你別和我耍心眼,我只要聽你說大實話。
間胡曉輝認真的模樣,知道不好隨便應付。想了想,王建東撓撓頭發,笑著說道:“我,我當然能理解的啊。”
胡曉輝滿眼期待的盯著王建東,希望他能說出來更多可以理解的話來。
只是王建東卻改變了他剛才的思路:“只是,你也知道,現在要弄到一間房,確實還是很有困難的。”
一聽這句話,胡曉輝臉上掩飾不住的顯然有些失望。
她心里其實想的是,都這時候了,你還不說你的問題?難道我剛才說那么多,是問你困難的嗎?如果只是困難的話,不僅僅是剛才,以前倆人在一起的時候,不是早就倆人已經說過很多次、已經明明白白了的嗎?
再說,我剛才長篇大論的感慨,你聽到哪里去了?你剛才聽進去了嗎,你真的聽進去了我所說的?
一看胡曉輝神色不對,王建東不由得心里突然間一凜。
他知道,今晚上如果自己不配合胡曉輝說點什么,可能就不太好混過去了。
可是,自己該怎么說?該說些什么?
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胡曉輝這樣的要求算高嗎?
實話實說,其實真的不算高。
而且,這樣的房子,明年,至多后年,王建東自己也認為能達到胡曉輝的這個簡單要求的。
這一點胡曉輝是知道的。
,胡曉輝為什么有剛才那樣的感慨?
王建東心里再一次展開緊急分析。
他覺得,或許有兩種可能。
一方面,當然是電視劇的影響,“孽債”這部劇里的小孩,一個個夠可憐的。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她們就是胡曉輝的一個人從小經歷的縮影。今晚上胡曉輝有那樣的感慨,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胡曉輝之所以著急的考慮房子的問題,恐怕和她父母馬上要回來上海有很大關系。
不出意外的話,就在今年五月份,她們一家人就能在上海終于要大團圓了。
這本來是一件值得非常高興的事情。
但是現實的問題馬上就接踵而來:他們回來后住在哪里?
這是橫在胡曉輝和王建東倆人面前的一道很實實在在的難題。
住胡曉輝外婆家肯定不行。住王建東家里也不現實。
怎么辦?
雖然說,胡曉輝父母一再說不需要他們倆考慮和安排,但是,作為兒女,能真的無動于衷、不去替他們考慮嗎?
可是,這個問題也是老生長談了。按道理說,僅僅因為這個問題,今晚上胡曉輝的態度不至于像眼前這樣不樂意。要是因為這個問題不樂意,她早就不樂意了,決不至于拖到今晚上才突然間表現出來。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王建東往回想,是什么時候胡曉輝開始情緒明顯波動的?
他一下子想起來,應該是在自己說了投資入股的事情之后。
鈔票?
對了,應該就是錢。應該就是因為自己把自己在何萍單位的勞務費投入到了新的公司,以至于胡曉輝不理解,進而開始生氣的。
終于明白了胡曉輝之所以生氣,或者說是她今晚上其實真正在意的事情,于是王建東心里就有了主意。
“是這樣,我是這樣想的。”
王建東看著胡曉輝,以非常真誠的口氣,說道,“房子的事情,我們倆的房子,可能還得要再等等。要是實在等不及,我覺得買商品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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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曉輝看王建東。不做聲。
“關鍵是鈔票。”
王建東笑了笑,說道,“我猜想,你可能對我參股新的公司有意見,但是你要聽我接下來的解釋,你可能就不會有剛才那么大的意見了。”
胡曉輝不說話,但是眼神里明顯充滿疑問。
這么多的鈔票,你都不和我事先說一聲,就全部投進去什么新的公司,相當于是何萍的鈔票,她自己又想出來一個辦法悄無聲息的拿回去了,這算怎么回事?
另外,新的公司,既然是公司,就有虧有賺。做會計的胡曉輝,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問題也在這里,現在正是家里急需用錢的時候,自己家里的鈔票,還能去承擔得起虧損的嗎?
胡曉輝此刻心里的想法:好,著我倒是要聽聽你怎么和我解釋解釋了?
“至少有兩點我還想和你說明一下。
第一,六萬塊的現金。這六萬塊實際上我心里有數,這是何萍明顯照顧我們的,肯定沒有那么多。我的估計,其實只要是有三萬能拿回來,勞務費就已經算是給我很高了。所以,你也不要真的以為,我就真的可以拿回來6萬塊。這是兩碼事。
再說第二點。
新公司里我雖然占股20,但是除開剛才說的6萬塊,另外的算是知識產權。什么意思?你是會計你應該知道,現在國內的企業里面,知識產權占有股份,應該非常稀少的吧。
“所以講,這一次,真的是我的那些老同學們在實心實意照顧我的。”
胡曉輝低著頭,不響。
“當然了,我現在確實在同學中文憑最高,職稱也是最高,在承接工程的時候可能確實是有優勢。但是,你要知道,也只是僅僅有優勢而已。
總體來講,現在還是一個人情社會。怎樣能拿到更多的業務,這才是一個新公司能活下去的重中之重。可是,這一些業務,我基本上都不會參與,實際上,我也沒有精力去參與。”
王建東想了想,接著說道,“也就是說,新公司的業務,其實都要靠我的那些同學們去想辦法,我只是坐享其成。這些道理,小花你應該都懂的吧?”
說到這里,王建東似乎也有些情緒激動。
但是又好像沒有辦法、也不能或者是不敢朝胡曉輝發泄,
想了想,王建東挪步走到窗戶那邊。
稍微打開來窗戶一條小縫,頓時有一股股冷風迎面吹進來。
一激靈,王建東頓時清醒了許多。好像,自己剛才似乎也有些意氣用事,不應該以那樣一種口氣和胡曉輝說那些話。
正在尋思怎么去和胡曉輝再做解釋,胡曉輝卻走了過來,從后面抱住了王建東。
就這樣,倆人就這樣抱著,許久許久都沒有說話。
正在這時候,吱呀一響,房間門被慢慢推開來。
倆人馬上松開。
“看看,沒有自己的房子,確實是很不方便吧?”胡曉輝哽咽著幽幽說道。
王建東回頭。
原來是大姐抱著陽陽,和母親一起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