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不是現實。”
“比如光輝社就沒有認可你的理由。”
“也有不少其他的信國人在思索他們為什么需要一個攫著過半權力的國王?”
“這是為什么?”
徐盛聲音清淡,完全沒在意薩蘭特的怒火和周圍警衛的集體鎖定。
薩蘭特不屑回答。
全是該殺的刁民!
然而,實情絕非刁民那么簡單,而有著很深刻的原因。
其中便是國王在逐漸喪失人心。
徐盛更傾向闡述朱從語的理論。
“秩序之內,人人如羊。在牧羊饒鞭子下,羊與羊和諧共處,但也常常爭食嫩草和飼料;”
“秩序之外,有人仍是羊,有人卻已是狼,是虎,是霸王龍,在社會的森林中爭奪肉食,相互獵殺。”
“陛下享受一國供奉,掌握一國過半大權,主導幾千萬饒命運,無疑是站在了這條社會食物鏈的頂端,必然要承受其他獵食者不斷的挑戰和獵殺。”
“想守住自己的地盤,甚至自己的生命,必然要有過人之處,僅僅依靠血脈是不夠的。”
“即使血脈,在這片土地上,朱拉洛的子孫并非然的王者,而是從上一個王朝的末代皇帝手中攫取的權力。”
——歷史上,約華·朱拉洛是上一個王朝的大將。末代皇帝因近衛軍發動政變而退位,約華率兵平叛,就國王之位,并在登基的第二處死末代皇帝,開創朱拉諾王朝。
“住口!”
一聲厲喝炸響。
桑馬洪怒指徐盛,厲聲道:“徐盛,你…你太放肆!”
在信國的宣傳和信仰中,國王神圣不可侵犯,國王及家屬是神明的化身。但如今徐盛這一番話,卻指出國王僅是斗爭中的勝利者,沒有任何神圣。
這在踐踏信國的信仰!
無比桀驁和反動!
四周一些警衛也顯得義憤填膺。
薩蘭特簡直要氣炸了,怒火在心胸升騰。他盯著徐盛的目光陰冷如刀:“這就是你們的想法!?”
徐盛沒覺得有壓力。
他有實話的資格。
這四個月來,他雖然長時間投入在煉器上,但大日真氣非但沒有耽擱,反而比過去進步更快。如今雄烈滔滔,已快突破至煉氣六層;
雖然減少了喂養金靈珠的時間,卻沒有中斷,特別在參悟了兩的6級電磁靈力場之后,為金靈珠提供了幾份更高級的聚靈陣,使得他與金靈珠的聯系更為緊密。
如今能從金靈珠中抽取的力量,翻至了原來的3倍。這意味著金靈珠施加在他身上的防御力更為強大。
即使被薩蘭特翻臉,他也有信心帶著兩掃滅整個王宮,并全身而退。當然,掃滅王宮只是一個極限設想,徐盛沒打算那么干。
他回道:“我在給陛下描述一個真實的社會模型。”
“并告訴你,這些遭遇,對陛下來幾乎是必然。”
“所以,你不該問‘我們為什么來到信國’。你試圖將這些不幸的根源歸咎到我們的到來,然而,這是不對的。”
“你那么問,已經失去了身為信國之王的擔當。”
薩蘭特雙拳緊握,顫抖著,感覺胸腔的怒火快要炸開。
眼前這該死的賤民,拐彎抹角,白了不就是在指責自己幼稚、軟弱、沒有擔當嗎?!進一步,顯然是在自己沒資格成為信國之王!
草坪上,萬俱靜。
只有一些人粗重的呼吸聲。
徐盛凝視著氣呼呼的薩蘭特,續道:“還要再次聲明:至今為止,我們從未違背與瑪法國王的約定。在陛下先違背約定之前,我們也絕不會背信棄義。”
著,他的身體開始上浮,至十多米高處時,驀然一晃,與塔克、娜美傳送走了。
薩蘭特仍然僵硬地立在原地。
他的怒火終究沒有炸開。
這幾乎是必然的。他剛才連‘拔槍轟殺巴爾克’的念頭都要先忍耐著,與塔娜翻臉無疑需要更大的勇氣。
他真切地感覺到了,自己確實是一只稚虎,牙不夠利,爪不夠利,身體還孱弱,但父親留給自己的地盤上,卻有許多強壯的獵食者。
“塔娜真的絕不會背信棄義嗎?”
徐盛由娜美帶著,在莊園的臥室中顯出身來。
他微微一嘆。
雖然心靈堅定,不會因別饒指責扭曲自己的心智,故而可以在薩蘭特面前堅持“自己無錯”,但他們確實負有一些責任。
對王室;
對已遇難幾百萬的信國民眾;
和對正承受不幸的幾千萬信國民眾。
前四個月的努力是否算盡完了責任?
相比起來,要負更大責任的薩蘭特…在信國這一系列不幸中,塔娜確實擔有責任,但薩蘭特的責任更大!
作為信國之王,本就要對信國民眾的不幸負責。
況且,主動接納兩的瑪法才是一切的開幕者!(而不是兩)薩蘭特作為瑪法的繼承者,自然也繼承了瑪法這一份責任。
所以,薩蘭特真心沒資格問“你們為什么來到信國?”
而在這場病毒之災中,薩蘭特除了拔出十幾億救災款,授予恩措更大權力抗疫,在安全區慰問民眾之外,并沒有什么突出表現。
在那篇警惕塔娜的文章之后,薩蘭特的第一反應是捍衛自己的權力,抹去塔娜、趕走塔娜,從未想過塔娜在應對病毒中的貢獻和作用。
“閣下,看來薩蘭特不打算請求我們為英洛公主復仇。”塔克道。
“嗯,他已不信任我們。”
娜美道:“那我們現在要去打擊BIA嗎?”
徐盛:“不急,先讓薩蘭特處理。”
BIA在避免與塔娜直接對上,故而選擇了向薩蘭特提供一些黑暗的人力支援。再加上因疫情而起的“封城”,BIA并沒有多少人手在曼京。
“倒是殺害泰瑞四饒一方更值得警惕。我感覺對方不像是為了嫁禍我們,而是已對王室舉起了屠刀。”
塔克:“泰瑞四人身邊的防衛力量其實不強。”
“但薩蘭特不同,在他的近處,至少有50名高強的能力者在盡心守護,即使我們想無聲無息地接近他都不容易。在出了昨夜的事之后,那些警衛更會嚴陣以待,短期內應該出不了事。”
“較危險的是其他王室成員,以及維護王室的那些大臣、議員。對方應該會先剪除王室的羽翼。”
徐盛:“那些人與我們無關。”
“你們這段時間在暗中多巡查一下,找找兇手,保保薩蘭特。”
“瑪法國王接納了我們,卻反而招來了一系列禍事,我們雖然無辜,但這種現實終究不好,不能再讓薩蘭特也被人殺了。”
——即使現在薩蘭特、素格力死了,信國也不會選擇由兩來做國王。兩還沒那么受追捧;
徐盛也不打算在這時候接手信國這個爛攤子。
所以,保薩蘭特的決策并不愚蠢。